第296章 无人敢言
林焱站在金銮殿上，看着下方的大臣们。经过昨日的震荡，朝堂上的气氛明显凝重了许多。不少官员都在偷偷打量着那几个空缺的位置。
"；诸位爱卿。"；萧瑾开口道，"；关于六部弊案，已经查明。陈明远等人身为重臣，却与外敌勾结，克扣军饷，其罪当诛。现已收监待审。其余涉案官员，也将依律处置。"；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敢言。
萧瑾继续道："；六部官制弊端丛生，亟需整顿。今日宣诸位来，就是要议一议新政改革之事。林焱，你来说说章程。"；
林焱上前一步："；臣遵旨。此次改革，臣拟定了三条主要措施。其一，重定六部职权，划分清楚责任范围。其二，建立互相监督制约的机制。其三，设立考核制度，以防弊端。"；
"；请问大人。"；有官员出列，"；如何划分职权？"；
林焱取出一份文书："；这是具体章程。比如户部，今后只管钱粮赋税，不再涉及商贸。盐铁茶马等商贸事务，划归工部专管。如此一来，职责分明，互不干扰。"；
兵部侍郎何正道出列："；如此一来，军需采买该归哪个部门？"；
"；军需采买归兵部。"；林焱解释道，"；但采买账目要交由户部稽核，物资调配则由工部协助。三个部门各司其职，互相牵制。"；
这个安排显然说服了不少人。确实，正是因为职权不清，才让一些人有机可乘。
礼部尚书孙明远问道："；不知考核制度如何实行？"；
"；考核分两步。"；林焱道，"；其一是日常考核。各部每月造册，交由督察院检查。其二是年终考核。考核结果与官员升迁、奖惩挂钩。"；
这个提议引起了一阵骚动。显然，不少人对这种严格的考核制度有顾虑。
萧瑾适时开口："；此事关系朝廷根本。诸位爱卿若有异议，不妨说来。"；
礼部侍郎张明德出列："；陛下，考核固然重要，但若过于苛刻，恐怕打击官员积极性啊。"；
林焱早料到会有此说，不慌不忙道："；张大人有所不知。这考核不是找茬，而是帮助大家把事情做好。做得好的有奖，做得不好的帮着改。目的是提高效率，而不是打击士气。"；
这番解释显然说动了一些人。毕竟谁都不想再出现像陈明远那样的案子。
吏部左侍郎刘光祖站了出来："；下官倒是赞同改革。只是这新制度需要不少人手，不知如何选任？"；
"；正要说到这一点。"；林焱道，"；臣以为，可从三个渠道选人。其一，从现有官员中选拔。其二，从地方举荐贤能。其三，开科取士，专门考察治理才能。"；
刘光祖露出赞许之色："；如此甚好。只是这考察的标准..."；
"；标准自然要细化。"；林焱取出另一份文书，"；这是臣拟定的选官章程。请诸位过目。"；
文书传阅一圈，不少人点头称是。这份章程显然考虑得很周全，既保留了科举取士的传统，又增加了实务考核的内容。
就在这时，工部侍郎李维德忽然道："；下官有一疑问。这新政推行，怕是要动不少人的奶酪。若遇到阻力，该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满朝肃然。确实，任何改革都会触动既得利益。昨日的案子就是前车之鉴。
林焱却胸有成竹："；李大人说得极是。正因如此，改革才要有章法。首先，循序渐进，不求一蹴而就。其次，赏罚分明，激励先进。最后，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此言有理。"；老太师忽然开口，"；老夫以为，改革贵在稳妥。林大人这个章程就很稳妥，该严的严，该宽的宽。"；
有了老太师这句话，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萧瑾见状，适时拍板："；就依林爱卿所议。命你为六部改制总理，全权负责此事。"；
林焱躬身领命。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散朝后，李光远追上来："；大人，怕是有不少人要给您使绊子。"；
"；正该如此。"；林焱笑道，"；若是没人使绊子，反倒说明这改革不到位。"；
"；那该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焱胸有成竹，"；况且，眼下正是好时机。陈明远案的影响还在，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正说着，一名心腹匆匆赶来："；大人，刚得到消息，吏部、工部、刑部的一些官员在秘密聚会。"；
"；哦？"；林焱来了兴趣，"；都有谁？"；
"；吏部郑侍郎、工部孙员外郎、刑部王主事等人。听说在讨论如何应对新政。"；
林焱笑了："；果然沉不住气了。去告诉赵全，让他盯紧这些人。另外，把他们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
"；大人要收拾他们？"；李光远问。
"；不急。"；林焱道，"；且让他们折腾。正好趁机把一些隐患都引出来。"；
回到督察院，发现老太师已经在等候。
"；太师。"；林焱行礼。
老太师捋着胡子："；今日这一手，可有把握？"；
"；承蒙太师相助。"；林焱道，"；有太师坐镇，改革总算开了个好头。"；
"；也就是个开头。"；老太师正色道，"；接下来有得你忙了。"；
林焱点头："；是啊。章程虽定，但具体实施还有诸多难关。"；
"；说说看。"；
"；首先是人事安排。"；林焱道，"；六部官员要重新调配，难免得罪人。其次是制度落实。新规矩不好用，底下人怕是要阳奉阴违。最后是既得利益者的反扑。这些都需要提防。"；
老太师赞许地点头："；想得很周全。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人事安排要快准狠。"；林焱道，"；该动的立刻动，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制度落实要抓典型。树立几个好样子，形成示范效应。至于既得利益者..."；他笑了笑，"；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都找出来。"；
"；好！"；老太师捋须大笑，"；你这后生，当真是谋深虑远。不过..."；他话锋一转，"；也要小心，别把火烧得太旺。"；
"；太师教训得是。"；林焱道，"；所以接下来一步要紧着一步来。先从最急迫的开始。"；
"；哦？说来听听。"；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理顺六部职权。"；林焱解释道，"；只要权责分明，其他就都好办。比如军需采买，划归兵部，但要受户部、工部双重监督。如此一来，既保证效率，又防止舞弊。"；
老太师点头："；确实如此。那人事安排..."；
"；已经有了章程。"；林焱取出一份名册，"；这是臣拟定的人选。请太师过目。"；
老太师接过仔细看了，不住点头："；安排得很妥当。新人老人搭配，激进保守兼顾。"；
"；还请太师指点。"；
老太师沉吟片刻："；总体不错。不过这兵部侍郎的人选要慎重。此位置关系军权，动静太大反而不美。"；
林焱若有所思："；太师的意思是..."；
"；暂时不动。"；老太师道，"；等其他改革有了成效，再徐徐图之。"；
林焱躬身："；臣明白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大人，各部尚书求见。"；
林焱看向老太师，老太师笑道："；来得正好。去吧，他们想必是为人事安排来的。"；
果然，几位尚书一进来就开门见山："；林大人，听说要调整部内职官？"；
林焱点头："；不错。章程已经拟定，明日就要开始施行。"；
"；这..."；礼部尚书孙明远迟疑道，"；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林焱正色道，"；诸位也看到了，六部积弊已深。若不快刀斩乱麻，只怕又生枝节。"；
几位尚书相视一眼，知道劝不动。
林焱又道："；诸位放心。此次调整不是全盘否定，而是扬长避短。做得好的升迁重用，做得不好的帮着改正。绝不会一棍子打死。"；
这番话说得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位新任总理，虽然雷厉风行，倒也不是不讲情理。
"；那就按大人说的办。"；几位尚书告辞而去。
等他们走后，老太师笑道："；这一关总算过了。"；
林焱也笑："；接下来才是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