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大陆的天气变化莫测,不过是几场的雨,天气就已经慢慢转凉。
秋日谷物成熟,兽人们纷纷忙着收割农作物,来储备雪季的粮食。
万兽城内兽人们熙熙攘攘,说说笑笑,构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人间烟火。
一座精致的二层小院处,院中的灶房早早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香味传袭好几百米,路过的兽人们一个两个的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那儿嗅,却一个敢靠近的都没有。
无他,那可是大祭司和城主的住处,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可现在特殊时期,他们几乎都不敢往那里凑。
三个月前军队回城的时候,他们得知了大祭司重伤昏迷的噩耗,万兽城中的族人们,没有一个不心焦急躁。
狼苍几乎是将整个人都锁在了住处之内,不许任何人探视林白焰,就连城中各个琐碎的事物也是由虎丘他们将册子送到门口放下,然后第二天再来取的。
如今,大祭司虽然醒了,但城主却没有丝毫要打开住处的意思,他们可不敢在这时候惹得城主不快。
这时候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身着一个兽皮短甲,肩上扛着一袋刚磨好的玉米面,缓缓从小路走向住宅区。
这人赫然就是狼苍。
远远围着的兽人们看着浑身散发冷气的城主大人,一个两个的都纷纷退避三舍。
等到狼苍离得远了许多之后,他们才偷偷摸摸的凑到了一起,小声嘀咕道:“大祭司不是都已经醒来了吗?怎么城主大人浑身气压还这么低?”
“就是,我有兄弟在训练营里,听说城主这两日训练战士的时候下手愈发狠了。”
虽说以狼苍的身手愿意指导他们,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面对拳头如碗口大一般的城主大人,有哪个雄性兽人不心惊胆战的?
雄性兽人想想就苦了一张脸,“难不成是和大祭司吵架了?”
“怎么可能?就咱们城主这模样,大祭司说一他敢说二吗?”另一个兽人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他的话。
他身旁的几个兽人也齐刷刷的点了点头,城主大人深爱伴侣,怎么可能会和大祭司生气?
“那不然你说为什么大祭司明明都已经醒了,却还不见他出院子?”
不仅如此,他们城主大人连让兽人靠近都不许,明明大祭司都已经苏醒,可却从来没露过面,就连几个长老想见大祭司城主大人都没允许。
这话一出,周围的兽人们纷纷纳了闷,对啊,城主跟大祭司这是搞什么呢?
此时的狼苍丝毫不知道其他兽人们的猜测,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改,他步伐走的急,想到那个在家中等着自己的亚兽人,眼中闪过一抹异光。
狼苍嗅觉敏锐,几乎是刚靠近了院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面色一变,抬手就推开了大门,快步往里走去。
进了院子就发现厨房的门大敞着,狼苍几步走到檐下,将手里的兽皮袋卸到台阶之上,大步流星跨进了厨房。
此时,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立于灶台之上,背对着他微微偏头,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颈侧,布满了红痕。
似乎是听到了背后的声音,那道身影转过身来,朝他弯了弯眼睛,“你回来啦?”
面对这样一张清隽温润的笑容,狼苍却还是冷着一张脸,他大步走到亚兽人身前,一把将林白焰抱了起来,微微垂头看着怀中的伴侣,“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许下床?”
林白焰扬起的笑容一僵,微微有些心虚,企图给自己辩解一下,“我只是想着你刚刚从种植区回来肯定累了,就想给你做个饭……”
狼苍打断了他说的话,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我饿了自然会去食堂吃,不用你来操心这些。”
他说着就将林白焰带离了厨房,回到卧房之后,他将亚兽人轻轻放到床上,给他披上一层披风将他牢牢的裹住,又把床上的被子盖到了他的腿上。
做这些的时候,狼苍一言不发沉着一张脸,看起来格外吓人。
林白焰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任由狼苍的动作,只觉得有些麻爪,他这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他醒来之后,狼苍的态度就不太对劲,他好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就差挂到头顶上小心翼翼的捧着了。
不行,不能再由着他把自己关着了。
这样下去不说自己,就是狼苍也受不了这样持续的胆战心惊。
“苍,我们谈谈。”林白焰艰难的从披风中伸出一条胳膊,握住了狼苍的大手,“我如今已经醒过来了,你不要再担心。”
狼苍恍若未闻一般,微微垂眸,看着搭在自己大手上纤细的胳膊,瘦白手腕上腕骨清晰可见,他把头瞥到一边沉默不语,古井无波的俊朗面容下是极致的惊涛骇浪。
林白焰看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觉得头更疼了,“苍,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冲动,可以吗?”
“你就让我出去吧,不说城内的琐事,就说蛇冥,他是为我受的伤,如今也只有我能救他,你总要让我过去看一眼。”
狼苍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一抹锐利,“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林白焰醒来不过三日,居然就知道了蛇冥的事情。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许他们任何人靠近这里。”狼苍说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违逆命令的事情。
林白焰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不许他离开,心急之下,只感觉胸腔之中尖锐的疼痛突兀的炸开,他下意识的用掌心按住了心脏的地方,头颅微微下垂,整个身子都蜷成了一团。
狼苍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只觉得心脏在那一刻好像都停止了动作,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不敢动林白焰的身体,“怎么,怎么回事?伤口不是都已经痊愈了吗?”
林白焰的伤口是他亲自查验过的,明明已经没事了的。
亚兽人身体伏在床上,脊背处的肩胛骨格外突出,上面只薄薄的挂着一层皮肉,看着就叫人心疼。
等林白焰缓过心脏处的那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之后,额间已经微微冒出了细汗,狼苍看到之后,拿过床头桌旁边那块异常柔软的白狐帕子,小心翼翼的将亚兽人的汗珠抹去,语气中满是惊惶,“还疼吗……”
林白焰被他眉眼之间的惊慌激的心中一痛,他轻轻撑起自己的身子,垂眸之间才发现,雄性兽人竟然就这样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