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接送的大巴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林非鹿扒着座位靠背就不肯撒手，脑袋往mina肩上一靠，声音委屈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猫：“mina欧尼，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惨……那个科技体验馆里全是‘鬼’，吓得我嗓子都喊哑了，Lia还把我当挡箭牌……”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比划着“鬼怪”的样子，一会儿抱怨申宥娜总逗她，完全把旁边打招呼的twIcE成员们抛在了脑后。
“呀，林非鹿！”Sana故意板起脸，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背。
“我们这么多人呢，你就只黏着mina，眼里还有没有姐姐们了？”
momo也凑过来，假装吃醋地哼了一声：“就是，刚才见面都没给我一个拥抱，太偏心了！”
林非鹿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吐了吐舌头，正要松手去抱姐姐们，却被mina按住了脑袋。
mina笑得眉眼弯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没事，就让她黏着吧，我白捡这么个大宝贝女儿，黏着才好呢。”
一句话逗得全车人都笑了起来，林非鹿脸颊发烫，往mina怀里缩了缩。
车子驶入酒店停车场，一行人拖着行李往电梯走。
虽然久别重逢热闹得很，但twIcE的行程表早就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刚落地，下午就得进演唱会场馆排练，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吝啬。
到了房间楼层，大家匆匆道别，twIcE的姐姐们就忙着收拾行李、核对流程，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ItZY的成员们见状，除了林非鹿和申宥娜还赖在门口不肯走，其他人都识趣地回了自己房间：“欧尼们先忙，我们晚点再来找你们！”
林非鹿扒着门框，看着姐姐们在房间里穿梭，momo在翻找演出服，Sana对着镜子补妆，志效拿着日程表和工作人员低声沟通，整个房间乱糟糟的，却透着一股紧张的有序。
她想凑过去搭句话，可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小女孩那点敏感突然冒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被这阵忙碌的氛围远远隔开。
鼻尖莫名有点发酸，她拉了拉申宥娜的衣角，小声说：“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自己房间，时间突然变得很慢。
林非鹿往床上一倒，盯着天花板发呆，没过多久就抵不住困意，裹着被子补了个觉。
梦里全是练舞的场景，别看这次只表演三首歌，强度绝对小不了。
这毕竟是twIcE的演唱会，师姐们可以靠着多年的默契轻松应对，她们作为嘉宾，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黄礼志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失误出现在舞台上。
迷迷糊糊睡到中午，房门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传来周子瑜的声音：“lulu，起床吃午饭了。”
林非鹿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装没听见。
从练习生时期起，子瑜欧尼喊人起床就总有办法治她，要么拽着被子轻轻晃，要么捏着她的脚踝挠痒痒，每次都让她又气又笑，乖乖就范。
果然，下一秒，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一只微凉的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再不起，午饭就只剩泡菜汤了哦。”
林非鹿“嘤”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起来，瞪着周子瑜：“子瑜你怎么总欺负我……”
周子瑜笑着伸手，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谁让你贪睡？快起来，吃完还要去排练。”
草草扒完午饭，连消食的时间都没给够，林非鹿就被拉上了车，往演唱会场馆旁边的排练场地赶。
那是个临时租来的篮球馆，空间大得能容纳几十人同时练舞，地板被擦得锃亮，连回声都带着股专业的味道。
场馆里已经有不少人了，twIcE的伴舞们正分组拉伸，看到她们进来，纷纷笑着打招呼。
林非鹿她们也赶紧鞠躬问好，刚放下包，黄礼志就挥了挥手：“我们去角落练，把中间位置留给师姐们。”
两边很快各自站定，音乐声几乎同时响起。
twIcE那边在排演唱会的开场舞，节奏轻快又充满力量；ItZY这边则直接开练《dALLA dALLA》，鼓点密集得像打在心上。
虽然场馆里音乐交织，人声嘈杂，却一点不影响她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动作干净利落，眼神里全是专注。
这次选的两歌曲是《dALLA dALLA》和《wannabe》，这两首歌在如今人气最高，舞台表现力也够强，最适合在大型演唱会。
至于上次的日专曲目，因为传播度不够，直接被排除在了列表外。
相比之下，最难的还是那首cover曲《Yes or Yes》。
这首歌对于六人来说都不陌生，另外几人虽然知道大致动作，却从没完整跳完过整首，更别说林非鹿和lia。
虽然两人一直有在努力增加自己的舞蹈基础，但是进度并没有很快。
练完两首自己的歌，复盘了一下没问题之后，黄礼志把大家叫到一起，打开平板播放《Yes or Yes》的练习室视频：
“这首歌的甜度很高，动作要轻，表情要软，跟我们平时的风格完全相反，得好好抠细节。”
她们毕竟已经不是新人团体，扒舞对她们来说不算难事。
李彩领主动站出来带队：“我来喊拍子，大家先顺一遍动作。”
可练着练着，问题就暴露出来了，黄礼志和申留真的动作里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力量感，一个转身像要劈开空气，一个wink像要瞪穿对方，硬生生把甜妹舞跳成了“要上战场”的架势。
“停！”李彩领突然喊停，叉着腰看向两人。
“欧尼们，温柔点！想象自己手里捧着，不是握着刀！”
她现在可不是那个爱发呆的傻姐姐了，一涉及到跳舞，眼里就没了半分含糊。
平常总显得无神的眼睛，此刻亮得像鹰隼，连谁的手指多翘了半寸都看得一清二楚：“申留真，这里的手势要往回收，不是往外推；礼志欧尼，笑一笑，嘴角再扬高点！”
被她这么一训，黄礼志和申留真都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调整动作。
最难受的还是林非鹿和Lia，twIcE的舞蹈看似简单，实则动线细腻，每个转身、每个走位都藏着巧思，加上时间紧迫，两人总在细节上出错。
“Lia，这里的脚步错了，应该是交叉步不是并步！”
“lulu，表情太僵了，甜一点，再甜一点！”
李彩领的声音一遍遍响起，两人被训得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林非鹿偷偷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表情比哭还难看。
心里忍不住后悔，原来跳甜妹舞，比性感的还要难这么多，这可不是抖乐上面那些单纯的甜就行了的，全是技巧与狠活。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滴，打湿了练习服的领口。
篮球馆里的空调呼呼吹着，却吹不散她们身上的燥热，更吹不散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好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twIcE那边的排练告一段落，成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去拿水，有的靠在墙边拉伸，场馆里的音乐声终于歇了下来。
可林非鹿这边还没结束。
李彩领正单独把她和Lia拉到一边，反复抠着《Yes or Yes》里的表情细节：“lulu，这里要笑，眼睛弯成月牙那种，不是让你抿着嘴像受了委屈！”
林非鹿对着镜子皱着眉，努力想挤出甜美的笑容，可嘴角刚扬起就僵硬住了，实在太别扭了，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跟自己作对。
不远处，momo正拿着水瓶喝水，眼角的余光瞥见林非鹿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丫头，平时对着她们撒娇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一到正经练习就掉链子了？
“lulu！”momo扬声喊了一句，朝她招了招手。
林非鹿听到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停下动作看过去。
“你去吧，我们先练着。”李彩领也看出她状态不对，挥了挥手让她先放松一下。
“欧尼~”林非鹿几步跑到momo跟前，声音甜得发腻，带着点撒娇的尾音。
“叫我过来干嘛呀？”
momo抬手帮她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是不是又被彩领训了？我看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嗯……”林非鹿低下头，脚尖在地板上蹭了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是我的问题啦，实在做不出可爱的表情。”
一想到自己跳着甜妹编舞，还要配合那种嗲嗲的撒娇表情，她就忍不住脚趾扣地。
平常偶尔流露出来的呆萌是一回事，刻意去做又是另一回事，那种刻意的“甜”像块黏在嗓子眼里的糖，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因为这表情管理，她都快被李彩领训得没自信了。
“噗哈哈哈！”momo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平常对着我们撒娇的时候不是挺会的吗？怎么真让你正经做的时候就不行了？”
她还以为是动作没跳对，没想到是卡在了表情上，这反差也太可爱了。
“欧尼！”林非鹿不服气地跺了跺脚，脸颊更红了。
“有意和无意那是两码事！平常是自然而然的，现在硬要我做，就像……就像被逼着吃不爱吃的蔬菜一样！”
momo被她的比喻逗得更乐了，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
“那还不简单，我给你找个老师特训一下，保证让你练出那种‘谁见了都心软’的撒娇术，以后不管对谁撒娇，都没人能扛得住。”
她说着，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伟岸的弧度让林非鹿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默默冒出点小羡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momo一把拉住手，往休息区走。
两人径直来到林娜琏跟前。
林娜琏正靠在折叠椅上看手机，屏幕上是演唱会的流程表，突然眼前一暗，两道阴影把灯光挡得严严实实。
她疑惑地抬起头，就见momo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而被她拽着的林非鹿，脸颊红得像要冒烟，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怎么了？”林娜琏放下手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来，lulu，给你娜琏欧尼撒个娇。”momo直接把林非鹿往前推了推，自己则退到一边，抱着胳膊准备看戏。
林非鹿被推得一个趔趄，正好站在林娜琏面前。
林娜琏坐在椅子上，抬头就能看清她红透的耳垂和紧抿的嘴唇，那双平时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像受惊的小鹿，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自己。
林娜琏也不说话，就那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满是鼓励，倒要看看这丫头能憋出什么花样来。
林非鹿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疯狂搜刮着看过的电视剧片段，女主角是怎么跟男主撒娇的来着？是嘟嘴？还是跺脚？好像都不对……
就在她急得快要原地转圈时，突然灵机一动，那些狗血剧里的台词没头没脑地冒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过一遍脑子，嘴已经先一步动了，声音带着刻意掐出来的软糯，尾音拖得老长：
“死鬼~讨厌……”
话音落下的瞬间，偌大的篮球馆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远处收拾东西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正在喝水的Sana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捂着嘴剧烈咳嗽。
靠在墙边的申留真和黄礼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二字。
李彩领更是张着嘴，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还有负责拍摄VLoG的工作人员，摄像机差点掉在地上。
林非鹿说完就懵了。
她愣愣地看着林娜琏，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