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主动
等到次日午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就看见了秋霜和雨露担忧的样子。
瞧着她醒了，秋霜大喜过望，立刻就扶着她起身。
“知道您病了后，奴婢和雨露担心得不行，一直都想来您身边伺候。”
“可全福公公派人传了皇上的命令，说奴婢二人也劳累了许久，恐怕没有精力照顾您，就让奴婢们歇着去。”
“奴婢们今早才进了帐子守着您，您睡着了不知道，每过半个时辰，皇上都要亲自摸摸您的脸，确认您还有没有发热。”
姜知意捂着自己还有些难受的头说道：“我感觉比昨夜好多了，不过许久没生病了，这回也许要休养好些时日。”
雨露慢慢地服侍着她梳洗，“昨夜大帐灯火通明的，那些宫人瞧着皇上如此重视您，今日连带着对奴婢们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姜知意笑了笑没说话，宫里拜高踩低是一贯的。
因着祁景渊对她的态度，御前的宫女如今对她格外的小心。
“皇上还吩咐了骑都尉一会儿来见您。”秋霜道。
姜知意点点头，她和皇后对宫里的那套说辞，都是她编的。
姜弈也有受伤，不过远远到不了即将病逝的程度。
若是只说去看望皇上，她一个嫔妃千里迢迢去边关，怎么看都是别有用心。
可若说是见自己兄弟最后一面，那谁都不好阻拦。
等姜知意梳洗过后，只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手脚无力。
她心里也是对自己的身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回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她在宫里安稳许多年了。
让祁景渊对她有多爱他这件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吃的这点苦头才不算什么。
姜知意心里清楚，这样的机会寥寥无几。
祁景渊并不是一个重美色的人，嫔妃们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政治工具。
而他的宠爱是用来维系朝臣的手段。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将宫里所有的嫔妃都仔细观察后，并没有发现他格外看重哪一位嫔妃。
对皇后他是绝对的尊重，不会允许任何嫔妃挑衅皇后。
而对过去的贵妃，在她做错事被降位后，祁景渊也没有原谅了她。
对嫔妃，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在。
可以宠，但绝没有爱。
若是犯错，绝不会多给机会。
姜知意没有想着让他爱上她，她只是希望自己在祁景渊心里的分量，能够再重一些。
重到让他会思念，重到会爱护就够了。
午膳自然还是很丰富的，虽说没有宫里的精致，可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姜知意虽然没什么胃口，可为了快点好起来，她还是吃了不少东西。
“月氏和北狄撑不了多久了，估计这个月朕就能大胜。”祁景渊边说边舀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
姜知意算了算日子，要是月底再回宫，等小八见到她的时候，会超出他们约定的一个月。
见着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祁景渊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知意斟酌道：“臣妾答应小八，这个月月底就回到宫里。”
“您知道的，他从未和臣妾分开如此长的时间，臣妾也是担心他。”
祁景渊没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的身子都没好，就想着走了？”
“小八是皇子，宫里照顾他的人多的是，又有皇后在，谁敢对他动手？”
姜知意捂着自己有些疼的脑门，委屈地说：“臣妾只是不想失信他。”
“臣妾不想做一个随意许诺的人，不想让他失望。”
“臣妾只是想着答应了他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祁景渊看着她倔强的眸子，不知为何却想到了自己幼时。
似乎先帝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朕下回再去看你。”
这是他眼巴巴地瞧着先帝，被别的皇子三言两语就邀走时，说出来敷衍他的话。
只是那时的他不懂，总以为先帝说的是真的。
于是在心里一直抱着期望，盼望着他能来看自己。
只是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后，他也早就不抱有期望了。
先帝对他说的那些承诺，似乎从未实现过一件。
他知道先帝不待见自己，不过那又如何？
皇位上坐着的人最终还是他！
祁景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小八有你这个母妃，倒是他的福气。”
姜知意捂着嘴笑了，“瞧您说的，他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不对他好，对谁好？”
“再说了，他不仅有臣妾这个母妃，也有您这个父皇啊。”
想起那个闹腾的小人，祁景渊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就听朕的，在这里好好养着身子，等大胜后再和朕一道回宫。”
“到时朕亲自和他解释，绝不让你为难！”
姜知意不会真的和自己身子过不去，他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那……臣妾就答应了。”
只是她说话的时候，瞧着还是有些犹豫，看着像是被迫说的。
祁景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却又夹了她爱吃的芙蓉鸡片给她。
姜知意笑眯眯地吃了后，就不老实地伸手去勾他的手。
祁景渊本想抖落她的手，但是最后还是由着她拉住自己的手。
看着这女人病了份上，他就对她宽容些吧。
祁景渊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立刻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手似乎都瘦了一些。
触手明显的骨节，一点都不像她过去那双软绵绵的手。
祁景渊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盯着她喝完了那碗鸡汤。
等用完了午膳，姜知意的药也被端了上来。
不过姜知意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碗药，还没说什么的时候，祁景渊就主动低头，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快喝！”
扔下这句话，祁景渊就起身出了大帐。
姜知意捂着脸笑得灿烂，“您不会是害羞了吧？”
伴随她的清亮的嗓音，还有后续一连串的笑声。
祁景渊只觉得有些羞恼，这女人从来都不知道矜持二字。
看着笑倒在榻上的姜知意，全福只恨自己为何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在帐子里。
帐子里的宫人都纷纷低下头，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姜知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这时祁景渊也已经进来了，瞧着她有些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语气也不由得着急了些。
“你也不是这几日来月事，难道是身子又难受了？”
“全福，快传太医！”
全福浑身一凛，急匆匆地应下后正想出去时，就被姜知意拦住了，她哭笑不得地解释。
“不是，臣妾没有不舒服！”
“就是笑岔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