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是神了，竟然去了一趟帝京就能把咱们的六味地黄丸生产给搞定。”周志宇朝着魏臣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正说着，田东抱着一叠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你是不知道小臣哥付出了什么。”
当时去帝京，是田东跟着魏臣去的，说实在的，他都觉得不值，要不是魏臣说为了汪峰，田东都要反对了。
周志宇一听也来了兴趣，“说说。”
田东放下东西，开始跟周志宇回忆……
帝京的深秋，香山红叶如火。
魏臣站在香山饭店的套房里，窗外是漫山遍野的枫林，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论文——《六味地黄丸中梓醇成分的代谢途径研究》，作者署名：张明远。
\"查清楚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的田东递上一叠资料：”张院士的实验室最近遇到了资金问题，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重点项目拨款延迟了半年，他们的六味地黄丸现代化研究几乎停滞。\"
魏臣的指尖在论文上轻轻摩挲。这篇发表在《中药药理与临床》上的论文，详细论证了六味地黄丸中梓醇成分对肾脏线粒体的保护作用，实验数据扎实，论证严谨——正是铅华制药需要的权威背书。
“如果是钱的事，那就好办了。”魏臣笑了笑，自顾自地抽了一口烟。
三天后，帝京协和医学院。
张明远院士的实验室略显陈旧，设备上的使用痕迹清晰可见。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边是一摞尚未批复的经费申请。
\"张院士。\"魏臣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
老院士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学者的锐利和疲惫：\"你是？\"
\"铅华制药，魏臣。”他递上一张名片，“拜读过您关于六味地黄丸的研究，受益匪浅。\"
张院士接过名片，语气平淡：”企业合作需要走科研处的流程。\"
魏臣微微一笑：\"我们想直接资助您的实验室，每年一百万，连续五年，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老院士的手指在名片上停顿了一下。
“到我实验室谈吧。”张明远走出了妥协的第一步。
三人前往了张明远的实验室。
咖啡机\"滴\"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张明远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指节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他身后的实验台上，几台老旧的仪器闪烁着待维修的警示灯，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未完成的经费申请报告。
\"不瞒你说，\"老院士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我们确实遇到了困难。\"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台已经服役超过十年的高效液相色谱仪：\"这台机器去年就该换了，但国家项目拨款延迟了大半年。\"目光又扫向办公桌上的一叠表格，\"学生的津贴已经拖欠了两个月，我这个当导师的......\"
话没说完，老院士重重地叹了口气，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魏臣静静地听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装帧考究的文件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文件边缘，然后推到张明远面前。
\"张院士，铅华制药正在研发新一代六味地黄丸，希望能得到您的学术指导。“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资金可以马上到位，设备我们也可以赞助最新的型号——岛津最新的Lc-40系列，或者沃特世的UpLc，看您需要。\"
张明远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文件上逡巡。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这份方案不仅承诺了每年两千万的科研经费，还明确写着：
\"所有研究成果知识产权归实验室所有。\"
\"铅华制药仅保留优先转化权。\"
\"学术发表完全自主。\"
老院士的手指在最后一条款上停留了片刻，抬头看向魏臣：\"你们真的不要求独占成果？\"
魏臣端起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张院士，我们更看重长期合作。\"
\"为什么是我们实验室？\"老院士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学者特有的警惕。
魏臣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块鎏金的“国家中医药重点实验室”牌匾前，指尖轻轻擦过上面细微的灰尘。
\"三年前，《中华药典》修订六味地黄丸标准时，您是专家组组长。“魏臣转身，目光灼灼，”您团队发表的关于梓醇肾保护机制的论文，被引用次数是第二名的三倍。\"
他走回桌前，从文件最后抽出一张数据表：“这是我们用传统方法提取的六味地黄丸成分分析，有效成分流失率高达百分之四十。\"
张明远接过表格，专业眼光立刻捕捉到关键数据：”你们的提取工艺有问题，熟地黄的预处理温度太高了。\"
\"所以我们需要您。\"魏臣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诚恳，\"不是冠名，不是站台，是真真正正的技术指导。\"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一片枫叶随风飘落，轻轻贴在玻璃上。
张明远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魏总，你比那些只会要专利的药企懂事。\"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魏臣握住老院士布满老茧的手：\"是共赢。\"
咖啡机又\"滴\"了一声，新煮的咖啡香气弥漫开来。阳光透过窗户，在那份刚刚签署的协议上投下一道金边，照亮了并排签着的两个名字。
一个月后，铅华集团的第一笔科研经费准时汇入了实验室账户。
清晨的阳光透过崭新的落地窗洒进实验室，张明远站在门口，几乎认不出这个他工作了二十年的地方。原本斑驳的墙面被重新粉刷成洁净的米白色，地面铺上了防静电地板，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台崭新的低温提取系统——银白色的外壳泛着冷光，触摸屏上跳动着实时参数。
\"张老师！\"他的博士生小王兴奋地跑过来，\"您快来看，这台超低温提取仪可以在四十摄氏度以下完成全部提取过程，完全保留了热敏性成分！\"
老院士缓步走过每一台新设备：进口的分子蒸馏装置、全自动低温浓缩系统、带在线监测的真空干燥机......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这些精密仪器，像是在抚摸一件件艺术品。
魏臣站在实验室角落，看着学生们像过节一样围着新设备转来转去。他注意到张院士站在窗前久久不动，阳光在那头花白的头发上镀了一层金边。
\"魏总，\"张院士突然转身，手里拿着刚签完的验收单，”你真的只是为了六味地黄丸的研究？\"
魏臣走到窗前，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楼下草坪上，几个学生正在搬运最后几箱实验耗材，有说有笑。
\"张院士，\"他轻声说，”您知道传统煎煮法会破坏多少活性成分吗？“不等回答，他继续道：”我们测试过，高温下熟地黄中的梓醇损失近半，山茱萸的环烯醚萜类更是十不存一。\"
窗外，一个女生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装有珍贵药材的恒温箱。
\"但您的论文证明，这些成分恰恰是补肾益精的关键。\"魏臣转过身，\"我们需要您的低温提取技术，不是改良，是革命。\"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实验报告：\"这是我们用您论文里的方法，结合实验室级低温设备做的提取试验。\"
张院士戴上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报告上详细记录了从原料预处理到最终干燥的每一个参数：四十摄氏度恒温浸提、零下二十摄氏度真空浓缩、惰性气体保护下的喷雾干燥......每一项数据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还附有完整的hpLc图谱。
\"这个环烯醚萜含量......\"老院士的手指微微发抖，\"比药典标准高出百分之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