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氮阴离子盐,这种结构极不稳定、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物质,在引信触发的瞬间,其脆弱的化学键发生雪崩式的断裂。
每一个氮原子都急切地要回归到最稳定、最惰性的氮气(N2)形态,这个过程中释放出的能量是几何级数的!
没有预兆的轰鸣,只有一片瞬间吞噬一切声音的、更高亢尖锐的爆音,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时发出的惨叫!
紧接着,是如同实质般的冲击波,以那些爆发点为中心,疯狂地向四面八方碾压而去。
空气被极度压缩,形成了透明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波纹壁垒,所过之处,无论是坚硬的岩壁、粗壮的石笋、还是先前战斗残留的能量痕迹,都在接触的刹那被无情地粉碎、碾压成齑粉!
炽白的光芒如同涨潮的海水,迅速淹没了巢穴内的每一寸空间,将原本阴暗诡谲的赤月巢穴映照得如同白昼,不,是比白昼更刺眼、更令人恐惧的纯白地狱。
冲击波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撞击在巢穴的穹顶和四壁,发出震耳欲聋的、连绵不绝的爆裂声和岩石崩塌的巨响。
巨大的石块如同冰雹般落下,更细小的碎石和尘埃则被狂暴的气流卷起,形成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但这烟尘很快又被后续更强的冲击波推开、压实。
整个赤月巢穴都在这恐怖的能量释放下剧烈地颤抖、呻吟,仿佛一个濒死的巨兽。庞大的压力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连最细小的缝隙都被这狂暴的力量挤满、贯穿。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爆炸,这是一场由尖端化学能引发的、针对整个巢穴结构的、无差别、饱和式的毁灭性打击。
爆炸的威力是如此纯粹而集中,产生的热量虽高,但更多的是以动能和压力波的形式体现出来,将物质结构从最基础的层面进行破坏。
顷刻之间,这个困住了无数冒险者、滋生了无数邪恶的赤月巢穴,就被这源自全氮阴离子盐的恐怖威力彻底席卷、充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毁灭狂潮之中。
那毁灭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携带着碎石与尘埃,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而过。
空气被挤压、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暂时失去了听觉。饶是乔熙这些身经百战的强者,也在这突如其来的物理性毁灭力量面前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冲在最前方的几名道士反应极快,几乎在爆炸亮起的瞬间便召唤出各自的神兽,庞大的神兽如同移动的山峦,发出低沉的咆哮,周身符文流转,硬生生顶在了主人身前。
冲击波撞在神兽身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神兽庞大的身躯剧烈晃动,脚下的岩石寸寸龟裂,但终究是挡住了最致命的正面冲击。
躲在神兽后的道士们只感到脚下大地狂震,被神兽庞大的身躯遮蔽,虽未直接受伤,却也被震得气血翻腾,眼前发黑。
法师们则在第一时间撑起了魔法盾。淡黄色的能量护罩瞬间亮起,如同风雨飘摇中的脆弱气泡。
冲击波撞在魔法盾上,激起一圈圈剧烈扭曲的涟漪,光芒急剧闪烁,明暗不定,发出“嗡嗡”的、仿佛随时会破碎的悲鸣。
维持护盾的法师们脸色苍白,紧握法杖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全力将魔力注入其中,勉强维持着这层生命的屏障。一些离爆炸点稍近、修为稍弱的法师,魔法盾甚至在第一波冲击下就出现了裂痕。
而那些勇猛的战士,则选择相信自己千锤百炼的肉体。他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双脚如同钉子般深深扎入地面,浑身肌肉瞬间虬结贲张,皮肤下甚至隐隐有光华流转,那是常年修炼激发出的强大气血之力。
他们交叉双臂护在身前,硬生生承受了冲击波的洗礼。
狂暴的气浪如同攻城锤般砸在他们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将他们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犁出深深的沟壑,胸口更是如同被巨石撞击,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但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魄和坚韧意志,终究是咬牙硬挺了下来,只是显得有些狼狈,盔甲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和撞击的凹痕。
爆炸的余波虽然狂猛,但对于这些早已超凡脱俗的冒险者而言,只要不是处在绝对的核心区域,还不至于被瞬间秒杀。
他们或依靠神兽庇护,或凭借魔法防御,或仰仗强横肉身,虽然个个不好受,被震得头晕眼花,灰头土脸,甚至受了些内伤,但总算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只是阵型被彻底冲散,暂时失去了反击能力。
就在这片刻的混乱与尘埃弥漫中,刚刚传送落地、勉强稳住身形的许浩,双眼因之前的强光刺激而流泪不止,耳鸣声尖锐得仿佛要刺穿大脑。
但他强忍着不适,目光死死锁定着爆炸发生的核心区域——祭坛。
透过渐渐稀薄的烟尘,他惊愕地看到,在那片狼藉与毁灭的中心,祭坛本身竟然毫发无损!一层粘稠、暗淡的红光如同某种活物般覆盖在祭坛表面,形成了一个紧密贴合的保护层。冲击波和狂暴的能量流冲击在这层红光上,只是让它微微波动,如同水面泛起涟漪,却无法伤及其分毫,稳稳地将祭坛守护在内。
不愧是高等文明的造物,果然是……不行吗?
许浩的心猛地一沉,难道自己耗费巨大代价、甚至牺牲了狂暴骷髅才换来的雷霆一击,竟然对这祭坛无效?
就在他心生绝望,以为功亏一篑之际,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遥控器之上!
指示灯依旧在按照预设的程序闪烁着微光,并未熄灭!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不是失败!
这些炸药……是延时引爆!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力,仅仅是其中一个装置被触发的效果!
一想到后续还有更多的、同样威力的爆炸将接踵而至,许浩的心中既惊又喜,更带着一丝后怕。
仅仅是第一个,威力便已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