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瑞王到底有几分兄弟情,不拘什么手段,我要瑞王活着。”
“是。”平宣点头,想起同样被关在千尺崖上也不省心的两人,请示道,“蒋洲和张迁该如何处置?”
“唔……”阴岚辞指尖绕着发丝,歪头一笑,“不听话就杀了。”
“可是瑞王……”
“嗯?”
“徒儿明白了。”
活蹦乱跳是活着,只能喘气儿也是活着。
平宣重新拿来一个玉杯替阴岚辞斟酒。
屋中琴声悦耳,阴岚辞柔弱无骨地偎进他怀里,指尖轻轻划开衣襟,在赤裸的胸膛上肆意游走,似在抚摸一尊上好的玉器。
平宣让她撩得呼吸不稳,但因着方才那一脚再不敢放肆,连搂着人的力道都不敢重一分。
“你让紫箩去接你弟弟,算算日子,二人也该到了。你弟弟也长得如你这般好?”
怀里的美人柔声软语,却听得平宣心惊肉跳,一半是为着平羽,一半是为着紫箩。
阴岚辞一直带在身边的一共有六个药人,分别取名叫青臼、赤碾、黄戥、白瓯、黑斧、紫箩。
紫箩便是籍安,让阴岚辞最不满意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想做药人,成天只想着逃跑的。
阴岚辞烦不甚烦,干脆亲手拔了他的舌头,搅乱他的神智,将他做成了一个听话的工具。
若非九目蛊对阴岚辞的损耗太大,她不舍得浪费,如籍安这般不听话的药人,早就被丢进千尺崖上的毒池里当养料了。
平宣其实已经与紫箩失去联系,但他不敢告诉阴岚辞,只暗暗派出追影虫寻找。
阴岚辞虽然不待见这个药人,但用着还算顺手,若凭白没了,定然会大怒。
想到惹阴岚辞生气的后果,平宣便从心底里发寒,面上愈发不敢流露一分,附和道:“今日不到,明日也该到了。师父这般问,徒儿却后悔将弟弟接来了。”
语中泛酸,他有意凑近阴岚辞,似想从美人面上偷个吻,却迎面挨了一个耳光,打得他偏过头去。
半边面颊瞬间红肿,指印骇人,连唇角都破了,显然阴岚辞一点都没留手。
但不过片刻,平宣的脸恢复如常。
他仿佛忘记刚被扇了一耳光,笑着贴上去,悦耳的声音撒着娇:“师父轻些,徒儿疼。”
阴岚辞喜欢极了他这模样,逗弄宠物一般搔搔他下颌,见他面染红晕,不由起了兴致,正要拉着人去榻上滚一滚,紧闭的房门却被敲响。
“师父,有客至。”
是二徒弟的声音。
阴岚辞松开平宣,示意赤碾去开门。
见阴岚辞不再关注紫箩之事,平宣暗松一口气,悄悄将掌心的湿汗擦在腿侧,第一次觉得这个二师弟没那般讨人厌。
门打开,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青年领着一位戴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
青年的相貌不及平宣精致,额发微卷,五官粗犷,眉目英挺,是另一种俊朗。
“师父。”郑千谦恭敬地朝阴岚辞行了一礼,“徒儿凑巧在街上碰到了黄小姐,黄小姐听闻您在此处,有心来寻您叙旧。徒儿想着黄小姐不是外人,便将人带来了。”
他边说边瞥了眼挨着阴岚辞的平宣,看着他红晕未褪的面颊和唇角的胭脂,眼底划过一抹愤怒和讥诮。
“岚姐姐,好久不见。”黄婷上前一步,屈膝朝阴岚辞行了个福礼,“贸然前来打扰,还请姐姐莫怪。”
阴岚辞打量她一眼,见她还是戴着面纱,行事依然中规中矩,未免觉得无趣,摆手叫她坐。
态度不冷不热,黄婷却习惯了,将礼物放在桌上,侧身坐下。
阴岚辞慵懒地靠回平宣身上,指尖在他腿上缓慢滑动,浑然不顾屋里还有个黄婷。
二人如此亲密,叫黄婷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视线尴尬地在屋里游移,想好的寒暄之词说得磕磕巴巴,听得阴岚辞笑得肩膀直颤。
平宣顺手将人搂住,却发现一道凌厉的视线,抬眼一看,是郑千谦。
青年眼中似有火苗,怒瞪着他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平宣唇角微挑,指尖暧昧地划过雪白肌肤,将怀里人滑落的外衫拉上肩头,仔细整理。
郑千谦:!!!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若是眼神能杀人,平宣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听着阴岚辞放肆的笑声,黄婷又恼又尴尬,面纱下的脸涨红一片,想起身告辞,但一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僵硬地坐在凳子上,等着阴岚辞笑完。
“妹妹此来所为何事?”阴岚辞笑够了,抬手揩去眼角的泪花。看在黄婷叫她如此开心的份儿上,她愿意给黄婷一个机会。
黄婷心中一喜,可看着满屋子的男人,又心有顾虑,捏着帕子没说话。
“妹妹还是这般容易害羞。”阴岚辞从平宣身上起来,亲自给黄婷倒了一杯酒,“都出去吧,我与妹妹单独叙话。”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平宣走在最后,回身将房门拉上,正待去办阴岚辞交代他的事,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他转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好师弟。
郑千谦挑着眉,盯着他染红的唇角:“师兄这般好颜色,又在唇上染了胭脂,出去莫被人当成女娘抢了。”
“不劳师弟挂心。”平宣抬手抚了抚唇角,“即便被抢了,师父也会去救我,不像师弟,想被人抢都没机会。”
“你!”郑千谦被戳中痛脚,抬掌便朝他打了过去,骂道,“狐狸精!”
原本他才是大师兄,可平宣一来就把他挤了下去,还成了师父的心肝儿,叫他如何甘心?
“过奖。”平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侧身避过这一掌,挑唇浅笑,“谁让师父就是喜欢我这个狐狸精呢?”
“不要脸!你个坏东西!”郑千谦气得双眼泛蓝,浑然忘了就在阴岚辞门外,竟然对平宣用上了毒掌。
平宣不闪不避,在掌风挨上他的前一秒,郑千谦忽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脖颈上青筋暴突,脑门儿上也蹦出青筋,似忍受着什么剧烈的疼痛,再骂不出一个字。
“徒儿多谢师父。”平宣朝着房门一礼,伸手拽住郑千谦的衣领,拖死狗一样将人拖进了对面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