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瑶扫了他一眼,“起来吧,别跪着了。”
她拉着罗溶月往房间内走,同时还不忘叮嘱柳絮风,“你就别跟着了,先去把正事儿干了。”
直到两人坐下,罗溶月才有机会问,“他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他去熟熟眼缘。”
熟眼缘,这倒是有几分奇怪了,罗溶月一脸愿闻其详的脸,望着李书瑶。
当然,也算是不辜负罗溶月的期待,李书瑶将自己以前怎么死皮赖脸,才得以在她外祖母心中占据一方天地。
以及如何,让外祖父哪怕是对她有时候恨的牙痒痒,但还是会让她几分的方法全部讲了出来。
当然,最终要的还是锲而不舍的精神,以及不要脸。
“你外祖父啊,他心眼小着呢,如果今日风儿没有去,今天你出现在我们府上的事情,一定会被他查到。”
对于章钟严,李书瑶还是了解的,他秉承的就一个原则,事出反常必有因。
等到事情败落了,对罗溶月的名声也不好。
“让这小子去吧,反正那老家伙,有分寸的。”说话间李书瑶带着随意,似乎根本就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李书瑶又很快转变了眼神,手轻轻拍着罗溶月的手背,“你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听说罗府的人都死来了,现在就剩下你和您娘了。”
提到她娘,李书瑶又是重重叹息,“你娘她啊,也是个苦命人。”
苦命人这三个字,倒是罗溶月没有想到的,“祖母此话怎讲?”
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女儿,章婉欣的出生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但一切都毁于一场宫宴。
那时,罗永昌还是个五品小官,刚刚达到进入宫宴的门槛。
那次宫宴上,你娘竟然和罗永昌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
本来章钟严是要杀了罗永昌泄愤的,但是后来的一段时间,章婉欣竟然说自己喜欢上了罗永昌,并且还怀了孩子。
罗永昌更是在将军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将军府也是心疼女儿,再加上这人那个时候看起来也是个人模人样的。
这门亲事变定了下来,谁曾想成婚后这家伙就不装了,甚至到章婉欣生出女儿之后,更是留恋花楼,许久不曾回家。
而罗家老太,以前也是个拎不清的,对你娘那也是冷嘲热讽。
原本一直被捧着的人,突然间跌落进凡尘,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种压力,想来也是那个时候,她自己受不住压力,这也才埋怨上了你。
生儿子,也就成为了她心头的一大劫!
听到这里,罗溶月垂眸,让人看不出情绪,毕竟任谁被说到,以前母亲过的是这样的生活,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只是,有再多的情绪,此刻也早就不会表达了。
“祖母,是想要当外祖母的说客?”
李书瑶笑了,“我这哪是当说客啊,她才不会让我讲这些呢,当年的事情我们老一辈知道就算了,你们过好自己的就好。”
她说的十分坦诚,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味,“我啊,是不希望你有那么大的负担,怕你一个小丫头,过的太累啊!”
罗溶月沉默了,以前的事情她不想追究,至于以后得事情她也不能确定。
“混账,你自己给我滚出来!”一道声音响起。
柳泽之快步走进院子,朝着房间而去,推开门看到的竟然是自己母亲,他原本还燃烧着的怒火,一瞬间就灭了不少。
“娘,您怎么还在这儿?”
李书瑶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她这个蠢儿子,真是说的话处处都是你漏洞。
“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泽之,见到为娘大呼小叫,这就是你的规矩?”
柳泽之连忙跪地,“母亲息怒,儿子也是一时糊涂。”
李书瑶怒极拍桌,“你所谓的一时糊涂,就是来风儿院子里大吼大叫,你还有没有一个当爹的模样?”
柳泽之跪地不敢吭声,毕竟他这个母亲的脾气,这么多年,他也是了解的。
这个时候顶嘴,那就是自讨苦吃。
还不如安安生生,听着训话呢。
“儿子,明白。”
短短的四个字,李书瑶却噤了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自己似的。
瞳孔猛地一缩,“你这是在怪我?”
柳泽之抬头,望向李书瑶的眼睛,“母亲,他是我的孩子,我有自己的教育方式,请母亲不要过多干涉。”
当年,他要纳妾,也是如此的语气和李书瑶说话。
哪怕当年,她敲断了家法,也没有改变柳泽之的想法。
就当,她以为,柳泽之只是犯了一次错,而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该往前看时。
家里是一房妾室,一房妾室地往家里抬。
整个后院,也是乌烟瘴气,今天东边吵,明日西边儿闹,就连她这里也日日有人告状。
当时的她烦不胜烦,多次提出,让自己搬出去单独住。
结果这家伙说,没事母亲,这样您的日子不是能过得更热闹一些?
越想,李书瑶就越气,“风儿的事情,你以后可以不用操心了,我让他,直接当没有你这个爹!”
“这不可能,他是我儿子!”
“圣上下旨赐婚,你不会不知道吧?”李书瑶微眯眼眸,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是挂了个侯爷的名头,但凡没有了这个名头,谁还能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既然圣旨已下,儿子自然不会驳了天恩,但儿子会给他娶一个平妻。”
“混账!”李书瑶怒急攻心,刚说完两个字,便晕了过去。
柳絮风正巧这个时候回来,他冲进屋内,将祖母搂在怀中。
“你干什么!”
柳泽之夜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慌忙喊道,“大夫,快点儿找大夫啊!”
住家的杨大夫,给老夫人把过脉之后,微微叹息,“老夫人这也是老毛病了,侯爷可不能再气着人了。”
柳泽之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是说自己,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本侯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