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均行望着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微微蹙眉。
他想不明白——沈非晚与林霄砚进门后,为何会有陌生女人深夜到访?
新婚夜本该独处,那女人却从深夜待到凌晨一点,进门时束发、离开时披发,发式凌乱的细节让他心头疑云翻涌。
更奇怪的是,别墅内次卧与主卧的灯光先后亮起,又先后熄灭,分明不是新婚夫妇同处一室的模样。
这些反常细节扰乱了薄均行的思绪,他觉得沈非晚的这次婚礼一定有蹊跷,背后必然是藏着什么隐秘,就像她当初和自己结婚一样。
正琢磨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着“宋晏舟”的名字,薄均行划开接听的瞬间,宋晏舟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他反常地连声招呼都不打,劈头盖脸就问,“薄均行,你现在在哪儿?”
薄均行转动方向盘汇入主干道,并没有直接回应,反而沉声开口,“我正要找你,有点事需要你查。”
“不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我先找的你。”宋晏舟的语气加重,“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薄均行依然是答非所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宋晏舟几乎要跳起来,声音里裹着十万火急的焦躁:“我的祖宗!你倒是先回答问题啊!等你一句实话比登天还难吗?!”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压低,“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就在北城!”
薄均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眉峰微蹙:“我在北城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该知道我现在也在北城吧?我来参加朋友婚礼。”
“嗯。”薄均行回应,惜字如金。
宋晏舟继续,“今天好多人结婚。”
薄均行还是‘嗯’。
宋晏舟接着说,“好巧不巧——你的那位前妻,今天也嫁人了,这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久到宋晏舟以为信号中断,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嗯”。
这声回应像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宋晏舟的火气:“你是哑巴了?除了‘嗯’还会说别的吗?!”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薄均行的声音平静如水。
“我想听什么?我快被你气死了!”宋晏舟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道,“所以你果然在北城?所以我看到的视频果然是真的对吧?”
薄均行目视前方的车流,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视频。”
宋晏舟恨铁不成钢地低吼,“是你在前妻婚礼上被她扇巴掌的视频!”
话音落下,电话两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被骤然冻结,只有车子在路上匀速行驶的声音。
良久,宋晏舟才泄了气般叹息,“很好,你没否认,看来视频是真的。我真是服了,我说年前你怎么就突然推迟了国外的考察,原来在这儿等着!薄均行啊薄均行,你是不是疯了?跑去抢婚就算了,成了也算段佳话,你倒好,被人扇了巴掌还被录了视频!那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神魂颠倒成这样?你真是气死我了!”
宋晏舟语速极快,连珠炮似的抱怨里全是恨不能隔着电话把人拎出来揍一顿的焦躁。
等宋晏舟终于喘口气的间隙,薄均行才幽幽开口,“还有吗?”
“还有什么?”宋晏舟愣了下,“视频?有这一段就够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丢人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是问,你骂完了吗?”
“骂完?我还想骂你一万字!”宋晏舟没好气地哼了声,“但现在嘴巴说干了,懒得骂了。”
“好,”薄均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现在换我说。”
“行,你说,我听着。”
“帮我查林霄砚,”薄均行顿了顿,字句清晰,“还有沈非晚和他的关系,以及他们为什么会结婚。”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钟后,宋晏舟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吐槽,“姓薄的你是不是傻?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我还以为你要我删视频做公关,结果你他妈让我查这个?薄均行,你他妈脖子上长的原来是恋爱脑吗?!”
薄均行说,“你少废话,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不查我就去找别人。”
宋晏舟叹了口气,“你把我气死算了,你图什么?但凡你能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今晚不睡觉都去干。”
薄均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想要那个孩子。”
宋晏舟一时语塞,“跟别人不能生吗?”
“我不想再联姻了,”薄均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谁可以给我生,后续还不会跟我有牵扯。”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宋晏舟才开口,“这要求是有点难。关键是,人家本来也不打算生这个孩子,现在又结婚了,更不可能给你生了。这不是给现在这位戴绿帽子吗?实话跟你说,我虽然没调动资源认真查,但还是稍微搜了一下。人现在这任老公可不是吃素的,在北城那可是响当当的存在。咱们做的是‘民’的生意,人家吃的是国家饭,是跟上面打交道的。”
“所以这就是沈非晚和他结婚的原因?”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去查。”
宋晏舟有些无奈,“不是,你让人家老婆给你生孩子,这根本不可能啊。”
“查。”薄均行的语气很坚定。
“现在不是查不查的事……”
“查。”
“你复读机吗你!”宋晏舟抓狂,“老子真是服了你这个老6了,我查,我查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