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东奔西走,仨人皆是饿得头晕眼花,徐琳钰感觉她的低血糖要犯了。
南街
“不行,我实在走不动了,得赶紧找个地儿吃东西。”徐琳钰有气无力地,还没说完她瞳孔涣散,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晕死过去。
“徐大人?”
“徐大人,咋啦!!”
雪芸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接住徐琳钰往下栽的身子。
许玄慌得声音都变调了:“徐大人!徐大人这是咋啦?”
雪芸顾不上回话,迅速从怀里摸出随身带的糖块,塞进徐琳钰嘴里,又半抱半扶着她,往纪师傅肉饼摊处挪,嘴里急声喊:“姑娘饥厥症犯了,先让她缓缓!”
路人纷纷投来关切目光,隔壁糖水铺子的陶大婶凑过来,递上碗温热的糖水:“徐大人定是累着,喝口糖水补补。”雪芸忙道谢接过,小心翼翼喂徐琳钰喝下。
徐琳钰意识回笼时,发现自己靠在雪芸肩头,嘴里还残留着甜味,周遭围了一圈关切的百姓,脸腾地红了,挣扎着要起身:“我、我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
徐大人这都是应该的。
没错没错,徐大人是清官,好官我们都要感谢你不辞辛苦的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们讨公道。
是啊,徐大人是好官,很多的纠纷在你手里都会很好的解决。
对啊,要不是徐大人我可能都要因为一块地坐牢了。
我也要感谢徐大人帮我要回祖宅。
都亏了徐大人我爹如今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徐大人是活菩萨,青天大老爷,再世华佗。
宫熠按住徐琳钰想起身去感谢的动作,朝众人拱手:“多谢各位好意,大人无大碍,惊扰大家实在抱歉。我们大人做的这些不只是要名声,更是为了咱们龙渊百姓。”
徐琳钰还很虚弱,但是看到这些自己曾经帮助过的百姓她瞬间被温暖到:“各位父老乡亲,我为父母官,虽止步于五品。但只要百姓们有任何需求我会尽我所能做到。”
等人群散去,许玄挠着头憨笑:“徐大人,您这可得注意,咱办案再急,也不能亏着肚子。要不咱找家馆子,狠狠吃一顿?我出钱就当……就当给你补补!”
宫熠挑眉,似笑非笑瞥他:“请客吗?走,找馆子。”
“不要了,我懒得动,老纪,我要老三样。”
老纪是纪师傅肉饼摊的老板,徐琳钰说的老三样,是指肉饼,胡辣汤和甜豆花。
“好嘞,大人。老三样~”
纪师傅动作麻溜,不多时,油纸包着的肉饼还冒着热气,胡辣汤盛在粗陶碗里,撒着翠绿香葱,甜豆花颤巍巍端上桌。徐琳钰眼睛发亮,舀一勺豆花入口,眉眼瞬间舒展:“就好这口,老纪你的甜豆花比之前更嫩了,是升级配方了!”
“大人说之前的做法有些草木灰的涩味,所以我就照着样子减少了草木灰和石灰粉。”
“我说吗,老纪就属你家的甜豆花好吃,像你这么实诚肯听取意见的商家不多了。”
“大人觉得好吃就是我老纪的招牌,刚才看大人可是有什么案子绊住了?”
闻言徐琳钰只是叹气,“可不是,就丢孩子的事,忙的我们大理寺六司脚不离地。”
“夭寿,拐子可恨。二十年前就有孩子被拐,依稀记得也是你们善恶司的司长查的,不过那些歹徒实在是可恶,连善恶司前司长都敢行刺。”
许玄握着胡辣汤的手猛地一僵,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他垂眸盯着汤里晃荡的油花,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父亲说过师傅当年查那起拐案,都摸到贼窝边了……那些畜生竟买通死士行刺。”
宫熠放下啃了一半的肉饼:“这样严重?”
徐琳钰也放下豆花,指尖无意识摩挲碗沿,“许玄,那些人是跟你师傅有仇吗?”
许玄闭眼回忆,“爹说师傅重伤卧床,孩子们虽然被救回来但都被歹徒下毒。都怪我们发现太晚,中毒太深,有些甚至刚回到父母的怀抱,就立马断气。”
徐琳钰感到恶心,连饼都吃不下去了。
“夭寿啊,这是人吗?哪有父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断气的。”
“唉,反正给我师傅气的不轻,他老人家自此归隐山林。”
“道心崩了?虽然这两起绑架案都比较相似,但我觉得你师傅的更恶劣。”
三人叽叽喳喳半小时,看着人来人往,徐琳钰顿感奇怪?老纪的顾客,一直都是人满人患的,有时候甚至都是爆满。
可今天却稀稀拉拉没几个客人?
“老纪,今儿你这生意咋这么冷清?”徐琳钰忍不住问道。
纪师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徐大人有所不知,这人,东西新鲜,总爱凑个热闹。对面那家首饰铺子开黄了,听说有一个在外发家的商人想在京城做买卖。所以就盘了这家铺子改开包子铺。”
“那生意咋样?”徐琳钰侧头。
“新店开张时,我妇人去买过那家包子,她说家包子一般。但他们家馅料的种类诸多。我这儿现在除了那几个老顾客还有您会来光顾一下。”
“嗯?这包子铺是什么时候开的?”
“已过一月有余,然初开张时人众,而后渐少,然近日忽又人多,我也不知其原故,可能老板换新配方了。””纪师傅,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不停。
不对劲,很不对劲,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新店开张有人流量这是正常的。可新鲜感一过然后又瞬间爆火。不是水军营销,就是加了啥科技与狠活。”
“啥是科技与狠活?”这种新鲜词,两个大男人还是头一回听到?
徐琳钰指尖敲了敲桌面,语调带几分调侃:“就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能让一家店在新鲜感消退后还突然爆火的‘手段’呗。说不定是花钱买“水军”刷好评,搞虚假排队造势,或者在营销上搞些见不得光的弯弯绕绕,把消费者当傻子哄 。”
宫熠若有所思点头,忽又笑道:“那咱倒要看看,这‘科技狠活’能玩出啥花来。”
徐琳钰望着宫熠较真的模样,唇角扬起,心说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收场咯,“我倒是挺想去买个包子尝尝,现下孩子没找着,钦天监也没人认识。你们先停止。我去趟煜王府,找找顾煜冥他肯定认识钦天监的人。”
三人决定,兵分两路。由徐琳钰去找钦天监,他们两人盯着最后一户人家。
夜晚
顾煜冥刚处理完手头上的商事,泽黎来报。
“王爷,陛下来王府。”
“父皇?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御书房议,非要来王府。”
“属下不知,看李内官表情严肃该是有什么大事。”
他挑眉,“父皇倒是闲的很,两手一摊掏了一大把折子让本王批,本王是哪吒吗?太子在府里夜夜笙歌他咋就不让他改。走走走,去书房!!这一天天的,总算明白钰儿说“生于世间,你我皆是牛马”这句话了。”
顾煜冥真的有被狠狠冒犯到。
泽黎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是。”
门推开,龙腾帝一袭素色常服,眉眼间却藏着威慑天下的气势,此刻表情十分不好。
顾煜冥忙行礼,“儿臣恭请陛下圣安。”皇帝摆手转瞬一笑:“莫要多礼,朕此次前来是有事来问你。”
顾煜冥垂眸:“父皇此次是来问儿臣是国事还是家事?”
老头子又猜忌啥?
不懂,他懒得懂。
“啥国事家事的,是你六叔,你说说朕的这个兄弟小时候下棋就爱出老千,老了老了棋品不输当年一样的无赖,真是气煞朕也。”
顾煜冥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呵,父皇你又输多少钱了?六叔是什么人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您看看有哪个皇叔皇兄会愿意跟六叔下棋。都知道他爱出千,也只有您愿意跟他下。”
龙腾帝长叹一声,“朕哪是乐意跟他下棋,朕是乐意看他输急眼时,吹胡子瞪眼的丑态!可谁成想,这老东西棋品烂,运气倒好,朕的私房钱都快被他诓光咯!”
顾煜冥强忍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掩去眼底促狭,“父皇您这是周瑜打黄盖,旁人想拦都拦不住。您要不乐意,下次儿臣陪您下棋,保管让您把六叔赢走的,加倍赢回来。”
龙腾帝斜睨他一眼,“泼皮,是想看朕笑话吧?你那点小心思,跟你六叔下棋能老实?指不定比他还能耍赖。一个老顽童带出来一个小无赖。你小时候的坑蒙拐骗都是跟他学的,当朕全忘光了?”
“父皇说儿子无赖,可还不是要靠无赖帮您赢回本钱,再说了儿子有这本事不吃亏,连徐大人都夸我聪明。”
顾煜冥说着徐琳钰夸他的话,嘴角都上扬的好几回。龙腾帝懒得理会他儿子的情情爱爱,突然一拍大腿。
“哎对了!朕想起来,你六叔前日与贵妃打马球输急眼,说要把他王府那只会叼骰子的鹦鹉送来抵债,要不……你去会会那鸟?说不定能从鸟嘴里抠点籽儿回来。”
顾煜冥刚抿进嘴的茶差点喷出来,猛咳两声,“父皇,这是张娘娘的债怎的轮到父皇来要债了?您这是想让儿臣跟鹦鹉比耍赖?儿臣可不敢跟六叔家的鸟置气,指不定它一张嘴,把儿臣也绕进去,说儿臣出老千呢!”
“哎呀,贵妃那边催的紧,你觉得去不去。你要回来朕即刻命内务府制办套新的头面给你的徐大人。”
顾煜冥眼睛一亮,想到能给徐琳钰弄套新头面,咬咬牙道:“行,儿臣去会会那只鹦鹉。不过父皇可得说话算话,头面样式儿还得让钰儿自己挑。”龙腾帝摆摆手:“行行行,只要你把债要回来,都依你。”顾煜冥点头,随即龙腾帝又说。
“行了,这次朕出宫不只是去找你六叔下棋,谈天说地的。夜市开放朕与李内官想视察西街的民情碰到一包子铺。瞧着包子铺人满为患,问了排队的百姓皆是“好吃好吃”。朕就想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当真有那么好吃?让李内官买来尝尝鲜,也算是与民同乐。”
顾煜冥挑眉,“父皇尝着味道如何?”
龙腾帝摇头。
“尝尝,朕还未吃过民间的美食。”
“陛下奴才去取银针。”
书房外,徐琳钰想顾煜冥应该吃了。
“我这样跑来会不会不太好。”瞧了一眼身上的官服,又感觉应该可以都穿工作服了没有啥大问题吧。
“嗯?我看看从南大门进来,然后往右拐应该就到了。”
很快她就后悔了。
徐琳钰没想到从南门到书房更远了。
“他到底有几个书房啊?怎么南门有一个西门也有,居然还分早上和晚上!我要是住在这开卡丁车都找不到厕所。”
她沿着石板路走,冬日的风裹着梅花香往鼻腔里钻,脚步却因懊恼愈发急促。
官服下摆扫过积雪,她摸出帕子擦额头薄汗,正嘟囔。转角撞见泽黎。
他倚着廊柱,袍角被风吹得轻晃,手里握着半块吃剩的饼,见她气喘吁吁,挑眉笑:“徐大人这是跑着丈量宫道?徐大人吃饼不?”
徐琳钰耳尖发烫,忙躬身:“谢谢啊我要吃水。”咕嘟咕嘟小半壶茶水徐琳钰活过来了。“失策,算错了路……” 话没说完。
泽黎问:“徐大人是有什么急事来找王爷?”
“有,我想来问他钦天监也没有认识的大人。”
“钦天监?大人找钦天监大人是要算什么日子吗?”
“哎呀,带我去!我路上和你解释。”
泽黎微微点头,“王爷此刻正在书房陪陛下呢,要不徐大人先稍作等候?”
徐琳钰一怔,“陛下也在?”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自己这贸然前来,会不会冲撞了陛下。
算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走。
“不用,带我去就行,我有案子要上报陛下,可能关乎龙渊国邪教组织。”
泽黎见事态严重,便不再多言,领着她往书房走去。
“徐大人是接到了什么大案子吗?”
“嗯,今日刚接手。有关于孩童失踪绑架案。大理寺卿写奏折递于陛下。正逢陛下在此汇报也方便。”
临近书房,徐琳钰脚步渐缓,深吸一口气。
她抬手轻拂官服褶皱抬眼间,瞧见李内官捧着个鎏金托盘,托盘上银针在光里泛着冷光。
“李公公,这是要试毒吗?” 徐琳钰微微躬身,带了丝拘谨,乖巧。
李内官转过身子,见是这小丫头,脸上堆起笑,步子往前凑了凑:“呦,徐大人您这是来煜王府找煜王殿下呀?” 他眼角笑纹深,说话时手里托盘稳稳当当,银针在盘里映出细长影子。
氛围比较微妙,李内官一脸姨母笑看着徐琳钰。
呃~现在不是磕糖的时候,琳钰也无可奈何。她跟顾煜冥谈恋爱已经是连狗都知道的事儿了,自然磕cp的也不少。
徐琳钰应声:“有公事要处理,所以来找煜王商量一二。” 话落,又觉自己答得太急,悄悄抬眼观察李内官神色。
“王爷正与陛下商议要事,此时略有闲暇。” 李内官说着,往书房方向抬了抬下巴,“陛下今儿个兴致高,从街市铺子带了包子给殿下尝尝。奴才方才去取银针,刚回来呢。” 他瞅着徐琳钰额角薄汗,语气添了几分关切,“看大人急匆匆,可否先去偏厅稍作休息?喝口茶缓一缓,估摸没多大会儿,王爷他们就议完事儿了。”
徐琳钰心中“咯噔” 一下,面带惊恐:“啥包子?哪家铺子的?”
李内官懵了,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模样?
“啊?”
徐琳钰顾不得规矩抓着李内官的胳膊就是一通乱甩:“到底是哪家的?李公公我问您是不是南街街那家!”
李内官:“是?怎的了?”
完了,完蛋了,完球了。
里屋。顾煜冥听到徐琳钰的心声,纳闷徐琳钰来了?
她咋来了?难道是找到她舅舅了?听她心声似乎没啥好事。
“老七,你在想什么?是有事与朕说吗?”
“哦,哦没有没有。”
很快外头的心声重重的砸在顾煜冥脑袋里,顿时让某王爷石化。
不能吃啊,这包子可能加科技了。陛下,煜煜吃了就要被药死了!
噗~~咳咳咳,啊,咳咳咳。顾煜冥差点被口水呛死。
没死呢,半口都没动。死不了!
龙腾帝搁下手里半盏茶,瞅着顾煜冥直拍胸口的狼狈样,笑着骂:“你这混小子,突然抽什么风?到底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把自己呛成这副德行!
“没有…父皇。”
砰的一声闷响,父子俩就见一抹红色身影撞飞门板,一个滑跪然后碰的一声。
龙腾帝:“啊,这谁啊?”
徐琳钰:疼死了,我的脑袋。
徐琳钰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俯冲差点创飞龙腾帝。
“哎呦喂,咋了嘛?”龙腾帝被这突如其来的 “袭击” 惊得后仰,茶水泼了一脸。眼里满是错愕,连胡须都跟着颤了颤 。
今天一天天的,被老六那个老小子坑棋不说想吃个包子也那么多事。
不是,这谁啊?哪个不懂规矩的官…………待看到徐琳钰那张楚楚可怜中带着三分泪水,四分手足无措,五分慌张,以及七分惊恐的脸。他即刻把“惊扰圣驾,拖下去砍了”这句话狠狠噎回去。
哦,徐丫头啊。那就不砍头了。
徐琳钰想起来,就因为冲的太猛。低血糖没缓过来,又扑通给龙腾帝跪下了,脑袋磕得地砖 “邦邦” 响。
龙腾帝一大把年纪着实被这阵仗吓得不轻:“不是,哎呀哎呀爱卿,还没过年呢,不必行此大礼。介是干嘛呀?”
徐琳钰慌得声音都颤,眼泪哗哗的,一方面是心疼自己的脑袋差点磕开花。另一方面是真的担心:“陛下!那包子铺、那包子铺…… 有、有古怪啊!”
“徐爱卿这是作甚?包子铺能有啥古怪,朕瞧着百姓吃得欢实。”
徐琳钰急得不行,忙说道:“正因如此,才感到奇怪。陛下不怪臣僭越!这包子铺是一个月前开的,新开百姓们有新鲜感这不奇怪。如今又莫名其妙的突然爆火,晚间微臣查案路过感到好奇,就逮着一个百姓问,他说包子一般但就是吃了还想吃。”
顾煜冥侧身:“吃了,又想吃,味道还一般。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李内官不是去取银针了吗?让他试试包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内官赶忙上前,用银针一探,那银针没有变黑。
龙腾帝脸色一变:“这……”
“钰儿,你可确定包子存有问题?”
徐琳钰忙道:“陛下容禀!银针试毒未必能验出包子蹊跷,希望陛下不嫌弃微臣啰嗦。”
“讲,朕好奇一笼包子能玩出什么花来。”
“银针试毒有一定依据但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被银针测出来的。”
接下来的十分分钟龙腾帝是真,生理意义上感到疲惫。
龙腾帝:“有股子抓心挠肝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朕寻思金太师授课于朕都没这么枯燥乏味。”
“父皇,隔行如隔山。徐大人虽年轻,人微言轻些但有远见,思想开阔。人家祖父还是宗主,与仙家有缘。即便是金太师也未必知晓徐大人所知之事。你我二人,还是静心聆听,权当拓宽视野。
“倒也有理,不过讲的都是些什么,朕是真的听不懂。”
“无碍,听不懂她还会重讲。”
我嘞个秀逗,这俩爷们根本就没听我说吗?
顾煜冥反对,没有啊,全是父皇,父皇找的本王说话的。
陛下的老师是金太师,四舍五入一下,我还真是从古至今唯二敢给皇帝上课的人。
缔造者:哎,你可别扒瞎了,你这是不要命,还敢给皇帝上课,你有那个胆吗?
那咋了?他愿意听,我就愿意讲呗,他不愿意听,我还懒得讲。这么拗口这么难记的知识点,你以为我愿意讲?
回到开头。
“对下,您听得懂吗?”
“不懂……”呃,这很直接了,龙腾帝真的听不懂。
“徐大人,可否再讲一遍?”顾煜冥很自觉的掏出笔墨纸砚在旁记录。
“好吧,那我长话短说”
“我们生活中比较常见的毒,如砒霜,鹤顶红。因提炼技术粗糙,含大量硫化物。银器与硫化物反应会生成黑色现象。这种变质现象被称作硫化银,银针变黑看似能验毒,实则有一定的局限性。”
“什么局限性?别断呐,快说快说!”
嘴脸,一副真香现场。
龙腾帝一个年过半百的中老年人,此刻是腰不酸,腿不疼,神情也不恍惚,脑袋也不迷糊。就这么津津有味的靠在椅子上听课。
室内光线柔和,徐老师端坐在木椅上,手中拿着银针,慢悠悠开口,“银对含硫毒物有效,像氰化物、老鼠药等不含硫的剧毒,银针无法检测。”
听完对话,顾煜冥默默退后起身,双手快速拍得噼里啪啦,边拍边挤眉弄眼:“嚯!厉害,徐大人真是厉害!”
龙腾帝不满意,傻瓜儿子咋净往他旁边凑,真烦人,影响他听课。
“哎呀,上一边玩去,挡着朕了。”
顾煜冥:啊?不是,我也没惹老头啊,我只是站起来当个称职捧哏。咋的了?
“徐爱卿啊,氰化物是什么毒药?”
“氢化物?微臣拿一味药材来陈述。”
“苦杏仁陛下可清楚?”
“朕清楚。”
“苦杏仁是蔷薇科植物山杏、西伯利亚杏干燥成熟后种子 。中医药常用,不过因其含有一种毒素名为“苦杏仁苷”等成分,所以使用要严格规范,需注意毒性和用法用量 。”徐琳钰放下银针,耐心解释。
“爱卿说老鼠药不存在的硫化物,但没有硫化物,怎么能毒死老鼠?”
“陛下,没有人会在老鼠药里面加一个既不好提炼又耗费时间精力的砒霜。而且砒霜的成本量大,就是能毒死老鼠,但长期以往损失的金额会比较多,商人不会做这笔不划算的买卖。”
龙腾帝听罢捋了捋胡须颇为满意。
小七倒是找了一个能说会道,冰雪聪明,明艳动人的丫头。她讲这些连朕都闻所未闻。
眼看龙腾帝再想事,顾煜冥终于能插上一嘴了,“那钰儿所说,是不是提纯过后的砒霜就能去除硫化物,银针也验不出来了!”
“对滴对滴,真聪明!”
顾煜冥:嘻嘻!
“说一个比较冷的知识像鸡蛋、胡葱等食物本身含硫,用银针测也会变黑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微量的硫,对人体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除非你长期吃这两种食物。”
“朕明白意思,爱卿这说来说去,咱们也不知包子里加什么。既不是砒霜,那总不可能是老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