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啊？”
在一个上午，四十多岁的钟佳怡正准备进厨房做饭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她疑惑地打开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素不相识的高中生。
“钟阿姨是吗？”男生率先开口。
“啊......是，你们是？”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这让钟佳仪更加困惑。
“是这样的钟阿姨，我是租房中介，看到您把房子挂到了网站上，我是过来了解情况的。”
“这样啊，你们先进来吧。”
钟佳仪将两人请进房间，说道：“那是我儿子帮我弄的，我自己不是很清楚。”
“哈哈没关系，您这边要是没有租房的打算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有倒是有......”迟疑着，钟佳仪刚坐下没多久又起身说道，“我给你们倒两杯水吧。”
“不用了钟阿姨！”
男生的话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坐着等了两分钟，钟佳怡就从厨房里端来两个茶杯，杯口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男生起身礼貌地接过，顺带将其中一个茶杯递给了一旁的女生。
“两位怎么称呼？”
正轻轻吹着茶水热气的男生连忙赔笑道：“抱歉，忘自我介绍了，我叫程吏，您叫我小程就可以。”
程吏又介绍了一下身旁的乐钦钦：“这位是我正在带的租客，昨天看了一天都没有看到满意的房子，今早准备继续看房的时候我想起钟阿姨您的房子，给她看了视频觉得很满意，这才没打招呼就过来。”
“哦，那你们随便看看吧，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我。”
“好，那咱们就先去看看房间。”
谈完，三人就起身看起了房子。
钟佳仪的房间不算大，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厨一卫再加个客厅，很常见的小区房。房间干净整洁，杂物很少，看起来是有经常打扫卫生。
整个看房的过程和钟佳怡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那个叫乐钦钦的小姑娘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味地在房间里张望，甚至一些犄角旮旯都没放过，不像是租客看房子，更像是房东收房子。
她站在房间门口，将疑问告诉身旁的小程，小程只是摇头苦笑，解释道：“这个租客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听说是个艺术家，还有严重的洁癖，所以对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检查地很仔细。”
“她是真的在找房子吗？”看到乐钦钦甚至拿起了桌子上的相片端详，钟佳怡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满。
程吏连忙出声制止：“你不要乱动别人家的东西！”
在乐钦钦撇嘴放下后，程吏又马不停蹄地向钟佳怡解释：“艺术家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各种癖好也很多，我昨天也是跑一天没看成一单，钟阿姨您要是不想租，等她看好房，我私下找个理由推掉。”
“也行。”钟佳怡想了想，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
乐钦钦的怪异行为在她这确实不讨喜，而当面驳人面子也不太好，小程能想出这样一个得体的方法她自然赞同。
谈话间，乐钦钦在搜索一遍后又闷头去到了另一边卧室。
“记住不要乱动别人家东西！”程吏跟随她来到门口，又嘱咐了一句。
眼下租房的事没谈妥，钟佳怡转而闲聊道：“小程你还很年轻吧？看起来还是读书的年龄，怎么已经出来工作了？”
之所以聊起这个话题也源于钟佳怡对程吏身上的一些违和感，要说那个小姑娘不像是看房的，那这个小程也不像是中介。虽然听他话里的内容似乎市侩圆滑，但无论是他说话的腔调还是姿态，都更像是在刻意模仿电视剧中推销的形象。
程吏干笑道：“钟阿姨，我年纪确实不大，初中毕业之后我就出来工作了，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这下就对得上了。
钟佳怡像一个普通长辈那样教诲道：“怎么不读书了？年轻人还是要多读读书。”
程吏苦笑道：“读书也没什么用，现在大环境不好，好的工作岗位都被异能者抢走了，剩下的才给我们这种普通人去抢。我是想明白了，与其读个八九年的书，还不如用这些时间早早出来工作，再怎么说有一技之长也能在社会上混口饭吃。”
钟佳怡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想得这么深。
片刻，她叹道：“你说得也对，是阿姨有点想当然了。”
程吏笑道：“没事阿姨，您也是关心我，我出来工作也有两年了，很少人会这么劝诫我。”
钟佳怡微微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打开话匣子的程吏接着问道：“钟阿姨，您为什么突然要出租，我看了下，这个房子是您自己在住，很干净也很舒适，怎么不继续住了呢？”
钟佳怡解释道：“我儿子在县政府那边上班，我想换个房子，好让他上下班轻松些，不用跑那么远。”
“原来是这样。”程吏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又问，“这房子就你们一家三口在住是吗？”
听到这，钟佳怡突然噎住，她神情不自然地低头，让空气突然凝固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没，他爸不在身边，就我们两个人住。”
捕捉到异常的程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转移话题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直至乐钦钦将所有房间都看完。
“感觉怎么样？”
“还行。”
“那行，我带你再去看看别的房间，多比较几家。”程吏转身向钟佳怡告别，“钟阿姨麻烦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嗯，慢走。”
钟佳怡将两人送出门口，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她还忙着给要下班的儿子做午饭。
另一边，离开钟佳怡家的程吏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原先有些谄媚的面容立马严肃认真了起来。
他低头思索，整理着刚刚发生的种种细节，随后转头问乐钦钦：“有什么发现吗？”
“没找到钟佳怡有女儿的痕迹。”
程吏嘶了一声，道：“从资料上看钟佳怡应该只有四十岁出头，但她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也很多，像是经历了什么变故，而且在谈及自己家庭的时候她也有一个明显的停顿，我觉得她是我们这一个月调查以来最有问题的一个人。”
“如果她身上真的有秘密的话，你应该让我更充分地收集线索。”乐钦钦给了程吏一个白眼。
“情况所迫，我不那样说很有可能被人直接赶出来。”程吏无奈道，“之后我不是和她聊天吸引住她的注意力了吗，你可以趁那种时候偷偷地找线索。”
乐钦钦撇撇嘴：“我找了，可没办法太仔细地找。”
“没关系。”程吏微笑道，“这个方法本来就只是简略地收集信息，想要深挖，肯定还需要其他办法。”
“你有办法了吗？”
“没，不过我想，我们接下来得先回一趟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