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着赶路呢,突然间听到这么阴恻恻的,还阴阳怪气的声音,黛玉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她刚才还以为这位身法奇妙的女子是个什么劫富济贫的红衣大盗呢?
能这么说她的,不用多想,肯定就是顶着袭人的皮囊,想搞死自己的警幻了。
黛玉不清楚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悬不悬殊,但她心中正不由得警铃大作,她落于屋脊上的姿态都是呈防御状的。
“哟,这位大嫂子,你是哪位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啊,这半夜三更的,你拦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那俊俏寂寞的小郎君,可满足不了你的。”
黛玉这一通,若给旁人听到了,那是妥妥的纨绔级的登徒子啊。
警幻眉头一拧,面前的这人确实长得跟绛珠仙子很像,可这性子绝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
陡然间,她身上的戾气大增,“你不是林黛玉,你到底是谁?怎的跟她长得如此相像?”
“我不是,那你是啊?脑子要是有病的话,就赶紧找大夫瞧瞧去,千万别小病拖成大病了,最后年纪轻轻的香消玉殒,虽然你没我长行好看,但还过得去吧,要是死了多可惜啊?”
斗嘴?跟她?
拥有着两世做人经验的黛玉,显然更胜一筹。
“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我问你,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林黛玉?”警幻嚣张惯了,她脑子被气血一冲,对黛玉的忌惮便被她抛之脑后了,衣裙发丝无风自舞,大晚上的,在不远处灯光的映照下,挺瘆人的。
黛玉抱着胳膊抖了抖,赶紧将披风裹紧了些。
“这一嘛,我不认识你,是你来搭讪的,对吧?这二嘛,我是谁?与你何干啊?多管闲事,多吃屁。至于这三嘛,我凭什么要证明给你看?你丫的,算老几啊?要知道,如今在整个大圣朝,能指使的动我的,可没几个人,你,显然不在其例。瞧你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是想跟我动手吗?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只要一声招呼,便可涌来千军万马。知道什么是好拳难敌四手吗?纵然你再厉害,还能屠了这满城的人?这要是个修道的,这份业障,你可背得了?”
前半部分,她是故意在激怒她,后半部分却又在威慑于她,而最后一句话,更是戳到了警幻的心窝子。
杀人,未必得用刀的。
警幻之所以不敢一来就找到她,了结了彼此之间的恩怨因果,便是顾忌着此方天道,不想在这里多造杀孽,更重要的是,她本身早已被心魔缠身,又私练了邪功,如若想要在他日飞升之时能一切顺利,她就算忍不了也得忍着。
黛玉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命门。
“哼!我会查清楚的。”
本以为警幻会动手的,但人家冷哼一声,便甩袖子走了。
黛玉还尔康手的喊道:“喂,你跑什么呀?咱俩好歹干上一架啊,你不能只管撩啊,这也太不道德了。”
跟着她的林十一和暗三都不由得嘴角抽抽。
“小姐,那娘们是谁啊?看起来非常厉害,真要打起来了,我跟暗三可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十一说道。
黛玉吁了一口气,“要干掉我的人啊。这要是她的本体在,我也只能任其宰割,就算只是一道神魂,那也不是你们的武艺可以抗衡的。”
“哦,是不是您跟陛下常说的那个什么仙姑?”十一恍然大悟。
“嗯,以后你们要是碰上了,立马逃命,不可硬抗,记住了吗?”
“是(是)。”
“郡主,这个女人跟那两个道士和尚是一样的存在?”暗三问道。
“嗯,他们都是自方外之地,这娘们还要更加厉害些。走吧,我先回趟家去。”
黛玉没有惊动林如海跟贾敏,只在他们床前略站了站,嗅了嗅房间里那熟悉的令她安心的味道,在梳妆台上留下了一封信,便去了竹沁院。
林豆豆睡的四仰八叉的,黛玉宠爱的捏了捏他的小手小脚,给盖好被子,又在小家伙的额头亲了一口,不想,他够机敏的,忽的睁开了眼睛,挥掌便劈。
黛玉也有意试试他的身手,欺身便过上了招。
待林豆豆看清楚‘偷香窃玉’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娘时,他瘪着嘴就要扑上去。
“别介林小爷,陪老娘我练练呗?”
林豆豆又立马咧着嘴,“娘,看招!我来喽!”
黛玉小心翼翼的给喂着招式,小家伙打的欢实,实在没力气了,才停了下来,他跳到黛玉的怀里,扒着就不撒手了。
“娘,娘,豆儿好想您啊。”
蹭蹭他肉嘟嘟的小脸,黛玉说道:“娘也想我家豆儿了,这不就回来看你了吗?”
“娘不走,睡觉觉。”
“乖,娘还要出城去呢,留不了,我让你师父进来陪你,好不好?”
风在他们进院的时候便冲到院子里了,此刻正跟十一闲聊着。
“不要,豆儿要娘,豆儿就要娘~”林豆豆扭动着,抱着黛玉脖子的双手搂的更加紧了。
黛玉拍拍他的小屁股,小家伙现在被养的肉墩墩的,这手感,让人的手上瘾啊。
可怎么哄,也不行。
作为宠娃的娘,黛玉决定带着他了。
帮他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风,明天记得跟向先生给我家豆儿请一天假,后天一早再送回来。”
“是,这孩子真是想您想的狠了。”
三大一小出了安国侯府,急驰向北城门,没有惊动城防营,找了处避光的地方,跃上了城头。
要不是十一暗三不同意她一个人出来,她倒是挺想试试刚学会的瞬移的。
甩不开,这会子还带上了林豆豆这个小‘拖油瓶’,黛玉只好认命的在山野林间穿梭腾跃。
赶到山神庙的时候,都快过子时了。
癫道笑道:“真是稀客啊。”
“二位,打扰了。”
疯僧袖子一摆,地上便多了只蒲团。
黛玉抱着一脸好奇的林豆豆,盘膝坐下。
癫道瞅瞅小家伙的面相,“小公子倒是贵气的很呐。”
黛玉翻出一枚铜钱扔了过去,“老道士,你可别想骗我们娘俩的卦钱,他可是我儿子,能不贵气吗?”
癫道哈哈一乐,将那枚铜钱揣了起来,“施主言之有理,倒显得我刻意卖弄了。”
黛玉不喜欢绕来绕去的打太极,笑了笑,便对他们说起了司棋及小红她们的情况,还有,刚才与警幻紧张刺激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