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推进!支援友军!”
“声呐系统有没有捕捉到?”
“暂未。”
“即将触底,水深一万一千零五十六米。”
声音打断了吴晗的思考,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海底。
距海面米左右的海沟底部,这里压力极大,每平方厘米承受上千公斤重量,潜艇稳稳落在沉积层上,只轻微嗡鸣。
观察窗外是浓黑,探照灯勉强照出一小片区域。
光柱里有细碎海洋碎屑悬浮,很久才动一下。脚下是深灰色软泥,潜艇停靠时陷下去一点,激起的尘雾许久才散。远处黑暗中有模糊凸起,是海山或断层。
探照灯里闪过一条小透明鱼,手指长,无鳞,能看见内脏,游得很慢,没入黑暗。
还有类似小虾的生物,灰白或透明,在沉积层爬行。
这里很静,没风声浪声,机械声也很轻。偶尔有淡蓝绿色微光闪过,是发光生物,转瞬消失。抬头只有无尽黑暗,分不清天海,却有生命在这里存在。
“我看,沿着海床向前推进,注意!海拉化的生态与我们熟知的生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注意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砰砰——
两个小型推进器在潜艇周边伴随,拍摄记录海底的情况,而声呐系统显示出的影像则为人类指明道路。
黑暗中,一切都很安静。
潜艇和推进器三道光芒,似乎成了海底孤独的海怪。
前进!如同所有的故事一样,前进!
前进能遇到什么,没人知道,但必须前进。
“停!前方有一座海山,我们需要拉高潜艇,大家坐好。”
缓缓上扬,这座海山不算高,山顶很是平坦,潜艇从其上方经过时,屏幕里显示出山顶类似癞蛤蟆的背部一般,有着一个一个的凸起,很是粗糙的样子。
“这山顶上的是什么?海胆吗?”
“这是深海,哪里来的海胆?”
“不对!在动!”
也就短暂的一瞬间,士兵发现山顶的异动,虎得胜来不及思考,那些山顶凹凸的物体便开始散开,形成了一个圆圈。
“是要包围我们吗?”
“莫慌!”
“全员戒备!各岗位报告状态!”
指挥长的声音压着紧绷的情绪,通讯器里传来各舱室此起彼伏的回应。红色警示灯在狭窄的舱道里扫过,士兵们攥着操作杆的手都渗出了汗 —— 刚才山顶那些 “怪石” 散开时的画面,还在每个人脑子里打转。
丧尸向上游动,黑暗中,如同鲲吐了一个水泡,形成了一个圆圈,缓缓向上,欲要吞没钢铁潜艇。
“左舷三十度,发射震荡鱼雷击退它们!”
虎得胜果断下令。
潜艇左侧的发射管迅速打开,一枚外形酷似巨型电鳗的鱼雷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
这种数十年前研发的震荡鱼雷,没有传统炸药,而是能在水中释放高频震荡波。
只见鱼雷在水中灵活转向,朝着密集的尸群冲去,随即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波纹。
波纹所过之处,刚好与丧尸形成的圆环对撞,似乎有着声音,但听不到,一圈,两圈……
丧尸的身体瞬间被震得四分五裂,浑浊的海水里顿时碎化了无数残肢。
“啊!”
“诸位,张开嘴,会好受一些。”
科学家们看不到黑暗里的残酷场景,却也能通过嗡嗡作响的回声感觉到外面的血腥。
显示屏给了一个平视的视角,被震碎的丧尸缓缓落下,如同下了一场肉雨,落入海底。
而山顶又冒出了一丧尸,这一次,它们十足的分散,似乎是观察过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形成了三四条稀疏的散带,向上猛冲。
震荡鱼雷的功效已过,潜艇一边向上拉开距离,吴晗慌张道:
“再打一发?再给它们一炮吧!”
指挥长看着屏幕,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
“不!放它们上来!”
“这?”
“对面的丧尸太少且又分散,震荡鱼雷太可惜了,有更高效的办法!相信我!”
那些丧尸在水中的速度惊人,很快如同靠近猎物的鱼群一般,在潜艇下方聚集。
“哐当!” 一声闷响从潜艇左舷传来,紧接着就是密集的 “哒哒” 声,像是有东西在用指甲刮擦钢铁外壳。了望员盯着夜视观测屏,脸色发白:
“是那些丧尸!它们在往艇身爬!”
虎得胜手指在战术面板上一顿,按下了左舷武器控制键:
“启动舷侧电磁脉冲枪,低功率模式,先把爬上来的扫下去!”
潜艇左舷的装甲板缓缓打开,几挺带着金属光泽的脉冲枪探了出来,枪口闪过微弱的蓝光。
“嗡” 的一声低鸣后,几束淡蓝色的能量束射向艇身,那些挂在上面的丧尸瞬间被击飞,直接沉入更深的海水中。
没等脉冲枪冷却,更多的丧尸从海底的缝隙里涌了出来,它们摆动着四肢,朝着潜艇围过来。有的丧尸甚至张着嘴,露出残存的牙齿,径直撞向舷窗的高强度玻璃。
“啊!”“我说,不要慌乱。”“猫将军!刚刚,我好像看见了!”刚刚在舷窗里面与丧尸打了个照面的吴晗有些慌乱。“放心,它们进不来,不过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指挥长此时已经搞清楚了丧尸的强度,也不再焦急。“打开应急喷射口,用脉冲机枪,扫射它们!” 指挥长立刻下令,同时转向武器操作员,“准备‘深海集束鱼雷’,设定五百米引爆,把它们全灭!”潜艇底部的枪口瞬间喷出强劲的脉冲,比起传统的枪弹,这东西在水里可谓又快又狠,也是凶猛的突突声,丧尸一圈一圈地沉没。
与此同时,一枚头部呈圆锥形的鱼雷从发射管滑入水中,朝着尸群密集的方向游去。 一声闷响,鱼雷爆炸产生的破片在水中扩散,不少丧尸被击中,身体四分五裂,剩下的也被冲击波推得远离了潜艇。
但这一声爆炸之后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短暂的间隙之后,丧尸尚未反应,周遭的海水像是沸腾了一样,类似砰砰的水泡破裂声,周边爆发出了如同置入烟花燃放场一般的集群爆炸,无数爆炸,天女散花。
这是一场如同烟花的血盛宴,可惜众人暂时无法直观欣赏,显示屏里的图像给了他们想象的空间,潜艇轻微的震动也能感受出外面的丧尸遭遇了灭顶之灾。
随后便是坠落,血肉的坠落……
“声呐检测!周围五百米内还有少量丧尸在游动,但没有再聚集的迹象!” 声呐员终于松了口气。“要抓一只活的吗?”“可以吗?上面倒是说如果可能的话捕获一两只活体。”“当然可以。”虎得胜点了点头,潜艇底部弹出了一颗小东西,像是装了追踪器一般,追着一只逃窜的丧尸就去,随后突然爆开,丧尸要跑,被弹出的网状物直接包裹住了。“捕获!”“是!”潜艇底部探出了一根伸缩的机械臂,像妈妈的拥抱一样,夹住了那只被网住的丧尸,随后向后拖动,进入了特定的船舱。“指挥长!捕获成功!”“好!剩下就杀光它们!一只不要留!我们的职责,就是对丧尸赶尽杀绝!”“各舱室检查受损情况,动力舱清理推进器残渣,武器舱补充鱼雷和脉冲枪能量。三分钟后报告。”舱室内的红色警示灯渐渐熄灭,换成了平稳的白光。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表情都很是平静,一个士兵还笑吴晗道:
“步兵没见过这架势?这点强度就吓到了,哈哈!”
动力官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虎得胜汇报道:
“指挥长,推进器无磨损,清理后不影响使用。武器储备还够应对五次类似规模的袭击。”指挥长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海水:
“刚才那些丧尸……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