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里，殷凌霄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他在一家糕点铺前停下来，眉心紧蹙。
忽然，柳如玉从糕点铺里走出来，再次和他偶然相遇。
柔淑的小姐手里拿着甜甜的奶糕，站在粉色的花灯前，让这幅邂逅的画面变得无比甜蜜。
柳如玉也很惊讶：“好巧啊，凌霄，又遇见了呢！”
这种缘分，就好像被命运安排了一样……
殷凌霄：“……”
他顿了顿，转身就走。
而接下来。
当殷凌霄走进玉器铺，柳如玉就会出现在对面的柜台后。
当殷凌霄选择了一家酒楼，柳如玉就坐在隔壁桌上。
当殷凌霄随着其他学子的路线去戏台找傅淳儿的时候，柳如玉再次出现在了戏院门口的干果铺子前。
殷凌霄：“……”
柳如玉害羞地低下头：“凌霄，我们真有缘分呀。”
殷凌霄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有一丝开裂。
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你**是鬼吗？”
*
袁小莞坐在戏台下时就发现，傅淳儿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明明台上正唱着催人泪下的霸王别姬，但傅淳儿嘴角却一直浅浅地勾着。
台上的戏子画着浓妆，和傅淳儿白净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袁小莞又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吞了下口水，凑近一点小声问：“淳儿，你在笑什么呢？”
傅淳儿侧过头，微微一笑：“没笑什么，好久没看戏了。”
她刚才想象了一下浪漫邂逅的场景，觉得有趣极了，希望殷凌霄和柳如玉不要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而且她能肯定，改动的剧情已经开始生效了，不然她们也不会玩了那么久都没碰见殷凌霄那个狗男人。
袁小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借此机会，暗戳戳提议道：“这样呀，那我们以后多出来看戏怎么样？”
“好啊。”傅淳儿随口答应。
袁小莞也高兴了。
她下次还可以和傅淳儿一起出来玩了耶！！
……
柳如玉今天本来心情跌到谷底。
这个比赛不看家世背景，不看权利金钱，只看成绩。她一个顶级世家的贵女，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结果进了这个永平府的府学竟然垫底！
特别是她看到傅淳儿高居第三，连殷凌霄都被她压了一头之后，心情就更差了。
明明她不该把傅淳儿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可在这个地方，她居然有种远远不如对方的感觉……
柳如玉从排名出来之后就沉默寡言，她现在无比庆幸除了选手以外没别的同窗在这里，不然传回书院的话她就丢死人了。
而且，柳如玉来这里是为了和殷凌霄发展感情，这么多天了却没寻到机会。
但没想到，今天放假出来逛街，她居然就巧遇到了殷凌霄——而且是很多次！
太巧了，简直就像是被上天安排好的缘分，没有小姑娘不向往那种命定的邂逅，柳如玉激动得难以自抑。
“老天啊，如果我和凌霄真的是命定的姻缘，就让我们再相遇一次吧！”
柳如玉在心中暗暗祈祷，最后，她在干果铺子前再一次看到殷凌霄，幸福的快要昏过去了。
“——我当然不是鬼呀，讨厌啦。”柳如玉红着脸，低头羞涩地笑：“凌霄，你不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吗？”
殷凌霄不觉得。
但他听了柳如玉的话，眉梢轻动。
柳如玉当然不是鬼，但这种‘被安排’的感觉……
殷凌霄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柳如玉的声音打断了。
“凌霄，看在我们今天这么有缘的份上，一起进去看戏如何呀？”
殷凌霄抬眼，声音冷淡：“不去。”
他来这里，只不过是想假装巧遇然后表示自己孤身一人，给某个小呆子卖惨。但可惜适得其反。
殷凌霄一脸冷漠地拒绝了柳如玉的邀约，然后转身走出集市。
驾车的马夫不是普通人，是老侯爷安排的侯府侍卫，他看见殷凌霄走出来，呈上了飞鸽传书。
殷凌霄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军情，打开后却是老侯爷让他多照顾柳如玉的亲笔嘱托。
上次柳如玉和姜榕榕亲手策划的闹剧暴露后，老侯爷原本已经将柳如玉剔除了侯府夫人的选项，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信里殷切嘱咐让他不要像平日那么冷淡，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殷凌霄冷笑一声，晚了，已经伤了。
他随手将信毁掉，漆黑眸中毫无波动。
世家之中纠葛甚重，感情和婚事只是最不值一提的筹码。
很久以前殷凌霄对此无所谓，但现在，他不愿意了。
照顾？
他更没兴趣给别人幻想。
*
傅淳儿她们看完戏出来，打算再去买些糕点，就回府学。
刚走到糕点铺子，迎面碰上了几个府学的学子，其中有第一天上课时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学子。
事实证明，那天的最后一道题只是对方的一时失手，人家这次水平测试还是第一。
他旁边的几个学子也都是前十名以内的，远远看上去，有一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气场。
袁小莞小声在傅淳儿耳边吐槽：“淳儿，我怎么感觉他们不是来逛街的，是去上朝指点江山的？”
傅淳儿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心中有江山，哪里都是朝堂。”
袁小莞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她们原本没打算打招呼，没想到那个男学子经过的时候，主动和傅淳儿打了招呼。
在他们这些人心中，实力代表了一切。傅淳儿这次考取第三名，这些学子都认可她的水平。更别说，她长得那么美……
“恭喜你考第一啊。”傅淳儿也友好地笑了一下。
这几个才高八斗的男学子平时只会闷头读书，也基本没有和姑娘们接触的经历，这会儿近距离看傅淳儿一笑倾城的模样，纷纷脸色通红。
男学子也有点局促，他眼神躲闪了一下，试探地问：“最近藏书楼进了一批新书，都是有关明算科的，大家下学后都会去藏书楼学习，你……你们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来，我们可以互相探讨学问。”
后面的学子纷纷起哄：“哎呦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