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静了，邻桌情侣忘了录视频，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穿西装的男人手里的手机地掉在桌上，也没顾着捡。
老板从厨房跑出来，看着地上的人，又看看叶凡，眼睛瞪得溜圆。
李秀英站在原地，也愣了。
她知道叶凡可能会打，却没想到这么利落，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像捏死两只蚂蚁一样简单。
张雄天回头看见这幕，脸瞬间白了，指着叶凡气得说不出话：“你、你敢打人！我要报巡察！我要让我爸抓你！”
叶凡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张雄天面前，眼神冷得像冰：“是他们先动手，我只是自卫。你要报警，我陪你等巡察来，顺便让巡察看看，你的人拿着啤酒瓶打人，是谁的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疼得直抽气的两个跟班，声音更沉：“再让你的人动手，下次就不是躺地上哼哼这么简单了。”
张雄天看着叶凡的眼神，又扫了眼地上哼哼的跟班，色厉内荏地往后退了半步，却还梗着脖子放狠话：“你他妈别狂！不就是会点破功夫吗？我爸可是市局副局长！明天我就让巡察队把你带回去审！问你个故意伤人的罪名！”
他唾沫星子乱飞，手指着叶凡的鼻子：“还有这破餐厅！敢留你这种惹事的人，我明天就让消防、卫生的人一起来查！让它彻底关门！”
邻桌情侣皱着眉别过脸，穿西装的男人忍不住嗤了声 。
这话说得比刚才还过分，明摆着拿权力撒气。
张雄天还在喊：“你信不信？我一句话的事！！”
“铃铃铃 ——”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他的狠话。
张雄天愣了下，掏出来一看屏幕，原本嚣张的脸瞬间白了，慌忙按下接通键，语气立刻软了八度：“爸……”
“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惹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炸雷，隔着几米都能听见。
“刚有上面突然要对我展开调查！你想把我这副局长的职位都作没了？！”
张雄天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慌忙辩解：“没有啊爸！是他们先惹我的！那男的还打了我跟班……”
“还敢狡辩？！” 他爹的声音更凶。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要是再在外头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爸！我……”
“别废话！马上滚！”
电话啪地挂了。
张雄天握着手机，脸涨成猪肝色，手都在抖。
这时，叶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指尖夹出一根烟，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
烟雾轻轻绕开他的脸，他靠在栏杆上。
张雄天瞥见叶凡的样子，又想起他爹的骂声，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却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再说。
再闹下去，他爹真能打断他的腿。
最后，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叶凡一眼，拽起地上的跟班，骂骂咧咧地往餐厅外走：“走！都给我走！”
邻桌情侣憋不住笑出了声，穿西装的男人偷偷朝叶凡竖了个大拇指，老板也从厨房探出头，松了口气似的抹了把汗。
李秀英走到叶凡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烟，眉头微挑：“你还会抽烟？”
叶凡把烟蒂按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笑着抬眼：“偶尔，解解闷。”
他指了指桌上的菜。
“菜快凉了，赶紧吃吧，别让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我们吃饭。”
李秀英没立刻动筷子，目光落在叶凡身上，没移开。
刚才他捏着烟的样子，怼张雄天时的冷静，还有那利害的身手。
能查市局副局长，会真功夫，连特工身份都敢说，这男人身上藏的东西太多了。有背景，有能力，简直…… 像天选之子。
叶凡夹了口鱼，抬眼就撞进她的目光，嘴角勾了勾：“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菜不好吃？”
李秀英回神，指尖碰了碰杯沿，没藏着：“好奇。”
“好奇？”
叶凡放下筷子，身体往前倾了倾。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好奇，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容易陷进去。”
李秀英愣了下，耳尖悄悄热了，却没躲开他的目光：“是嘛？那我倒想看看，有多危险。”
叶凡笑了，没再接话，转头看向海面，突然抬手指了指：“快看，最美的时候到了。”
李秀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原本挂在海平面的太阳，只剩半张脸，把海水染成一片熔金，浪头卷着光，拍在沙滩上。
她没说话，就盯着那片日落，直到最后一点光沉进海里，才轻轻舒了口气。
叶凡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擦了擦嘴：“吃饱了吗？带你走走。”
李秀英点头，跟着他起身。
老板凑过来，笑着递上纸巾：“慢走啊！下次再来，我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
两人没应声，并肩往沙滩走。
沙子被晒了一天，还带着点温度，踩上去软软的。
不远处的情侣手牵着手，有的在堆沙堡，有的坐在礁石上说话，笑声顺着风飘过来。
叶凡走在靠海的一侧，海浪偶尔漫到脚边，凉丝丝的。
他没说话，李秀英也没开口，就这么并肩走着，脚步声混着浪声，倒比刚才的对话更自在。
走了一段，李秀英忽然问：“张副局长的事，你真能查到？”
叶凡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语气轻松：“查不查得到，明天就知道了。不过现在…… 别聊这些，破坏气氛。”
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远处的路灯：“约会的时候，该想点轻松的事，比如…… 明天的日出，要不要一起看？”
海风忽然转凉，卷着浪沫吹过来，李秀英下意识肩膀轻轻缩了下。
叶凡眼角余光瞥见，脚步顿住，抬手把外套脱下来，递到她面前：“穿上，海边风硬。”
李秀英愣了下，接过外套时指尖碰到他的手腕，带着点体温。
外套上还留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混着阳光的气息，她往身上一披，刚好裹住半个人，暖意在后背慢慢散开。
刚要道谢，目光却落在叶凡的衬衣上。
领口两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往下还能看见一点紧实的肌肉轮廓，是常年锻炼才有的线条。
她的指尖差点碰到布料，又赶紧缩回来，心跳莫名快了，只能假装看海，却忍不住用余光再瞟一眼。
叶凡早注意到她的目光，心里轻嗤：看吧，迷不死你。
面上却没表露，只踢了踢脚边的贝壳：“再往前走走，前面人少。”
两人接着走，越往礁石方向，情侣越少，最后走到一处矮礁石后面，周围没了笑声，只剩浪拍礁石的哗啦声。
李秀英腰上忽然一暖。
叶凡从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手掌贴着卫衣，带着他的体温，刚好圈住她的腰肢。
她身体一僵，回头看他，呼吸都慢了半拍：“你……”
叶凡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混着海风飘进耳朵里：“风大，这样暖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