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蹲在越野车旁，开始修车。
他不知道的是在十公里外的山路上，三辆越野车正碾着碎石往这边冲。
最前面那辆车里，副驾的小弟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疑惑：“老大，麻子哥让咱们挨家通知，只要有那小子的消息就立刻报上去，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后排的老大叼着烟，指节敲了敲扶手，语气沉下来：“这是姓王的大人物发的话，咱们莽村村长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你懂个屁。”
另一个小弟坐在后排，撇着嘴不服气：“再大的人物能怎样？咱们在这山上待了这么多年，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啪！”老大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烟蒂在指尖抖了抖火星：“瞎嘚瑟什么？莽村能安安稳稳到现在，全靠这位大哥罩着！他要想让你死，村长都保不住你！”
小弟捂着头不敢再吭声，老大转头问司机：“还有多久到地方？”
司机盯着前方的山路，方向盘打了个弯：“估摸着半小时，快了。”
“盯着点路，”老大连忙提醒。
“地上全是铁钉，别扎了胎。”
司机咧嘴一笑，拍了拍方向盘：“放心吧老大，这钉子都是我下午特意撒的，就等着扎那些不长眼的车呢！”
后排的小弟揉着后脑勺，目光瞟向窗外黑漆漆的山林，突然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点馋。
“老大，前阵子听麻子哥说，负责守山脚修车点的那几个，玩过不少路过的女人，真的假的？”
另一个小弟立刻凑过来，眼里闪着光：“我也听说了！说有回抓了个女大学生，哭着求饶的样子特带劲，最后还不是被他们……”
“闭嘴！”老大眉头一皱，却没真发火，只是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
“那是他们的活儿，守着修车点，总能碰到不长眼的。”
揉头的小弟立刻凑近，语气里满是羡慕：“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轮上啊？天天跑山路通知人，一点油水都捞不着。”
老大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急什么？有机会的。明年就轮到他去守修车点，到时候我跟麻子哥打声招呼，一定叫上你们。”
这话一出，两个小弟瞬间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说要等明年抓几个漂亮的，好好爽一把，话里的龌龊字眼混着烟味飘在车厢里，听得司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路突然亮起车灯，一道刺眼的光柱直射过来。
司机下意识踩了刹车，骂道：“谁啊？敢在这山路上开这么快！”
老大眯着眼往前看，只见一辆越野车正朝着他们冲过来，车轮碾过地上的铁钉时，竟没有丝毫停顿。
那些本该扎破轮胎的钉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避开了一样，连车胎的纹路都没刮到。
“怎么回事？我的钉子没用？”司机瞪大了眼，刚要按喇叭，那辆车已经擦着他们的车旁冲了过去。
车窗晃过的瞬间，有人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他手中的照片里面的人。
他手里的烟蒂啪嗒掉在车上，刚要摸枪，叶凡的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远。
“老大！刚才那车……好像是照片里的目标人物！”看清叶凡侧脸的小弟突然扯着嗓子喊，手还在指着叶凡车消失的方向。
老大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额头青筋直跳：“什么？！你看清楚了？”
小弟忙点头：“错不了！那侧脸、那车，跟麻子哥给的照片一模一样！”
另一个小弟立刻摸出腰间的刀：“老大，追不追？咱们三辆车，还怕拦不住他？”
老大却攥着拳头沉了声：“别慌！先去前面的小破屋，把那四兄弟叫上一起追！人多手杂，免得他跑了！”
司机揉了揉方向盘，满不在乎地咧嘴：“老大放心，跑不了！这山路前后我都撒了钉子，他车就算现在没扎破，也走不远，等会儿准得停下来！”
老大听着有理，立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那就快开！别耽误了，要是让他跑下山，咱们都没法跟王大人物交代！”
三辆车立刻重新发动，朝着小破屋的方向疾驰。
很快，小破屋的轮廓出现在夜色里。
老大率先推门下车：“狗剩，狗仔…”
他正喊着名字，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心里一紧，抬脚踹开虚掩的屋门，手电筒的光扫过去的瞬间，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正是守在这里的四兄弟。
他们的脖子、肩膀上全是菜刀砍出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沾得满地都是。
墙角还扔着两把带血的菜刀，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往下滴，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这是怎么回事？”司机的声音发颤，手电筒都拿不稳了。
老大盯着地上的尸体，脸色瞬间惨白。
他突然想起刚才叶凡的车，想起那些没扎破的轮胎，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糟了！”老大猛地反应过来。
“那两个女人……还有那个男人，是他们干的！快追！他肯定还没跑远！”
“狗剩他们……就这么没了？”一个小弟盯着尸体上熟悉的衣服，眼眶突然红了，猛地攥紧手里的枪。
“这群混蛋！敢杀咱们莽村的人，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另一个小弟也跟着吼起来：“对！咱们从小一起在村里长大，不能让他们白死！今天必须把那小子抓回来，扒皮抽筋！”
老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怒，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都别喊了！报仇有的是机会！现在听我安排——老三，你带两个人留下，把尸体抬上车带回莽村，再通知村里所有人，目标已经出现，让他们在各个路口堵着！”
老三立刻点头，招呼两个同伴就往屋里冲：“放心吧老大！保证把哥几个好好送回去，绝不会让他们在这受委屈！”
老大转身跳上最前面的车，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走！咱们开两辆车追！他车就算没扎胎，山路就这一条，肯定能追上！”
引擎再次轰鸣，两束车灯刺破夜色，朝着叶凡消失的方向猛冲过去。
留在原地的老三和同伴已经扛起了尸体，其中一个擦了擦眼角的泪，咬着牙说：“哥几个，等着！我们这就带你们回村，等老大抓了凶手，一定让他给你们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