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辗转即逝。
萧府门前一大早就聚满了人,这三日宫里连发了三日公告。
先是赞扬萧云笙救驾有功,紧接着就罢了他的大将军王,又收了他的军中一应权利,冠冕堂皇的说是让萧云笙放下一切事务安心修整养伤。
昨日又接连贴出萧府藐视皇权,欺君罔上,甚至将春城百人性命也落在他头上,不得入京。
这些公告都贴在当初封赏萧云笙为忠勇大将军王的告示旁,讽刺意味十足。
今日来的这些百姓,是为了看热闹,也是真的好奇究竟是怎样藐视皇权,欺君的罪名能让刚救驾的将军一夜之间贬的连庶人都不如。
“老太君,时辰到了,您看?”
透过萧府的门缝,安嬷嬷偷偷看着门外簇拥的人影。
若不是早有禁军守在门口,只怕外头的百姓早就推门将门槛都踩破了。
满院烟雾缭绕,直熏得人眼睛酸痛。
香炉里的香灰早就堆满溢出,一柱柱香日夜不断供奉在佛前和萧家列祖列宗前,那端坐着诵经的人也早就支撑不住满脸疲惫。
“江月姑娘说,今天她会请车带咱们出京。就和她爹娘住在一起,还有星星那孩子,老太太您还是喜欢的,她身子好了不少,也长大了……”
“莫要提那个女人,她懂什么。”
萧老太君捏紧手中乌黑发亮的佛珠,缓了缓,指着那升起的烟雾得到安抚般:
“你看这炉香也是烧的状若莲花,定然是我笙儿逢凶化在陛下面前解了误会,再等等。”
“今日递折子请求面圣的事,可有消息?”
“傅蓉可有从傅府回信?”
一连两个问题安嬷嬷都是摇头。
请求进宫的折子都被退回收在她的枕头下,昨日她趁着老太太念经借口出去了一趟拐去了傅府。
一听她的身份,那傅家的门房直接关了门,根本不给她机会进去。
安嬷嬷欲言又止,想起那日问过江月萧云笙的情况,早就不报任何希望。
只是将打包的行礼又捆的更结实些。
听到叩门声,没等萧老太君吩咐就主动开了门,
见着是江月提着的心终于松快了。
“江月姑娘,你果然来了。”
“我说过来,自然不会失言。”
百姓的目光几乎要将两人穿透,恨不得蜿蜒出枝蔓爬进萧府,将里面内外窥探个干净才作罢。
“既收拾好了东西咱们就装车。”
“外面人多不方便,姑娘先进来。”
安嬷嬷不适应这样的目光拉着江月就要进去把门合上。
反被江月躲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外面的告示贴着,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日后这样的目光只怕要维持很久,与其躲着避开怕被人说,不如大大方方的不会被人看了笑话去。”
江月看了眼日头,只想赶紧忙完这里好进宫去照顾萧云笙。
这三日她寸步不离他身侧好不容易人稳定了些,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拒绝了太子府要借马车的好意,她找了鸿鸢姐姐用了酒楼的公车。
说出去就说花钱租的,也不会把其他人牵连进来。
这几日驻守在府里的禁军低声提醒:“时辰到了,该封府了。”
见安嬷嬷目光为难不住瞥着屋里。
江月也不意外,进去一如从前又行了礼:“老太君,咱们该启程了。”
“我一把老骨头,离开了京城的气候旧疾就要犯了,这么一把老骨头陛下怎能忍心?”
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哪里还有从前的体面。
那禁军显然也没想到,犹豫之下,突然又想起:“我记得萧家和傅家联着亲家,老太君可先去傅家落脚,身体又旧疾,陛下自然会理解。”
萧老太君得了这话,不由得看向江月:
“听见了?我还有儿媳可以仰仗,你既不是我儿媳,也不是我萧府的人,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放开我,你们什么意思!”
门口吵闹起来,安嬷嬷打开门,就看着那禁军拿着圣旨,几日不曾露面的傅蓉不情不愿的站在一旁。
萧老太君眼眸一亮,撑着玉杖站起身瞧见是傅蓉更加欣喜:“蓉儿这是来接我去傅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