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猜想，一个疯狂的猜想！”警署里，会议室，钦然站在众人中央，手舞足蹈地，就像是马戏团中众看客目光聚集着的猴子，“我觉得凶手就是梁媛，你们信不信，梁媛绝对跟善德的死脱不了干系。”
看见他的样子，元忠只是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他，没有说话。藏牙倒是笑了笑。
“钦然，说说你的看法？”
“我刚刚去过梁媛家，问了一些新的情况，”钦然笃定地说道，“她说她跟善德相识于一年之前，那时善德还没有毕业，就是个在读的博士生，还是在外地，虽说能读上博士已经是少数精英了，但现在博士的就业压力也不小，再加上能不能毕业还两说呢，多少博士读了个七八年最后还是没能拿到学位的。”
“而且别忘了，梁媛是谁？她是富家之女，她爸开着好几个公司，长相又不差，妥妥的白富美，她要想找博士，那不是一抓一大把？”
“善德跟她谈恋爱，被带到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这一开始就是梁媛的计谋。”
“爱情，你懂吗，爱情？”元忠直接损他，“你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乡巴佬怎么能够假定爱情这种东西？”
“那，作案手法呢？”旁边一小女警一直在听。对于爱情不爱情的她倒是没怎么关心，“她是怎么杀死的善德？”
“做到这个并不难……”
钦然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眼睛一扫，发现这小女警在场，立马停止了说话。
藏牙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看了一眼小倩，开口说道，“小倩，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几个聊聊。”
“哦。”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小倩还是乖乖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小倩是刚毕业分配来的警察，年轻，有冲劲，看什么都新鲜，平日里做事都很积极，藏牙本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现在是没有办法。
【龙裔】的事情，本就不该让普通人介入进来。
现在，整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下钦然、藏牙和元忠三个人了。
“钦然，你继续说。”
“善德的【龙晶】被掠夺，凶手多半也是【龙裔】。我们哦，假设梁媛就是那个【龙裔】，并且能使用【龙魇】……既然能使用【龙魇】了，那还有什么情况好奇怪的？她跟善德住在一起，随便给善德下个毒，到七点多毒发身亡，堕入水里，那溺亡的假象不就造成了吗？”
“毒素一般是涅柔斯一系的【龙魇】，而且这样造出来的毒一般难以消散，会长久地留在人体中……但法医的鉴定报告里面没有检测出任何的毒素。”
【涅柔斯】是龙族世界中四大龙王之一，【剧毒与水流之王】。如果说，有【龙裔】的【龙魇】能力与毒有关的话，那多半和他分不开关系。
见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元忠也终于参与进来。
“即便你说的都成立，我们退一步说，梁媛又是怎么得到善德的【龙晶】的呢？”
要想躲过监控摄像夺取【龙晶】，那人要么可以控制空间要么可以控制时间，而已知的【龙魇】，无不是四大龙王留下的。事实上，不仅仅是【龙裔】，就算是生活在龙世中的普通龙族，他们的能力也跟四大龙王脱不开关系，严格来说，他们也大多是龙王的后代，他们跟【龙裔】的区别，仅仅是没有人类血统罢了。
而四大龙王，他们分别是【火焰与大地之王】格洛瑞安，【天空与风之王】维洛斯，【剧毒与水流之王】涅柔斯，还有【雷霆与青铜之王】瓦尔特，所有的【龙魇】也是从他们身上剥离下来的一部分能力。
而时间和空间，如此高阶的能力，根本不在其内。
“啊，这……”
这一点，钦然还没有思考过，他只是在想，既然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那么任何一个可能的方向他都必须要尝试一下，虽然那是错的，也比毫无头绪要好。
“我们只要现在开始着力对平山媛展开调查，总能找到需要的证据的。”
“钦然，这不行。如果没有更确切的证据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对平山媛展开调查的。”
“为什么？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做不是吗？”
“事还是有的，”藏牙手一摊，“我是警察，做事得按照警察的规矩来，单纯靠猜测，我没有办法申请调查梁媛需要的各种权限。”
钦然把目光望向元忠。元忠躲开了他的目光。
“我挺藏牙。”
“好好好，”钦然无奈，“那藏牙警官，请你现在告诉我，按照你们警察的规矩，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调查死者社会关系，调查他的手机通话记录……等等。”
藏牙把一叠东西扔上桌面。
钦然二话不说，就抢过来全部，仔细翻看起来。
第一份是社会关系。善德不是本地人，就连他的博士都不是在本市读的，他是毕了业之后随平山媛来到的本市，在本市除了平山媛之外，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有所交往，社会关系空白得吓人。
钦然抱走了所有材料，藏牙和元忠倒清闲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话说秋荷最近怎么样了？”藏牙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元忠苦笑着回答，“钦然不让她出门，就一直躲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不时出出门也好，散散步，运动运动，有利于保持情绪稳定。”
“散步没用，她想你了，只有见到你才能让她情绪稳定。”
“想我干嘛？”
“不知道啊，”元忠想了想，“可能帅哥就是受欢迎吧。”
钦然没理会他们的闲聊，继续翻开第二份。这是最近一个月内善德手机的所有通话记录，可以看到，绝大多数都是和平山媛之间相互联系。
但，就在案发前几天开始，他的通话记录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号码，就连案发当天，善德死前的几分钟，他们都仍在通话。
“工作时间太忙了，你看见的，善德这桩案子就有的我忙的，”藏牙笑笑，“我什么时候抽空回去一趟吧，带点她喜欢吃的东西。”
“也好，钦然这人，不让秋荷出门不止，也很少给她带零食，现在我每天回家，秋荷都可怜巴巴地找我要吃的。”
藏牙瞥向钦然，突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对。
他站起身来，来到钦然背后，从他的视角望向他手里的资料。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号码是谁？”
“哦，这个号码挺重要的，善德死之前还在跟他通话，找到他可能对案子有很大的帮助，本来应该是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藏牙摇了摇头，“但是很遗憾，这是张非实名的电话卡，而且我们查了一下其办理时间，是在一个月之前，一张新的电话卡，排查起来也很困难。”
“我想我知道他的主人是谁，”钦然脸色肃穆，“我昨天偶然知道的，现在还存在我的手机里。”
“那是谁？”
“池杉，”钦然顿了一下，“本案报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