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莫庭州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南宫老儿,你当所有人都瞎吗?南宫烈当年能大张旗鼓地伪造自己被杀的现场,还能公然在联合军的军事法庭上构陷他人,若没有你南宫家在背后推动,他一个旁支子弟有这么大本事?”
“我说了,南宫烈早已被踢出了南宫家族,他所做的事和我们南宫家族无关!”南宫锋猛地将手中的紫檀木佛珠攥紧,发出了“咔咔”的声响,他抬起头,看着莫庭州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且,你不应该回去好好查一查你军部里的人吗?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判决一场子虚乌有的杀人案,不正说明了军部的腐败无能吗?”
“你说什么!?”莫庭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怒意,连声音都带着压抑不住的冷厉:“南宫老儿,你再说一遍试试?”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吗?”面对莫庭州的怒火,南宫锋却不以为然,他捻着佛珠淡然地说道:“若是军部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清明,南宫烈和楚惊风又怎能如此轻松地控制军事法庭,制造这样一桩冤案?”
“你……”
“够了!老莫,别说了!”李景行起身按住了莫庭州的肩膀,将他按回到了位子上,然后接过身后保镖递过来的平板电脑,递给了莫庭州,“你先看看这个吧,南宫锋说的没错,军部内的确出现了蛀虫!”
“老李头,你……”莫庭州没想到李景行会帮着南宫锋说话,顿时有些恼怒,可当他接过电脑,浏览完上面显示的内容后,捏着平板的手指骤然收紧。
屏幕上几名军部官员的银行流水、加密通话记录、资产登记文件,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刺穿了他对军部的信任。
“这帮该死的畜牲,他们怎么敢的?这是完全把军部当做他们牟取利益的保护伞了!”莫庭州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发颤,平板边缘几乎要被他捏变形,眼底翻涌的怒火比刚才面对南宫锋时更甚。
“行了,老莫!”李景行将平板电脑从莫庭州的手上抽离,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发火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些蛀虫也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楚惊云的冤案彻底翻过来,再借这个势头把蛀虫全都揪出来!”
李景行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目光锐利地扫过观赛台上的司星炎:“这个小子今天所做的事,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罢了,蓝星联合政府也是时候站起来活动活动了……”
画面回到擂台上,此时的楚惊风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如今的他已经穷途末路,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怎么样?楚家主,这出戏你还满意吗?”司星炎倚靠在看台的栏杆上,把玩着手中的掌上电脑,戏谑地问道。
楚惊风盯着司星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却连一句完整的反驳都说不出来——所有证据都摆在明面上,全世界的观众都看着,他再怎么狡辩,也只是徒劳。
“哈哈哈哈!满意,我可太满意了!”楚惊风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满是绝望的疯癫,“没错!就是我指示大长老给我的父亲下了‘牵机散’的剧毒,毒杀了他,也是我买通了南宫烈以及那群臭当兵的,设局诬陷楚惊云杀人,让他入狱了15年!”
楚惊风的狂笑在封禅台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卧槽,他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厚颜无耻?像这种弑父夺权,构陷亲弟的败类,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这种败类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古武者大会,简直是玷污了‘古武’这两个字!”
这时,楚惊云上前一步,直视着楚惊风质问道:“为什么?你怎么陷害我都无所谓,但你为什么要毒杀父亲?他可是我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楚惊风止住了大笑,眼底的疯癫被刺骨的怨毒取代。
“父亲的眼中只有你,无论我怎样努力,他都对我视若无睹。明明我的修为比你高出许多,可他却执意要立你为下一任家主!为了让你顺利登上家主之位,他不惜在家族中对我进行百般打压,甚至让我去管理分家的事务,将我彻底边缘化。他所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为你铺好路,好让你能毫无阻碍地成为家主!哪怕你已经离开了楚家,他还是念念不忘要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所以……你就为了这点事情,杀死了生你养你的父亲?”楚惊云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目光里满是痛心与失望。
“这点事情?”楚惊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你懂什么?当上家主是我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为此我苦练古武术,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18岁就到达了宗师境,整个古武楚家的百年历史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可那老家伙却视而不见,他的眼中只有懦弱无能的你,为了助你成为家主,他甚至把本该是我的家族至宝——‘太极八卦掌’传授给了你!”
“我不甘心!”楚惊风的嘶吼像裂帛般刺破空气,他猛地扑向楚惊云,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衣领,“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父亲的偏爱、家族的传承!而我日夜苦练,把家族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却连他的一句夸奖都得不到。”
楚惊云眼神一凝,抬手挥出一掌——这掌没有带半分杀意,蓝色的掌风却如流云般裹住楚惊风的身形,正是“太极八卦掌”里的“卸劲式”,只听“噗”的一声,楚惊风的力道被尽数卸去,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然而,楚惊风并没有因此而停手,他再次欺身而上,双掌连连挥出,无数掌影裹挟着青色炁劲,如狂风骤雨一般轰向楚惊云。
“八卦连环掌吗?”楚惊云眼神微沉,脚下步法骤然加快,如踏流云般绕着楚惊风游走——正是太极八卦掌的“游身步”。面对密集袭来的青色掌影,他不闪不避,双掌翻飞间同样使出了“八卦连环掌”,蓝色炁劲与青色炁劲在半空相撞,发出“砰砰”的闷响,震得整个擂台都在微微颤抖。
楚惊风的青色掌影越打越凌厉,每一招都往楚惊云要害处攻去,掌风里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毒;反观楚惊云的蓝色掌法却始终留着三分余地,只守不攻,掌影交错间总在最后一刻避开致命攻击。
“嘭”的一声巨响下,楚惊风和楚惊云对了一掌后,两人同时向后滑出数步。
楚惊风率先稳住身形,随后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楚惊云!父亲把太极八卦掌传授给你又怎样?杀了他之后,我不是也得到了吗?”
“那你知道当年父亲为什么宁可把太极八卦掌传给先天境的我,而不传给宗师境的你吗?”楚惊云缓缓站直身体,蓝色炁劲在掌心轻轻流转,目光落在楚惊风狰狞的脸上,带着几分痛惜,又带着几分了然。
楚惊风的笑声骤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嘶吼道:“还能为什么?无非是偏心!他就是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这掌法!”
“唉……”楚惊云叹了一口气,指尖的蓝色炁劲轻轻晃了晃,像是也在为这迟来的真相叹息,“父亲不是偏心,而是因为这套功法是残缺的,而你的体质根本不适合修炼这套残缺的掌法,若是强行修炼,不但会造成你的修为无法寸进,甚至还会引动体内炁劲反噬,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武功尽废、危及性命!”
“胡说八道!”楚惊风猛地攥紧拳头,青色炁劲在掌心疯狂涌动,连周身的衣袍都被震得猎猎作响,“我修炼这套掌法十五年,修为早已突破大宗师境中期,怎么会是你说的‘修为无法寸进’?你不过是想编造谎言,让我愧疚,让我认输!”
“是吗?”楚惊云收起了手上的炁劲,缓缓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每次运转太极炁劲的时候,分明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力量,却连一成的效果都达不到?而且每次运功后,丹田都会隐隐作痛,夜里还会被经脉灼烧的痛感惊醒?”
“你……你怎么知道?”楚惊风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丹田,昨夜经脉灼烧的剧痛仿佛还在皮肤上残留,这些年他总以为是修炼太急而落下的暗伤,却从未想过竟是功法反噬的征兆。
“那是因为你的大宗师修为只是勉强用炁劲堆叠出来的虚假境界,根本没办法做到融会贯通,也无法调用堆积在丹田内的内劲!”楚惊云的声音陡然加重,像一把重锤砸在楚惊风的心上,“你以为突破了境界,但实际上只是把强行吸纳的炁劲困在丹田后,产生的假象罢了。”
“不……不可能!”楚惊风越听越心惊,但他还是死死攥着拳头,不肯承认这残酷的真相,“我的大宗师修为不可能是假的!我能够做到‘以炁御物’,也能将太极炁劲在身后凝聚出太极虚影,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
楚惊云摇了摇头说:“你的‘以炁御物’只不过是利用了太极炁劲的‘四两拨千斤’的特性,我在宗师境时就已经能做到了。至于你凝聚出来的太极虚影嘛……”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楚惊风身后那个半透明的太极阴阳鱼图案,续说道:“你那个根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残次品,连一点用处都派不上,最多就是模样唬人罢了。”
楚惊云最后的那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在楚惊风的心口上狠狠扎了一下:“怎么可能?这道太极虚影分明是我照着功法凝聚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用处?”
“真正的太极虚影应该是这样的!”楚惊云低喝一声,周身蓝色炁劲狂涌而出,再次在他脚下凝聚出了一个凝实的太极八卦虚影。
这道虚影中间的阴阳双鱼流转如活物,泛着温润却厚重的光晕,外围的八个八卦符号围着中间的阴阳双鱼缓缓转动着,犹如天地灵气在此汇聚,连擂台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泛起细微的波动,触手可及的灵力感让在场所有人都清晰感受到——这才是大宗师境应有的境界底蕴。
感受到楚惊云脚下太极八卦虚影散发出的厚重灵力,楚惊风如遭雷击。他一直想不明为什么按照功法凝聚出来的太极虚影,除了消耗了他大量的炁劲,却没有任何实际用途,他甚至还以为这是修炼太极八卦掌必要走的程序。
但在见识到楚惊云凝聚的太极八卦虚影后,他才知道真正太极虚影能凝聚天地灵气,并将这些灵气反馈给自身,化作源源不断的炁劲支撑。而他那道虚影,不过是用蛮力强行拼凑的空壳,不仅无法借力,反而像个无底洞,不断消耗着他的根基。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正常修炼?还能练出完整的太极虚影?”楚惊风嘶吼着,声音里满是崩溃的不甘,他死死盯着楚惊云脚下的虚影,丹田处的剧痛却在不断提醒他——自己多年的修炼,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楚惊云看着他眼底的疯狂与绝望,轻轻叹了口气:“我之所以能修炼‘太极八卦掌’,是因为我的体质属水, 正好能弥补功法残缺造成的炁劲运行不畅。而且水主润,能中和残功里乱窜的炁劲,让灵气顺着经脉平稳流转;水主柔,也恰好契合太极‘以柔克刚’的根本,才能凝聚出能引动天地灵气的完整太极八卦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