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眠揉了揉被咬红的手臂。
“没事，看你独自承受痛苦。”
“我心比被咬还难受，能陪你一起疼，我心里踏实些。”
于清秋望着他手臂上的牙印。
轻轻拉起他的手，手指抚过淤青，欲言又止。
于波突然开口：“好了，伤口处理完了，按时换药，别沾水，应该很快能愈合。”
于清秋声音虚弱，嘴角上扬，轻声说：“小波，看来这十年学费没白交，医术真不错，这次多亏有你。”
于波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得意晃着脑袋：“那可不！”
“阿姐，不瞒你说，我学医就是为了你。”
“小时候你老是受伤，我干着急没办法。”
“就发誓要学好医术，想着就算不能时刻护着你，至少受伤时能救你。”
落地台灯在米色沙发上投下暖黄光晕。
于清秋将手机倒扣在玻璃茶几上：“凌晨两点半了，睡觉去吧。\"
\"我要跟阿姐睡！\"于波突然从真皮沙发上弹起来。
膝盖撞得茶几上的水晶果盘叮当响。
“真的好久都没有跟你一起睡过觉了，好怀念以前那种感觉呀！”
陈思眠斜靠在单人沙发里。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运动裤下渗血的纱布——这已经是这小子今晚第三次无理取闹了。
差点忍不住动手赶人。
心中暗自思忖：“不会吧？”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怎么能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呢？”
“那时候你才十岁，我们没办法，没多余房间。”
于清秋双手抱胸，“现在你多大了？”
“都二十岁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合适吗？”
于波一听，立马像小孩耍脾气。
双手抱住于清秋胳膊。
不依不饶嚷嚷：“哎呀，有什么不合适的嘛！姐姐~”
见此情形，于清秋无奈叹气。
伸出手指向陈思眠，“听话，你跟他住一个屋子，不许再任性了哦，赶紧去睡觉！”
陈思眠适时按住腰侧，闷哼一声。
“等会，我的伤还没处理呢。”
“清秋，麻烦你帮我弄一下好不好呀？”
“我来！”于波三步并两步跨到陈思眠面前，急救箱在地板上拖出刺耳声响。
说话间，满脸热情地快步走来。
“那就有劳小波了。”于清秋借机起身，“早点睡觉啦，我先回去了，再见！”
说罢转身离去。
陈思眠攥紧拳头抵在沙发扶手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落地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遮住眼底翻涌的烦躁——这小子自从进门就没消停过，怎么那么烦人啊！
\"行啦，走吧。\"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句。
“去哪啊？”于波傻愣愣地问。
“回房睡觉啊？还能去哪儿啊？”陈思眠扯过毛毯盖住渗血的纱布，语气像淬了冰碴。
“你不是受伤了吗？不上药了啊？”于波问。
“我自己来就行。”陈思眠扯纱布时动作过猛，牵扯到伤口闷哼出声。
于波突然凑近：“我可是外科医生，你居然还不要我帮，真是铁人！”
“快睡，别啰嗦。”陈思眠将于波推进客房，关上门。
之后，他摸出医疗箱，熟练消毒、包扎伤口。
伤口是皮肉伤，虽不碍事但也不轻。
不过也算有收获。
从黑老大那套出些见不得光的情报。
那家伙富可敌国，却暗中倒腾违禁品。
包扎完，他轻手轻脚到于波房门前，转动把手，见他裹着被子熟睡。
陈思眠偷笑，猫腰上二楼，于清秋的房门没锁。
屋内很静，能听到空调外机声。
他借着月光摸到床沿，刚掀开被子。
脚踝就被拽住，于清秋的膝盖顶在他软肋上，他向后仰倒。
“哪个不要命的！”于清秋翻身坐起。
床头台灯被拍亮，陈思眠蜷缩在地毯上，抠着床沿喊：“是我啊姑奶奶，谋杀亲夫啊！”
于清秋扶额叹气，锦被滑落，露出左臂纱布：“大半夜发什么疯？”
“书房门锁了，我这伤号总不能睡沙发吧？”陈思眠撒娇，扒着床沿往上蹭。
于清秋揉着太阳穴，看他缩在墙角，想起他换药时的无赖劲。
“进来！但要是敢动手动脚——”
“绝对不动！”陈思眠爬上床，规规矩矩蜷在床沿。
屋里暗下来后，他指尖碰了碰于清秋的手背。
“安分点。”于清秋闭眼警告，声音却在被他往怀里带时软下来。
“宝贝。”陈思眠在她发顶蹭了蹭，轻笑，“你心跳这么快，是疼的还是...”
“闭嘴。”于清秋肘尖一顶，换来他夸张的痛呼，却也没再挣扎。
于清秋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她推开卧室门，下楼听到瓷器碰撞声。厨房玻璃门后，陈思眠身影若隐若现。
“清秋肚子饿了吧？我下面条，等会就好。”陈思眠转身，围裙沾着面粉，案板葱花挂着水珠。
看到于波从储物柜钻出，他笑容僵住。
“我想吃饺子！”于波光脚踩在瓷砖上。
陈思眠脸一黑，菜刀剁在案板上：“家里没饺子皮。”
“那我要吃香葱煎鸡蛋！”于波伸手抓炒锅里的面条。
陈思眠按住他手腕，语气烦躁：“没有香葱，也没有鸡蛋。”
于清秋靠在门框看着，说：“别忙活了，出去吃，顺便去医院。”
陈思眠手背青筋暴起，把面条倒进垃圾桶。
于波蹭到于清秋身边：“阿姐，带我出去玩，好久没逛街了。”
回头再说。”于清秋转身，睡裙的下摆轻轻扫过餐桌。
陈思眠盯着那布料上昨夜蹭到的暗红血渍，愣了一下。
随后突然抓起外套，快步追上了她。
玄关处的三面穿衣镜映出三人的身影。
于清秋冷着脸打开门。
于波吹着口哨跟在身后。
而陈思眠衬衫领口还沾着一小片面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味，白色的灯光有些刺眼。
陈思眠坐在长椅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有些游离，时不时瞥向周围的人群。
于清秋看出他的不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别紧张，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