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第一客卿?这等尊崇地位,所拥有的权势与影响力,几乎能与寻常王爷相提并论了。父亲,您莫不是被他们蒙骗了?方寒不过是个乳臭未干、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吴含春语气中满是对这消息的质疑。
这个固执己见的女人,依旧对父亲所言深信不疑。
在她那狭隘的认知里,镇妖司的第一客卿,那必然得是像她父亲这般历经沧桑、德高望重之人,才配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可方寒呢,不过才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却也略显稚嫩。
在吴含春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
“你不信?那第一客卿的令牌我都亲眼瞧过了,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吴天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猛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吴含春脸上,将她打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接着,吴天怒骂道:“你要是现在不老老实实地跪下,给方先生和澹台大统领赔礼道歉,那我今天就和你断绝这父女关系,从此你不再是我吴天的女儿!”
听了吴天这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话语,吴含春这才真正感到害怕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悔恨。
“方先生,澹台大统领,是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实在是对不起,还望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
无奈之下,吴含春只得强忍着屈辱,缓缓跪在了方寒和澹台秋月的面前,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吴含春,你身为城主的女儿,本就应当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积极投身到猎杀妖兽的战斗中去。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加入战斗,不得有丝毫退缩。”
方寒目光冷峻,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女人不是看不起镇妖司的人,自恃是千金大小姐,便觉得无需去猎杀妖兽,只需在一旁养尊处优吗?
那他就偏要让她去亲眼看看,狙击妖兽究竟是何等凶险、残酷之事,也好让她明白,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该去拼命的。
“这……”
吴含春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方先生,您放心,一旦妖兽来袭,我定会亲自带着小女奔赴战场,斩杀妖兽,绝不退缩。”
吴天见女儿还在犹豫,连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说道。
如今,天益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全城百姓都人心惶惶。
可吴含春这蠢女人,竟然还在大放厥词,说什么镇妖司的人就活该去浴血拼杀,而她身为小姐命,就不需要上战场。
这种话要是传到天益城民众的耳朵里,民众势必会对城主府失望透顶,到时候城主府的威望将一落千丈。
“吴城主,那好,我就等着你和你女儿的表现了。”
方寒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看了吴天一眼,然后转头对澹台秋月道:“我们走。”
既然吴天不想主持镇妖司死去的将士们的厚葬仪式,那么他压根就不需要此人参加。
毕竟死者为大,那些逝去的将士们,为了守护天益城,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最需要得到的是应有的尊重和缅怀,而不是被某些人轻视和忽视。
“方先生,澹台大统领,这安葬镇妖司将士一事,我一定出面主持,并且我会亲自写一篇祭文,以表我对他们的敬意和哀思。”
吴天见方寒要走,连忙急切地说道。
这老家伙,此时显然是打算讨好方寒和澹台秋月了,他那副谄媚的嘴脸,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不需要了。”但方寒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澹台秋月径直离开了,只留下吴天和吴含春站在原地,满脸的尴尬与无奈。
“这……”
城主吴天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挣扎与无奈。
他本欲抬脚去追方寒和澹台秋月,试图挽回些许局面,可脚步刚一迈出,却又硬生生地顿住了。
那犹豫的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涌,却终究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自己和女儿吴含春这次是真的把方寒和澹台秋月给彻底得罪了。
这份得罪,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将会久久不散。
吴天的心中,此刻正被一股惴惴不安的情绪所笼罩,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而压抑。
得罪澹台秋月,或许还能凭借一些手段和关系慢慢缓和;但得罪了方寒,那可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得罪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方寒如此年轻,便已经成为了镇妖司的第一客卿,这等成就,足以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以方寒的天赋和潜力,日后直接成为镇妖司的司主,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方寒被封王的可能性也极大。
毕竟,镇北王肖战主要精力都放在驻扎北方、抵御外敌之上,对于镇妖司的诸多事务,虽兼管却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这镇妖司,迟早会迎来新的掌权者,而方寒,无疑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父亲,我可不想去和那些妖兽厮杀啊!”
就在这时,吴含春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方寒和澹台秋月刚一离开,她便立马愁眉苦脸起来:“那些妖兽太恐怖了,它们力大无穷、凶残成性,我这一副千金之躯,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你先前为何要答应那个方寒,让我去猎杀妖兽?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吴天看着女儿那副娇纵任性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和烦躁。
但他还是强忍着脾气,耐心解释道:“刚才那种情况,我不答应能行吗?方寒和澹台秋月那是什么人物?他们要是真的动怒了,我们城主府可就麻烦了。你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会带城防军护卫你,你只需要去做做样子就行。等猎杀了妖兽,功劳自然会记在你的名头上,这样你既能保住性命,又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吴含春听了父亲的话,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散去。
她想象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防军的护卫下,威风凛凛地去猎杀妖兽,然后接受众人的欢呼和赞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之情。
“城主,小姐,冠军侯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声禀报道。
“快快有请!”
城主吴天一听,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冠军侯李洪,那可是朝廷中的红人,身份尊贵无比。
他来了天益城之后,自持身份,只带了几个亲信,便住进了城主府之内。
而他那两千镇魔军,则是驻扎在城外的另一处地方。
很快,冠军侯李洪和游三千便进入了城主府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面,先前被吴天一怒之下拍碎的一个案几,此时已经被吴天安排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吴含春一看到冠军侯李洪,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的心中不禁春心荡漾,不过,她因为之前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实在不好意思以这副尊容见人,于是便急忙蒙上了一块面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羞涩和期待的光芒。
她可不想让冠军侯看到她这副悲催的样子,以免破坏了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吴城主,刚才方寒和澹台秋月来过了?这个方寒,是什么背景?”
冠军侯李洪一进会客厅,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吴天道。
这些年,他在朝廷中顺风顺水,从未在什么人面前吃过瘪。
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人们对他都是恭敬有加、阿谀奉承。
但这一次,他竟然在方寒面前吃了亏,这让他心中很是憋闷,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而刚才他从城主府偏门骑马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方寒和澹台秋月的背影,因此才有此一问,想要从吴天口中了解一些关于方寒的信息。
“方寒?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竟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我亦是初次听闻他的名号,今日也是头一回得见其人。”
城主吴天道。
这家伙善于察言观色,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冠军侯李洪话语间那隐隐涌动的异样情绪,心中不由一动,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赶忙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堆起恭敬之色,急切地问道:“侯爷,听您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您和那方寒之间,曾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过节?”
“哼!岂止是有过节这么简单,今日这小子可是坏了我天大的好事!”
冠军侯李洪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面色阴沉如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冷哼一声说道。
“今日,澹台秋月等三十来人被一群凶猛的妖兽团团围困在一座小山之中,形势岌岌可危。我本打算在一旁按兵不动,等澹台秋月身边那些碍事的家伙几乎死绝了,再适时出手将她救下。如此一来,澹台秋月必定会对我感恩戴德,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以报我的救命之恩。可谁能想到,就在关键时刻,那方寒突然杀了出来,将那些妖兽尽数斩杀,轻而易举地就把澹台秋月给救了下来。这还不算完,他竟还胆大包天地断了游三千的刀,更可恶的是,他把我故意拖延救援时间的事情,毫无保留地抖露给了澹台秋月。这让我在澹台秋月面前颜面尽失,形象一落千丈,以后我要把澹台秋月追到手,只怕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和心思了,而且,这家伙仗着自己镇妖司第一客卿的身份,在我面前那叫一个狂妄自大,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如今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冠军侯李洪越说越激动,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一般升腾而起,弥漫在整个会客厅之中。
刹那间,会客厅内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不少,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众人皆被这股强大的杀气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
“原来其中竟有如此曲折,如此看来,那方寒还真是可恶至极,令人发指!”
城主吴天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愤愤不平之色,附和道,“刚才,那方寒还大摇大摆地来到我这里,趾高气扬地让我出面主持镇妖司那些死去的将士的安葬仪式,好似我理应为他办事一般。”
原本,城主吴天在听闻方寒的事迹后,心中对他还是存有几分惧怕的。
毕竟方寒能成为镇妖司第一客卿,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然而,当他看到冠军侯李洪那威风凛凛、气势不凡的模样时,心中顿时有了新的盘算。
他觉得冠军侯这个侯爷的威势,丝毫不逊色于镇北王肖战,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自己能够紧紧抱住冠军侯李洪这条大腿,那么方寒和澹台秋月就拿自己没办法了。说
不定,自己还能借着冠军侯的势力,好好报复这两人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那你答应他的要求没有?”
冠军侯李洪脸色瞬间一寒,眼神如利刃般射向城主吴天,冷冷地问道。
“侯爷,您放心,我自然是没有答应他的。”
城主吴天连忙躬身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愤恨之色,“可那方寒见我拒绝,竟恼羞成怒,动手打了我女儿吴含春。如今,我虽暂时需要镇妖司的力量为我天益城对付那肆虐的妖兽,不得不隐忍一时。但等这件事完结之后,这笔账我迟早要和那小子算个清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识时务者为俊杰,吴城主,你如此明智,那我们可以结盟,共同对付那方寒。”
冠军侯李洪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心中也正盘算着要阴方寒一把,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方寒置于死地,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如今见城主吴天与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且态度如此坚决,便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侯爷,您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们这不是结盟,而是我紧紧跟随您的步伐,听从您的指挥。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城主吴天在冠军侯面前,身体弯得如同一只虾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