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计划,便是用衣以候和温怀玉逼迫许长卿漏出破绽,在出门收妖之前,先狠狠羞辱他一番,以报上次悬泉瀑布之下的一拳之仇。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考虑到,许长卿若是直接放弃,他又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画面一整个直接僵住了。
徐天朗愣在原地,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马公德等人,显得着急万分。
“林公子!”马功德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双目通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许长卿苦笑一声道:“今日之事,谢过马先师了,只是这是我与徐家的恩怨,实在不好连累压剑谷,你放心,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的。”
马公德面露失望之色,沉声道:“我认识的那个林公子,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屈服,不就是一个徐家吗?我陪你一起对付就是了,大不了咱们一起遭殃,至于就此放弃吗?”
你知道还问这么多……
许长卿心里对这耿直的汉子一阵无奈,叹息道:“我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其他人,我自己的人,我自己会想办法救,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他便径直往外走去。
马公德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消散殆尽,扭头再看那同样茫然的徐天朗一眼,长叹一声,只好也跟着许长卿向外走去。
徐家家丁们哪里知道少爷城府,只知自家少爷三两句话便把这不可一世的江湖散修镇住了,顿时觉着身为徐家家丁,也与有荣焉,冷嘲热讽:
“呵呵,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要是真那么厉害,何至于人都落到了我们少爷手上?”
“毕竟只是江湖散修,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与我们少爷相提并论啊。”
听着这些议论的声音。
马公德心里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快脚步,走到许长卿前面。
看着他的模样,许长卿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马公德虽然稍微笨了些,但为人忠义,还是相当对许长卿胃口的。
“怎……怎么样了?”
大门外。
那司马青还在外面等着,见到许长卿出来,连忙迎上前,往他身后来回张望,却没看见他想看见的身影:
“我的娇娇呢?她在什么地方?”
许长卿微微皱眉:“我似乎没答应你把她带出来。”
司马青道:“我是问你她在什么地方!”
“还在里边呢。”许长卿淡淡地道:“放心,她和徐公子好着呢,我估摸着再过一年半载的,你就能吃上徐家小小少爷的满月酒了。”
司马青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然铁青:“你……你说什么?”
“实话实说罢了。”许长卿摊开手,不再搭理他,自己走了。
“那你又算什么!”
司马青连忙气鼓鼓地追上去,又回头看了眼,确认衣以候没有被带出来后,讥笑道:
“你如此大阵仗进去,结果还是空手而归,又算什么本事,我说你小子没这个实力,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现在好了,不仅你女儿要被折磨致死,你也已彻底得罪了徐家,还想要什么好下场?”
“闭嘴!”
马公德实在忍不了了,怒喝道:“林公子好歹冲进去试过救人了,虽然……”
说到这,他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才咬牙切齿地道:“但也比你这厮好不知多少倍!只知道在门外等着,毫无骨气,你也算是个男人?”
司马青辩解道:“我……你们懂个甚!区区一个江湖散修,也配和我比?我乃司马家长子,与徐家颇有渊源,更懂礼仪与教养,不是你这般的莽夫!”
许长卿只冷笑一声,懒得再与这个傻子废话,自顾自地朝某处走去,加快脚步。
谁料那司马青不依不饶,仿佛精神已经有些许失常,竟快步跟了上来,一边跟着,一边还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
马公德紧跟在后,仍不死心:
“林公子……方才的确是马某鲁莽了,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计策?比如我们现在再杀回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顺便把人救出来,你觉着如何?”
许长卿瞥他一眼:“你能想到的,莫非丁川想不到?”
马公德愣了愣,随即点头道:“的确如此,他们肯定设有严防,我们恐怕得找找别的时机,比如今日深夜,明日凌晨……”
司马青跟在后面,偷偷听着,准备好一会儿找徐公子告状。
“马兄……”
许长卿忽然顿住脚步,淡淡地道:“我们……不是今日不回去,也不是明日不回去,而是……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