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如沉沉默了，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哥哥，你容我想一想。”语气有点低落。
近来，胡院判总拿荆州疫情的病例给他瞧，古如沉自然了解了更多信息。
其实古如沉便是那边来的人，只是他们族人都隐匿于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所以外界之事，自然了解得不那么多。
此番他是偷偷出来的，但那会疫情被地方官员瞒的死死的，古如沉便也不知道，只是自己好像有救过一妇孺和少女。
古如沉没放在心上，后来听说了一些关于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瘟疫引起的病症。
直到看了这些病例和症状，才慢慢确定的。
他其实对别人的死活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当英雄，当救世主，更不想为什么朝廷效忠。
从始至终，古如沉留下的原因只是因为喜欢祁不折这个皇上哥哥啊。
祁不折并没有逼他，也没有用对付朝中大臣的手段对付古如沉。
若是他不愿……再想办法吧。
不过原以为这次的事会影响两人的关系，可古如沉似乎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还是照常守在祁不折的身边，有时候为了方便会换宫人的衣服。
天渐冷，祁不折单独叫人给古如沉做了几身衣服。
他总会坐在祁不折的不远处，捧着脸瞧着祁不折。
小皇帝长得俊，身姿修长挺拔，唇红齿白的，真好看。
古如沉看着看着，突然发出一声感叹，“哥哥，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啊。”
他好像不解，又好像因为这份情意感到深刻于心的慌乱。
第一次听到古如沉这样说的时候，是在天气很好的一日。
夕阳金灿灿的，月季花开得很好，在院子里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古如沉趴在石凳上，看着正在舞剑锻炼一番的小皇帝，看着他在动作利落的劈下一朵残花。
他突然喊道：“皇上哥哥。”
祁不折立定看向他，柔声道：“怎么啦？”
微风拂来，带着凉意。
祁不折微微喘着气，挑着眉梢瞧去，只见不远处的少年眉眼弯弯，眸里含着初开的柔情，少年说：“不知道为什么……”
他表情困惑的按着像难受又不是难受，但又说不上好在的心口，“我觉得我好喜欢你啊。”
风吹啊，吹落了叶。
吹散了发，也吹乱了人的心。
祁不折愣愣的看着他，盯着他纯然的黑眸，只觉得心口一滞。
那一瞬间，祁不折只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像光年一样漫长，又如光年一般快速。
一闪而过，只留下了一点惆怅和无措。
古如沉说完，看着祁不折乖乖的笑了笑。
好像有祁不折的地方，他就能如此幸福和快乐。
那么那么简单的愿望啊。
从那日起，古如沉感觉再也压不住心里的躁动。
此刻，他趴在榻上看着处理公务的祁不折，突然说：“我最近总爱做那种梦。”
祁不折一脸懵：“嗯？”
古如沉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就是把你按在身下，然后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祁不折剧烈的咳嗽起来，打断了古如沉绝对能噎死他的话。
古如沉一下跳下去，给他拍背，特别担心，“皇上哥哥，你呛着啦？”
祁不折摇摇头，沉默了。
古如沉也沉默了。
古如沉不笨，哪怕他再怎么单纯，也知道七情六欲。
是的，他对小皇帝有了七情六欲。
那日，看到那样的场景后，古如沉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是冲动，几乎这几日，日日都会做那样很羞的梦。
梦里，朦胧美好，唯有祁不折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哥哥好乖啊，他趴在桌案上，而古如沉则从后面抱住他。
梦里的心悸和心动，以及醒来后停留心底的余韵。
都在告诉他，他想要这个人。
想得到他，占有他，给他快乐。
像那个姓霍的一样。
把皇上哥哥禁锢在怀里。
看他露出那样迷离恍惚的神情，看着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发出娇媚的声音。
不过古如沉只是向他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若是皇上哥哥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就自己喜欢呗。
祁不折轻声说：“无事。”
古如沉勤快的给他倒茶，“哥哥，你喝点吧。”
祁不折被他熨帖的举动弄得心暖，眼睛亮亮的看着少年，“谢谢你。”
古如沉被他这甜甜的模样甜得羞答答的，低头亲一口小皇帝的脸颊，
“你好可爱。”说完，捂着脸跑了，回到自己的榻上，舔舔唇。
祁不折：“……”
晚上月亮出奇的圆，祁不折站在窗前，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心里有些惆怅。
正要回头，猛地被人从后背抱住。
祁不折一惊，正要回头。
肩上突然落下一个脑袋，只听，身后古如沉问：“哥哥，你会喜欢我吗？”
祁不折一愣。
古如沉勒紧小皇帝的腰，闷声闷气的说：“不知为何，我最近好像多了很多烦恼。”
祁不折羽睫轻颤。
少年没有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了，“我好像有点多愁善感了，不如以前那么开心了。”
祁不折只觉得眼眶有点热，哑声道：“如沉。”
古如沉在他肩窝蹭了蹭，“但是又多了很多欢喜，你知道吗？我会突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心脏还会突然动一下。”
祁不折红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