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疯了一样冲过来
程煦被咬的那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停止了思维
这一咬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看到杜飞挥刀斩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身后丧尸的胳膊
咔嚓一下，程煦眼前划过一道亮光
杜飞的刀砍到丧尸的胳膊后，居然迸发出几颗火星
嗷的一声惨叫，丧尸松口了，可杜飞的刀却嵌入它的胳膊拔不出来
一时间俩人一尸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士兵无从插手，更不敢开枪
这时程煦才发现，这丧尸的皮肤好像特别硬，摸起来像那种被烧焦的尸体一样
“快帮忙！”眼见无法控制住这个黑丧尸，杜飞大喊求援
士兵们一拥而上，黑丧尸怒吼一声，奋力一甩，将程煦和杜飞甩向他们，几人瞬间被砸倒，然后它一个闪身跳入下方通道消失了
士兵们赶紧开枪，却找不到任何踪迹
“快追！就是这家伙！一定要杀了它！”程煦捂着伤口爬起来，指着下方通道大喊
可此时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气氛异常诡异
程煦也察觉到了，缓慢转身……
除了杜飞，所有士兵的枪口都朝向了自己
他明白了……缓缓摇头微笑着坐下
杜飞悔恨难当，单膝跪地不停的用拳头砸击地面，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不愿就此放弃的他，抽出旁边士兵腰上的砍刀爬过来
“哥～咬哪啦？快～现在可能还来得及，我来砍！”
程煦神色坦然，解开衣领，露出肩膀
“你说砍哪？没用的……只能砍头了！”
杜飞看着他肩膀处的咬痕，瞬间绷不住了
“对不起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程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那家伙就是变异病毒的源头，我看到了，它是红眼，交给你了，一定要完成任务！”
杜飞含泪点头
“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煦的脑袋微微颤抖，肩膀上的伤口开始向四周蔓延黑色血丝
“替我向秦思思道个歉，我对不起她，我欠她太多了，只能下辈子还了！”
杜飞痛苦难当，咬牙询问
“你女儿呢，你想对她说什么？”
程煦此时有些难以自制，呼吸急促，表情开始扭曲，但他还是强忍着说出
“那……那只是我……我的执念！你也不要再继续找了……”
“不行！我会继续替你找的！你放心，包括小楠，我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程煦闭住眼睛，手拼命的抓地上的泥土，嘴角流出了黑色血液
“快……快点让我解脱吧……它们在侵蚀我的意志……我……我有点坚持不住了”
“哥，不要啊～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回医院，别放弃啊哥！”杜飞哭喊着拼命摇晃程煦的肩膀
一名士兵上前将杜飞拉开，用枪口对着程煦的脑袋
“队长，他没救了，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来”
杜飞起身一脚踹开他，怒吼道
”闪开！他是我哥，用不着你们动手！”
程煦已经到了癫狂抽搐的地步，也可能是他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还占据主导，坚持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拜托了兄弟……下辈子见”
杜飞抹去眼泪，掏出手枪上膛
“哥，路上慢点！我去替你报仇，也许一会儿咱就会见面的”
几秒钟后……
没有等到枪声
程煦睁开眼睛，右眼已经变成红色，如死神般凝视着杜飞，黑色血丝遍布他的半张脸
”快开枪啊！！等什么呢？！“”
杜飞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拿枪的手颤抖到无法扣动扳机
“哥～我下不去手，对不起～我真的下不去手！”
“你想看着我受罪吗？你想看着我变成怪物吗？”程煦歇斯底里的怒吼
杜飞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上，他自己崩溃倒地，大声哭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实在下不去手，对不起，对不起！”
程煦伸出难以控制的右手，此时手背上也窜出了黑色血丝，尝试了几次，终于把手枪捡了起来
用左手辅助，顶在自己的下颚
“兄弟～好好活着，哥先走一步了！”
啪的一声枪响
子弹打到了墙上
程煦睁开眼
看到刚才要打死自己的那名士兵站在眼前，他出手控制了自己手中的枪
“你干什么？”
士兵满脸好奇的询问
“首长～你死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煦懵逼了
“你有病吧？”
士兵也没在意他说的话
“首长，你们之前不是说过吗，被新病毒感染后，只要三分钟就会变异
可你这……都快五分钟了，也没见你完全丧尸化，咱要不要……先别死了？”
杜飞和程煦两脸懵逼，相互看了看
“对哦～好像是这么回事！”
程煦起身，查看自己的伤口，已经凝固
之前难以抑制的颤抖也消失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感觉脑袋快要裂开了一样
杜飞难以置信的爬了起来，走到近前观察
“哥～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我……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右边的身体感觉很模糊，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你的右眼变成红色了你知道吗？”
程煦伸左手摸了摸右眼
“真的吗？我好像没什么感觉，但是……好像看东西有些奇怪”
程煦闭上左眼，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把灯关掉！！快，关掉电筒！”
士兵们关掉枪上的电筒
扑通一声后
所有人又打开了电筒
程煦消失了……
连同他的枪一起，都不见了
杜飞傻眼了，转身看向众人
“发生什么了？我哥呢？”
士兵们连连摇头
“哥！程煦！你在哪？”杜飞急得大喊大叫
洞穴上下层都没有回应
”快，布线，接灯！快点！马上展开全面搜查，一定要找到我哥！“
所有人行动起来，一盏又一盏的射灯通了电
杜飞观察下方的洞穴入口，有好几处，叫人去拿绳子，准备从下面开始搜查
忽然，下面传来枪声，同时伴随着怪物的嘶吼声，接着就是打斗声
”哥！是你吗？回答我！！“
杜飞趴在上方通道处大喊
没有回应……一时心急，他不顾劝阻，纵身跳下五米多高的下方通道上，一个趔趄崴了脚腕
顾不上疼痛，端着枪朝发出声音的洞口走去
忽然一个黑影冲出来，直接跳入中央位置的竖井空洞，差点撞到他
几秒后传来巨大的水花声
杜飞还没有回过神
洞口里走出一个人
是程煦
他浑身上下沾染黑色的血液，右眼闪烁着红光，手里拿着半截断掉的手臂
朝着杜飞露出诡异而又神秘的微笑
接着……他瘫软的倒地，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