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盘猪靠坐在墙壁上。
盘猪的状态可谓是惨不忍睹,他的制服破烂不堪,似乎是被利爪抓破,露出的皮肤血肉模糊,身上到处都是翻卷的伤口。
夏荷凑近后发现那些伤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类似于卵般的水泡。
盘猪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夏荷一眼,“夏荷?你怎么会从第二区域的方向过来?”
“你认错人了。”
盘猪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激动的动作牵扯着伤口疼的盘猪龇牙咧嘴,“原来你是复制体。”
“你要搞清楚,谁是本体谁是复制体。”夏荷语气不善。
盘猪摇了摇头,“你们谁是复制体谁是本体不重要,反正谁最后活下来了,谁就是唯一的本体。”
夏荷俯身紧盯着盘猪,“看来另外一个‘夏荷’在里面啊。”
“应该在吧。”
“应该?”
盘猪抬手指了指自己破烂的身体,“我这个鬼样子你也看见了,特犯得到自由后,首先便是发泄,那群和你一样特殊的家伙正在和特犯争斗,估计是凶多吉少,所以我不知道里面的那个‘夏荷’还在不在第三区域。”
“修道士没动手压制特犯?”
“第三区域的三个修道士都去了第四区域,第四区域貌似有更恐怖的东西苏醒了。”
“什么东西?”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管第三区域。”盘猪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摸出了铁质烟盒,烟盒完全扭曲变形,似乎被外力冲击导致。
盘猪皱了皱鼻子,对着夏荷举起了烟盒。
夏荷啧了一声,接过烟盒徒手将其捏爆,盒子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根烟和一个火柴盒。
夏荷抽出一根烟塞进了盘猪嘴里,而后划燃火柴给盘猪点上。
盘猪抽了一口,咳嗽不止,眼泪都呛了出来。
夏荷把完全碎裂的铁盒扔回给了盘猪,“里面有多少个特犯?”
“‘夏荷’他们释放了两只,其他区域过来了两只。”
“第三区域剩下的两只没被放出来?”
盘猪叼着烟一边咳嗽一边笑,“他们认为可以挟持特犯威胁典狱长,结果不过是白忙活一场,那些特犯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羊崽。‘夏荷’他们焦头烂额的对付那些特犯,没空管剩下的两只。”
盘猪收敛起笑容,吐出一口烟雾,“不过结局大差不差,只要齿轮开始转动,整个机器就会慢慢运转。有一只特犯被放出来,所有的特犯最终都会获得自由。”
夏荷看着盘猪心如死灰的表情不解道:“瞧你的样子是知道那些特犯出来后会带来毁灭,为什么你们这群教官还要听命于典狱长?”
“典狱长不是典狱长,他是一个名叫薛鄂的特犯。”
“我知道。”
“这座监狱是神明建造,薛鄂觐见了神明的真身,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但也得到了神明的偏爱。薛鄂得到了监狱里的一部分权限,可以给普通犯人界定获取自由的方式。”
盘猪把烟头重重按在地板上,怒不可遏,“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却还能得到神的庇佑,但那些死掉的人呢?为什么他们得不到神的庇佑?!”
“因为这些神不是神,它们只是自称为神却钟意极恶的鬼。”夏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神是鬼都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触及到的存在。祂至高无上,我们这些教官说得好听是看管监狱里面的犯人,不过也只是祂养的狗。”
夏荷挑了挑眉,“说狗有点夸张了,说到底这只是一份工作,为什么你们不选择离开反而是和薛鄂同流合污?”
“哈...”盘猪苦笑了一声,“你只看到了表面,其实所有的教官最开始都是犯人,即使转换了身份,但我们依然没有自由。”
“所有的教官都是犯人?!”夏荷没想到教官居然还有这种隐藏身份,在胖子修道士的阐述中,修道士似乎并不知道教官们的真实身份,“那些修道士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修道士只服从于监狱的意志,它们杜绝一切会影响特犯的诱因。薛鄂的权限不仅是给予犯人们自由,还可以更改他们的身份,把犯人变成教官,把教官变成犯人,这是监狱里不可违逆的规则,所以修道士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只知道我们是看守普通犯人的教官,是被监狱认可的存在。”
夏荷明白了来龙去脉,怪不得凭借薛鄂的一句话,自己和罗宁之前就成为了教官,“所以你们成了教官以后相当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被囚禁在监狱里,只有听从薛鄂的命令才可以得到自由?”
“是的,我们这些教官本就是罪大恶极之人,即使迷途知返,为了活着和自由也不会去忤逆薛鄂。”盘猪咳出血沫,“薛鄂不是典狱长,但胜似典狱长。”
夏荷蹲下查看着盘猪的伤口,里面的卵跟随着盘猪的呼吸不停蠕动,似乎有东西要破卵而出,“你的情况有点糟糕啊。”
盘猪摆了摆手,从捏碎的铁盒里再次叼出一支烟,“我快死了,这些都是006的手笔,它想借用我的身体孵化它的子嗣,现在那些子嗣快要孵化出来了。”
盘猪朝夏荷努了努嘴,夏荷会意,划燃了火柴给盘猪点烟,“你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啊。”
盘猪的表情在烟雾缭绕之下异常苦涩,“这座监狱存在的意义早就已经偏离了轨道,现在这里是地狱,像我这种普通人身处地狱只会是受苦,还不如趁早死掉解脱的好。”
话说到这里盘猪微微一愣,随后发出自嘲的笑声,“我以前也是个恶人啊,我死后不是也会下地狱吗?”
夏荷喃喃道:“下地狱不可怕,上天堂才可怕。”
盘猪不懂夏荷的意思,笑声很快就变成了咳嗽声,他弯腰趴在地上近乎呕吐般的咳嗽。
夏荷轻拍着盘猪的后背,“盘猪,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问吧...”
“监狱里所有特犯的编号和名号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