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说的很好，可不是谁都有她那样的勇气。
宋念至少还没有。
那条信息，她也没有发给林越舟。
因为到了年末，各个公司都忙着年底总结还有来年的计划，宋念的日程也很紧张。
AI动漫设计的初稿已经完成，对方说还有些细节需要修改，希望双方见个面，而且是邀请宋念去他们那边。
小豆包公司是在东北，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冬雪满天特别的寒冷，也是每年旅游人必打卡的地方。
“宋总我也想去，你就带上我吧，我特别想去看看冰雪童话世界是什么样的，还想近距离的看看极光，我都查完了我们去的第三天刚好是跨年，那天还有极光，这样的机会错过要等十年，”那娜哀求。
宋念恍了下神，想到那次没有看成的极光，她曾经也很想去亲眼看看，可现在的她对这个完全没有兴趣了。
“宋总，我愿意用我今年所有的休假换这次出差，”那娜几乎把脸怼到了宋念脸上。
宋念回神，“康旗去更合适。”
因为他是整个动漫制作的主创人，她去是因为参与了剧情的改编。
那娜瘪嘴，可怜兮兮，“我知道，可就不能多带一个？”
看着她这样子，宋念笑了，“也不是不能。”
那娜瞪大眼睛，“那就是能了？”
宋念把手里签好的文件递给她，“就当是年终奖励吧。”
“谢谢恩典，我太喜欢这个奖励了，”那娜双手作揖。
看着她这样子，宋念想到了顾岚给她说的话，她很羡慕那娜这种性格，大胆要自己想要的。
宋念下班后跟平常一样去了医院，只是很不巧她在路上被人追尾了，如果只是小刮蹭也就算了，可是她的车屁股被对方给怼进了一个大坑。
她都怀疑对方根本没踩刹车不说，还有可能是加了油门才会撞成这样。
如果她没系安全带，都能从车前窗飞出去。
“对不起啊美女，”撞车的人头上扎了一撮头发，其他地方都是剔平的。
不是宋念以貌取人，这种人一看不是刺头就是痞哥，宋念都怀疑这人是故意找茬撞的她的车，但是这人态度还算好，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叫保险和拖车的。
“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如果你这几天不方便出行，我负责接送，”对方拿出了手机。
“不用，”两个清冷的拒绝让宋念一愣。
周之琰身着烟灰色的大衣，脖子上是一条羊毛围巾，这是宋念去年送给他的。
对方打量了下周之琰，似乎认出他的身份，嘻嘻一笑看向宋念，“既然美女不需要，那就算了。”
“让小辉在这儿处理，我送你，”周之琰看了眼宋念身上的衣服就要脱外套。
宋念没说什么，而是去车上把自己的外套拿来穿上，才对周之琰说了句，“那送我去医院吧。”
她可以打车，不坐他的车，但显得太刻意了。
他们现在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没必要弄的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而且眼前的撮毛哥还虎视眈眈的，宋念可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
周之琰衣服脱了一半又重新穿了回去，他随着她走向车子，并提醒，“刚才那人就是故意的。”
宋念轻嗯了一声，“我看出来了。”
他走到副驾那边刚要给宋念打开车门，宋念已经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周之琰滞了一下，绕过车身坐到驾驶座上，还调侃的说了句，“现在我只配做司机了。”
“那个位置是专属的，我得有自知之明，”宋念一句话让周之琰沉默了。
曾经那儿是她的专属，但他让别人坐了，她便再也不会坐了。
她不是有自知之明，她是在提醒着他背叛过她。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念半真半假的也说过，一次背叛终生不用。
只是他没走心，也以为自己能耐过人，可以瞒得过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周之琰先开了话题，“年底现在忙吗？”
“还好，”宋念看着车窗外。
虽然路两边的绿植依旧坚挺，但还是少了生机，似乎只是苟且的维持。
“公司今年的效益比去年差很多，虽然还有盈利，但比去年还是亏了……”周之琰给她说起了公司的情况。
宋念跟他结婚后，基本上不管公司的事了，但是每半年和年底公司的运营情况，他都会说给她听，最后还会说一句，“老板娘对这个业绩满意吗？”
那个时候她会送他一个热吻，算是奖励犒劳。
他今年还会给她说这些，是习惯了吗？
还是他有别的期待？
周之琰说完看向了她，宋念也把视线从窗外收回，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着，“盈着就好，现在大环境下很多企业破产亏损，要知足。”
她说的十分公式化，像极了平日里那些合作伙伴。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喜欢她眉眼带笑，听到赚钱了开心的样子。
而现在她那么平静，一副跟她无关的样子。
确实跟她无关了，她把离婚时分的股份都折现了，那时他还以为她只是想拿到钱心里踏实，现在才明白她是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缕的瓜葛了。
她当初离开他时的心意就是绝决的，不再给他一丝机会了。
可他一直还心存幻想，等她消气了，她就会记起他所有的好，还会再给他机会的。
只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放弃。
“念念，还记得去年跨年说过的话吗？”周之来问她。
宋念当然记得，去年跨年的时候，她对他说想今年跨年的时候为全城人们奉献一场烟花秀，也算是他们正洲证券的新年贺礼。
“忘了，”宋念说了谎。
因为他们分开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周之琰知道她没忘，只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愿再想起来了。
不过她想要的全城烟火，他还是会给她，她忘了，他就说给她听，“我打算那天办个全城烟花秀。”
宋念喉咙紧了紧，“还是别了，会对空气造成污染。”
周之琰，“……”
车子到了医院，宋念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她迈着步子往前走，头都不回，那样子仿若给周之琰提醒，提醒他不要再做无用功，他再努力也没有用了。
可她不知道，于他来说哪怕她不回头，哪怕偶尔能这样陪着她走一段，也是极好的慰藉。
“林越舟！”
在宋念凝视前方，周之琰凝视着她的时候，忽的空气中响起了这样一声。
宋念走动的步子停下，车里的周之琰也看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