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莱丝!让阿尔莱斯出来投降!你城中那点残兵,根本不是华夏军的对手!”
曼哈亲王死死攥着拳头,听完翻译官逐字逐句的转述后,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焦灼与恐惧,朝着宫殿深处的皇后寝殿方向厉声嘶吼。
那声音嘶哑而急促,如同被猎人逼到绝境的野兽,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冲撞,震得梁上悬挂的鎏金宫灯微微晃动,细碎的金粉随着灯影摇曳,簌簌落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
尤莱丝皇后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身着绣着金线凤凰的华贵宫袍,鬓边插着多年前阿尔莱斯亲自为她挑选的红宝石发簪,可此刻,这些象征着皇后尊荣的饰物,却只让她觉得沉重无比。
身居后位数十载,她见惯了宫廷内外的明枪暗箭,也熬过了游牧部落之间的纷争战乱,可当华夏军的铁蹄真正踏到城墙之下,当“投降”二字被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这位向来沉稳的皇后,却瞬间六神无主,双手不自觉地绞着宫袍下摆,指尖深深陷入锦缎之中,留下几道弯月般的褶皱。
她抬眼望向殿外,隐约能听到城墙方向传来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还有华夏军士兵整齐划一的呐喊,那声音如同惊雷滚过草原,每一声都敲得她心神不宁。
“皇后殿下,”
侍立在侧的城卫官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我的心腹已经从城墙上探得消息,东、西、南、北四门之外,全是华夏军的身影,咱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连一只飞鸟都难飞出城去。”
他偷眼打量着尤莱丝煞白的面容,心中早已算得明明白白:自己麾下只有几千老弱病残,大多是平日里负责宫廷守卫的仆役和年迈士兵,别说对抗装备精良、战力彪悍的华夏军,就算是街头的流民作乱,恐怕都难以抵挡。
若是皇后一时糊涂下令抵抗,最终只会落得个城破人亡的下场;可若是乖乖开城投降,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宫廷官员,华夏军要清算的,必然是曼哈亲王、皇后这般核心人物,断然波及不到他们这些寻常官吏。到时候,自己只需俯首称臣,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甚至在新的统治者麾下谋个一官半职。
尤莱丝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东方观的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殿内神色惶恐的宫女太监,又落在墙上悬挂的那幅曼哈亲王狩猎图上——画中的丈夫身披铠甲,手持长弓,正策马追逐一头雄鹿,眼神锐利而张扬,那是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如今,这位曾经叱咤草原的亲王,却被困压在城下嗯,连自己心中的英雄都被华夏群击败,那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尤莱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许久之后,她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颓然闭上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这……好吧!传我的命令,升起白旗,打开城门,投降!”
“吱呀——嘎啦——嘎啦——”
厚重的木质城门在十几名守城官兵的合力推动下,缓缓向内开启。
那城门足有半尺多厚,由百年古木打造,外裹一层铁皮,此刻却如同纸糊一般,在华夏军的兵威面前,只能屈辱地展露内里的空洞。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沉闷而刺耳,像是这座坚守了数百年的城池,在发出最后的悲鸣。阳光顺着城门开启的缝隙倾泻而入,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光影,将城门后那些手持兵器、却早已没了斗志的士兵身影,映照得格外狼狈——他们有的衣衫不整,有的铠甲歪斜,手中的弯刀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看向城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
城外的华夏军阵中,早已严阵以待的一队骑兵见状,立刻催动战马。
近五百名骑队列整齐得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的骑兵率先入城。
“驾!” 随着领队军官一声令下,战马齐声嘶鸣,四蹄翻飞,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来。
马蹄踏在城外的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得大地都在微微震颤。骑兵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往无前的杀气,那股子铁血气势,让城门后的哈萨克士兵纷纷后退,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随着马蹄声渐渐靠近,塔尔迪库尔干——这座承载着哈萨克族百年历史的边陲重镇,正式宣告落入赵国强的统治范围。城墙上的哈萨克旗帜缓缓降下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恭喜您,尊敬的指挥官阁下!您又一次以雷霆之势赢得了战斗的胜利!”
安娜清冷而机械的声音,准时在赵国强的耳边响起,伴随着清晰的数据播报,
“此次攻克塔尔迪库尔干,共歼灭敌军一万二千人,俘虏八万六千人,合计九万八千人。根据军功奖励条例:
俘虏亲王一名,奖励两百万金币;
将军三名,各奖励一百万金币,合计三百万金币;
统领二十名,各奖励四十万金币,合计八百万金币;
参领八十名,各奖励二十万金币,合计一千六百万金币;
佐领两百名,各奖励十万金币,合计两千万金币;
队长一千名,各奖励一万金币,合计一千万金币。
此次战斗累计奖励:一亿零八十万金币。您当前的金币余额为:五亿两千五百三十五万两千五百金九十银。”
此时,赵国强正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从后方的缓缓赶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威严与霸气。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入口处时,城门之内,无论是被华夏军动员兵看押的俘虏士兵,还是闻讯赶来、站在街道两侧的哈萨克平民,皆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俘虏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头颅贴紧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民们则双手合十,脸上满是敬畏与惶恐,口中低声念着祈福的话语——在游牧民族的认知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眼前这位率领大军攻破城池的华夏统帅,从今往后,便是他们的新主人。
赵国强勒住马缰,胯下的乌骓马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他缓缓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刚一踏入城门,目光便被街道两侧的景象吸引——上百名衣着华丽的哈萨克人,被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动员兵严密看押着,一字排开跪在地上。
他们中有须发皆白、身着锦缎长袍的老者,想必是城中的元老贵族;有腰佩弯刀、铠甲上还沾着血迹的武将,显然是刚从战场上被俘;还有一群妆容精致、身着丝绸长裙的女子,个个神色惶恐,低垂着头,不敢与赵国强的目光对视。
早已在城内等候的翻译官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清晰:
“启禀最高统帅!前面跪着的这些人,皆是曼哈亲王的直系亲属,包括他的王妃、子女、兄弟,以及塔尔迪库尔干城内各级官员,上至民政主事,下至城门校尉,无一遗漏,均已被我军控制。” 说着,他伸手指向人群最前方,“统帅您看,最前面那位,便是曼哈亲王的正妃,尤莱丝皇后。”
赵国强顺着翻译官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了人群最前端的那名女子身上。
那便是尤莱丝,虽已年过半百,却保养得极好。她的肌肤依旧白皙细腻,只是眼角眉梢间染上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一身暗红色的织金宫袍即便沾染了些许尘土,也难掩其曾经的雍容华贵。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即便跪在地上,也依旧保持着一丝皇后的尊严,只是那双曾经盛满威仪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绝望与不安。
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几十个年轻女子,个个身着色彩艳丽的丝绸长裙,头上戴着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发饰,想必便是曼哈亲王的侧妃与姬妾。这些女子大多二十出头,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纪,此刻却吓得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赵国强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这曼哈亲王,倒是个懂得享受的主。论统治的疆域,自己麾下的土地横跨千里,远超曼哈亲王这点地盘;论麾下的兵力,自己的华夏军装备精良、战力无双,更是曼哈亲王的残兵无法比拟的。
可要说这奢靡享乐的本事,这位哈萨克亲王,恐怕要比自己强上几十甚至上百倍。单是这后宫的姬妾数量,便足以看出他平日里的生活何等腐化。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赵国强迅速晃了晃头,将这转瞬即逝的念头驱散开来。他是来征服这片土地的,不是来效仿这些游牧贵族奢靡度日的。眼下,安抚民心、稳定局势、整合资源,才是重中之重。
“传我命令,”
赵国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冬日的寒冰,
“将这些人全部押往城西的旧营寨,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随意接触,更不许苛待,也不准他们私下传递消息。等后续的警察部门抵达后,逐一进行甄别审查。若是手上沾有百姓鲜血、顽抗到底、作恶多端的死硬分子,务必交由帝国军事法庭审判,依法严惩,绝不姑息;若是没有作奸犯科、只是安分守己的家眷或普通官员,便直接贬为庶民,发放少量粮食和土地,让他们自食其力,融入民间。”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如同命运的宣判,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决定了这上百人的生死荣辱。
可赵国强对此没有丝毫动容,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命运,不过是自己征服路上的一粒尘埃。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人群,望向了这座城市的深处——那里,有曼哈亲王的皇宫,有城中的粮仓和军械库,还有他想要掌控的一切。
“最高统帅阁下!我有要事禀报!求您听我说一句!”
就在此时,一道嘶哑的呼喊声从俘虏群中传来。被两名动员兵按在地上的曼哈亲王,奋力抬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朝着赵国强的方向拼命嘶吼。他原本油光水滑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华贵的锦袍被扯破了好几处,脸上沾着泥土和血迹,早已没了往日里亲王的威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惶恐与谄媚,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神里满是急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国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曼哈亲王。阳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高大的影子,将曼哈亲王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更显得这位败亡亲王的卑微与渺小。
“把他带过来。” 赵国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听不出喜怒。
两名动员兵立刻领命,松开了按在曼哈亲王肩上的手,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拖拽到赵国强面前。曼哈亲王踉跄了几步,膝盖一软,再次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他早就被俘虏了,可一直被关押在宫中的偏殿里,连华夏军的普通军官都见不到,更别说面见赵国强。
负责看守他的动员兵,只听军令行事,对他的任何哀求、任何许诺都置若罔闻。
今天,借着赵国强进城的机会,他终于找到了这位最高统帅的机会。他心里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错过了,等待他的,必然是死路一条,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尊敬的……最高统帅大人,”
曼哈亲王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若是您想占领整个哈萨克草原,那么我……我曼哈,愿意做您最忠诚的马前卒!最听话的狗!”
为了活命,他已然彻底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作为一名在草原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政治人物,他比谁都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顽抗到底,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俯首称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太清楚游牧民族的规矩了,战败者的妻女,只会沦为胜利者的玩物,受尽凌辱,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落到那般境地。
赵国强微微挑眉,心中早已看穿了曼哈亲王的心思,却故意装作不解,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我华夏动员军的战斗力,还需要借助你这样的败将才能占领哈萨克?”
“不不不!绝非如此!”
曼哈亲王连忙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在石板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伟大的华夏军战力彪悍,所向披靡,如同草原上的雄鹰,我们这些人在您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根本不堪一击!我只是觉得,若是能以最小的伤亡,顺利拿下整个哈萨克斯坦,对您而言,岂不是更好?”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侥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国强的神色,“您也知道,哈萨克草原上的部落众多,民风彪悍,若是每一座城池都要这般强攻,必然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而且会激起所有部落的反抗。可若是有一个熟悉草原情况、了解各部落恩怨的人出面替您周旋……”
赵国强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神情,他缓缓蹲下身,目光与曼哈亲王平视,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感受到赵国强语气中的松动,曼哈亲王心中一阵狂喜,连忙趁热打铁道:
“最高统帅大人,您想啊,我在哈萨克草原上经营多年,各个部落的首领都认识,也清楚他们的软肋和诉求。若是您能留我一条性命,让我做您的代言人,我保证,不出三个月,便能说服那些中小部落归顺您。就算是那些大部落,我也能凭借着往日的交情,为您争取到谈判的机会,至少能让他们暂时不与您为敌。这样一来,您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大片土地,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得口干舌燥,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像是在赌一场生死局——赌赵国强会看重他的利用价值,赌自己能从这场败局中活下来。
赵国强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过了片刻,他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曼哈亲王的肩膀
:“有意思。解开他的绳子,还有他的家人,也一并带到城西的营寨,找一间干净宽敞的屋子安置,派人好好看守,不许怠慢。”
听到翻译官转述的话语,曼哈亲王原本扭曲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泪水。他连连磕头,声音哽咽地谢道
:“谢最高统帅大人!谢大人不杀之恩!我曼哈必定肝脑涂地,为大人效犬马之劳!绝不敢有半分二心!”
赵国强没有再理会他,转身朝着城市深处走去。身后,动员兵们按照命令,解开了尤莱丝等人的束缚,将他们有序地带往城西营寨。街道两侧的平民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有赵国强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塔尔迪库尔干的建筑风格,与华夏境内截然不同。
城市的外围,大多是低矮的土房,墙壁由泥土混合着茅草夯实而成,屋顶覆盖着干枯的芨芨草,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个散落的土丘。这些房子大多只有一层,窗户狭小,门是简陋的木板门,有的甚至没有门板,只用一块破旧的毡布遮挡。走进屋内,地面也是夯实的泥土,四处漏风,冬天寒冷,夏天炎热,显然是普通平民的居所。赵国强放慢脚步,目光扫过这些简陋的房屋,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片土地的百姓,生活过得并不富裕。
然而,越往城市中心走,房屋的样式便渐渐发生了变化。土房渐渐被石屋取代,这些石屋由当地出产的青灰色岩石砌成,墙体厚实,屋顶也换成了瓦片,有的甚至是尖顶的阁楼,窗户上还安装了简单的木格窗。与外围的土房相比,这些石屋显得坚固而整洁,显然是城中富裕人家或是小官员的居所。再往里走,更是出现了一些两层甚至三层的小楼,墙体由打磨光滑的青石砌成,屋檐下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有的门口还摆放着石狮子,透着几分气派。这些房子的门窗都更为精致,木门上雕刻着花鸟鱼虫的图案,窗户上糊着洁白的窗纸,屋内的陈设也想必更为讲究。
没用十几分钟,赵国强便走到了城市的最中心——曼哈亲王的皇宫。这座皇宫算不上宏伟,与华夏帝国的紫禁城相比,更是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但在塔尔迪库尔干这座城市里,却已是最奢华、最气派的建筑。皇宫外围环绕着一道高达两米多的石质围墙,围墙由大块的青岩石砌成,墙面平整,顶部还设有锯齿状的垛口,显然是为了防御而建。围墙外,原本应该有手持弯刀的卫兵站岗,此刻却换成了身着玄黑铠甲的华夏动员兵,他们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