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室内，一群灰袍人围着圆桌坐下，神色自然，看起来相当适应昏暗环境的样子。
“听说这次北方航线的运输船被劫了吗？”一个带着火红面具的灰袍人感慨道。
圆桌旁围着一圈的另外三个灰袍人都抬头看来。
“我知道，被白金塔的黑巫师盯上了。”其中一人点点头，头上翅膀也跟着挥了两下。
火红面具灰袍人：“啧啧啧，这可是我们每年五分之一的学徒来源。”
又有一人加入话题：“是啊，整船将近200人只回来40多个，我还从没见过蒙格院长这么愤怒。”
“只剩下40多个？那我们过来是做什么？”最后一个人皱起眉头。
“40多个人也得分院啊，说不定这40多个人里也有能成为正式巫师的呢？”火红面具灰袍人笑道。
其他几个灰袍人也笑起来。
“一般五百来个新血里才会有个可能晋升的，你以为都是肯尼斯导师呢？他那船只活了十几个吧，好像也是黑巫师干的，没想到最后却走出了三个正式巫师。”翅膀灰袍人笑着摇摇头，但眼中却有些羡慕。
忽然，门外传来什么声响，几个灰袍人立刻摆正态度。
“分院分好了吗？”门口有人冷冷问道。
“马上好，院长。”里面几个灰袍人连忙将桌上一张张卡片分门别类。
“这个来我灰海与巨人分院。”
“这个来我玫瑰船分院。”
“这个来我水底沙洲分院。”
“诶等等，这个来我寂静洋流分院。”火红面具灰袍人突然出声，眼睛饶有兴趣盯着一个年轻人的卡片。
“怎么？看上这个学弟了？”翅膀灰袍人笑道。
“不，只是觉得，他很有我们寂静洋流分院的气质。”火红面具灰袍人把这张卡片放在自己面前嗅嗅，“他应该…杀过不少人。”
剩下灰袍人都是不由对视一眼，面露怜悯。
………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安东尼忽然喘着粗气惊醒，迅速摸出床边匕首，双手握紧站在床边，平复心情。
大约是凌晨，眼前只是昏暗的船员室，没有想象中的鲨鱼巨人。
黑巫师事件给安东尼留下的心理阴影并没那么快消散，那种无力的感觉太过痛苦，所以安东尼要全力进步。
“咕噜咕噜。”
安东尼听到门外小小的气泡声，摸着匕首慢慢走出。
门外空无一物，但过道再往下被淹入水中的地方有一条小鱼不断游来游去，口中不断吐出七彩泡泡。
“咕噜咕噜。”游鱼看到安东尼，于是游到边缘处。
安东尼惊奇慢慢靠近。
“安东尼，你已被分配到寂静洋流分院，课程表已发布，请立刻接收。”游鱼忽然鱼吻露出水面，有些机械地说道。
“您是？”安东尼稍微有些惊讶，早已对这类东西有了适应。
“我是灰喉鱼545号，是你的专属灰喉鱼，负责分院通知传达、课程表记录、简单信息检索和通讯等业务。”
灰喉鱼继续机械说道，但灵动的鱼眼能看出来具备相当智慧，可能只是不会表达。
“这是，巫师文明独特的通讯手段么？”安东尼有些感慨。
果然，文明的发展途经本质上是有类似之处，信息传达的效率还是很受重视的。
按下好奇，安东尼先询问了下所谓发布的课程，灰喉鱼立刻呆滞地口述出来。
基础冥想指导，巫师近代史，巫术导论。
总共三个课程，都是免费的，课程都持续两个月，大概分别四十几节。
灰喉鱼最后还有提到这些基础课程是由巫师联盟给各巫师组织培养新血的补贴。
一般来说知识是巫师的宝藏，巫师学徒想要学习知识就必须付出一定代价，就像是等价法则，灰喉鱼在等价法则那四个字上重音强调。
就算是巫师组织的公共图书馆之流也需要按照每年来缴费办卡，当然新血第一年也是免费的，有上面补贴。
但同样考虑到，对于巫师学徒来说就连基础知识都难以获取的话，太影响效率，所以补贴送来这三个基础性课程，帮助巫师学徒对巫师体系拥有一定了解。
以后的课程就必须巫师学徒自己高价购买，或者自学成才。
安东尼反复问了几遍，弄清楚了这些信息，但想再问些别的问题，比如寂静洋流分院是什么，这条灰喉鱼就像是宕机了一样，傻愣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不过到了巫师组织总部，应该问题不大，简单准备下即可。
这么说来灰喉帆船组织也很直接，新血一到达总部第二天就立刻下发课程。
今天安东尼就有一节基础冥想指导，跟当初侏儒巫师下发的那本书名字相同，也许会把后续二阶巫师学徒和三阶巫师学徒的信息交代清楚。
时候还早，距离课程还有四个小时，但安东尼想想这复杂的地形，忽然有些不确定四个小时究竟能不能找到上课地点。
………
很幸运，安东尼只花了一个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上课地点。
但这并不是安东尼自己找到的，而是在路上碰到一条搁浅在甲板上的灰喉鱼，出于对灰喉鱼所代表的灰喉帆船敬畏，将它捧起放入水中。
“谢谢您，善良的巫师大人。”小鱼彬彬有礼，看起来和通知自己的那条灰喉鱼545号不同。
安东尼犹豫下干脆试探性询问路线，却没想到真的有所收获。
“巫师大人，翻过这艘船直走400米，会看到一个露天的船长室，从船长室座椅旁的破口下去，左转再…就到教授基础冥想指导的教室了。”
小鱼口齿伶俐，看起来记忆力也很不错的样子，安东尼一下记不住，而小鱼把长长一段话复述了两遍居然都一模一样。
这些灰喉鱼看起来也是灰喉帆船的重要成员。
安东尼谢过这条鱼，连忙按照路线走去，其实只是穿过座椅旁的破口，安东尼就发现路上人多了不少。
附近几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冷漠地看了眼安东尼就快步走开，但除此之外，大部分也都是懵懂的年轻人在附近转来转去。
这应该就是主干道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