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
“那还等什么？”
观音话音刚落，孙悟空便提着金箍棒，兴冲冲道。
当初仅他一人，就差点颠覆灵山，更别提如今还有这么多卧底。
里应外合之下，完全足够！
“不！”杨戬眉头微蹙，打断道。
“这个比例虽然不低，意味着佛门内部确实被渗透得厉害。”
“但...似乎还未到颠覆性的程度。”
杨戬心思缜密，脑中不断思索，分析道：
“更何况，佛门内部还有着圣人存在，我方卧底修为必然参差不齐，此举仍需从长计议。”
“太师祖将此重担托付于我三人身上，难度确实很大......”
“师侄，你误会了。”
不等杨戬说完，观音缓缓摇头，看着杨戬，一字一句道：
“我的意思是，灵山之内，非我方卧底，仅占四分之一。”
“......！”
“？？？”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刹那间，整个山洞落针可闻。
杨戬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握着三尖两刃刀的手下意识收紧，嘴角微微抽动：
“刚刚...说的什么？”
观音还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当即再次解释：
“自混沌生灵一战后，师祖便已开始布局，将多宝师兄逐出师门，打入佛教。”
“此后，又不断的派三教及炸天帮弟子隐藏身份进入佛门，再加上多宝师兄自身努力，收买人心，方有今日之局。”
“灵山诸佛、菩萨、罗汉、金刚、比丘......凡有名号、有职司者，十之七八，皆是我方暗子。”
“剩余两成，一则乃西方二位圣人亲传的嫡系，根基深厚，难以动摇。”
“二则是一些真心向佛、心志纯粹的苦修者，与此番争斗无涉，再者，便是些懵懂无知、随波逐流之辈。”
这回听懂了！
不管那些墙头草的话。
也就是说，除去西方二圣的嫡系。
整个灵山，全是自己人！？
“你干什么去？”
看着提着刀就往洞府外走的杨戬，哪吒疑惑开口。
杨戬头都没回：“都已经这个局面，还需要考虑什么吗？”
“谁怂谁孙子！”
孙悟空亦是绕着圈子走了几步，连忙跟上：“是啊。”
“还费这牛鼻子劲儿搞什么取经？”
“直接亮明旗号，里应外合，打上灵山！”
“停停停！”哪吒赶忙拽住两人：“太师祖能不知道这些？”
听到哪吒这话，杨戬和孙悟空脚下齐齐一顿。
对啊！
既然力量对比已然如此悬殊。
按理说，佛教早该覆灭了，为何还要遵循所谓的量劫，一步步走下去？
甚至还让他们三人齐齐出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僧，此刻也抬起眼，目光中带着同样的探询望向观音。
“？？？”
观音看着几人投来的目光，只觉一阵语塞。
你们问我？
那我问谁去？
沉默半晌，观音极为肯定的开口：“师祖必有深意！”
“......这谁不知道？”
三人奇怪的看了一眼观音。
“不对！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唐僧骤然开口，打破沉寂。
他脸上带着些许激动，言之凿凿道：“若论单纯斗法厮杀，集结吾等之力，或许真能血溅灵山。”
“但之后呢？”
他环视众人，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观音微微蹙眉，顺着思路推测：
“难道...师祖并非想要破山伐庙？”
“正是此意！”
唐僧笃定的点点头：
“佛教自西方二圣创立以来，历经无数元会，其气运与因果早已和西方乃至三界运行紧密相连，根深蒂固。”
“真要强行摧毁，西方二圣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若引发圣人级别的死战，导致三界崩塌，单是那庞大气运与因果的反噬，就足以酿成滔天巨祸。”
“如此庞大的因果，即便是前辈，也会十分为难吧？”
听到这里，孙悟空抓耳挠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师父让俺们走这一趟，到底为什么？总不会是游山玩水吧！”
“等等！”
提到因果，杨戬眼中神光一闪，似乎抓住了关键：
“猴子，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说的那个？”
“找寻镇元大仙，拉拢......”
“你是说...？”
孙悟空一愣，想到当初他们三人在前往天庭途中的计划。
哪吒立刻反应过来：“红云大仙！”
“是了！”
杨戬思路瞬间畅通，激动解释道：
“西方二圣成圣前，欠下了红云大仙天大的因果！”
“圣人虽不沾因果，但...这份因果，却必须了结！”
说着，杨戬心中突然一惊，喃喃自语道：
“太师祖言明打上灵山之目的，我等三人共商寻镇元子大仙，再到如今方得齐聚一堂......”
“就连我们的思路和行动，太师祖都预判到了吗？”
“...当真恐怖！”
想到这些，杨戬后背冷汗直冒，心中甚至有些恐惧。
总感觉有个大手。
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唐僧并不知道他们三人之前的计划，接过话头，将整个谋划串联起来：“所以说...”
“前辈的真正目标，并非毁灭，而是‘窃取’与‘更替’！”
“我们这支西行队伍，就是明面上的棋子。”
“一路上清扫妖魔，看似是铲除障碍，实则是逐步削弱、剥离佛教外围那些臃肿气运，为最终的更替减少阻力。”
观音也彻底明悟，补充道：
“而暗线，则是找到关键人物红云大仙，并由灵山内部的‘自己人’接应。”
“待到你们抵达灵山，内外合力。”
“便可借助红云大仙与西方二圣的原始因果，在量劫定数之下，堂而皇之的引导佛教庞大气运易主......”
“完成偷天换日之举！”
孙悟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灵山还是那座灵山，但内核却已悄然变更。”
“正是如此。”杨戬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感觉到有些恐惧啊。”
“环环相扣，一切都仿佛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更恐怖的是，太师祖从头到尾都未曾露面！”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基于我们的行动，做出布局与谋划！”
“从始至终，太师祖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
“放我们三人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