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笑了一下，也没推脱，将香料装进自己口袋中。
下午时，无眸急匆匆来到知言楼。
“谢医生有请。”
宁姝和唐苒跟着无眸前往知目楼。
在路上时，宁姝随口问道：“谢医生的情绪如何了？”
“还行吧。”无眸觉得谢医生自从来到这里后，情绪都没什么变化。
“有没有失魂落魄，像丢了魂？”宁姝脸上学着谢一宁的样子做了几个悲伤的表情。
无眸没忍住笑出声，“谢医生才不会这样呢，他什么大事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表现得这么伤心。”
“嘁。”宁姝撇了下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们谢医生。”
无眸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就胡说吧，没人比我更了解谢医生了。”
宁姝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刺激到了无眸，他路也不走了，站在宁姝面前。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了谢医生10年！就像他的孩子一样！”
宁姝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还是孩子，我不跟你讲大道理。”
“我马上就成年了！而且我说的又有什么不对！”
宁姝叹了口气，语气明显低沉了一些，“有些父母，就算是从小一直陪你长大，你也很难猜透他们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人心叵测。”
唐苒原本一直默不作声，听到宁姝这句话时，看向无眸接了句：“她说得对。”
无眸张了张嘴想反驳说谢医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看两位姐姐意见一致，他只好将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他闷着头，步伐也比先前快了不少，吭哧吭哧一路加速回到知目楼。
宁姝在他身后跟着，瞧着他的样子，看向唐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到了知目楼，只见谢一宁端坐在大厅的主座上。
他面前放着一个木盒，看见宁姝和唐苒进门后，招呼两人坐下。
“看看吧。”
宁姝不知所以然地打开木盒，她还以为里面是什么宝贝。
但是打开木盒后，只见里面放着一沓白纸。
宁姝一张张拿出来，和唐苒一起看上面的内容。
第一张是孙巧月的身份信息，包括年龄，住址，手机号等等。
第二张到第五张是孙巧月的生平经历，小学在哪里就读，中学在哪里，大学，博士研究生又是在哪里等等。
每一点信息都记得非常详细，甚至包括孙巧月在何年何月获得什么奖励。
宁姝看完，只总结了一句话：学习真好！
孙巧月在30岁之前，基本都是在不同学校中度过，毕业后就到了她们那里的医院中就职。
看完前五张时，宁姝还不明白谢一宁的意思。
直到她拿起第六张，看完上面的内容，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看向谢一宁震惊地说道：“孙巧月是木族人！”
谢一宁沉重地点了下头。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宁姝看谢一宁的样子，不像是一早就知道。
“今天在知闻楼时才知道的。”
宁姝看看手上纤细的资料，不解地问他：“这也是你刚刚总结出来的？”
第六张纸上记录的全是孙巧月博士研究生5年的研究内容。
她学的是制药，所有的研究内容都是围绕着各种草药的调配进行的。
孙巧月所经手的每个项目单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把所有项目放在一起，就能发现她在研究香料。
原本宁姝看不出来里面的门路，但是第六张纸最后一段就是迷香的配方！
配方中的每一种材料和用量都曾出现在孙巧月的研究项目中。
“你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谢一宁看了眼唐苒，深深呼了口气，“多亏了你今天说的那些消息。”
“我曾经查到无昧和无祀都姓木后，就联想到了东南地区的屠杀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于是花了一年时间专门去调查了关于木族的资料。”谢一宁摇摇头，“但是，调查结果都没什么大用。”
“而且我越调查，越是有一种被别人暗中操控的感觉，就是有一种我所有调查结果都是暗中人想让你看到的，而你真正想知道的东西，早就被人抹去了。”
宁姝问道：“那在苒苒说那些信息之前，你都调查到了什么？”
“只查到了矢香。但是关于迷香的线索，只查到一点，百年前被禁，关于它的用处和为何被禁却一无所知。”
“那凤凰印章你是如何知道的？”唐苒问他。
这条信息对于木族人来说应该比迷香藏得还要深。
“封弈告诉我的。”谢一宁详细说道：“封弈从疗养院中救了宁西泽后，就发现了我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军火的事，于是我将这些年查到的所有线索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直接抓住了整件事的重点，那就是木族人。”
“但关于木族的资料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于是封弈离开了这，用了两个月时间四处查和木族有关的信息。”
“12月份封弈回来找我也是为了告诉我他的调查结果。”
谢一宁说的这，宁姝差不多将这个月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起来。
也知道了谢一宁为何如此伤心的原因。
自己心爱的人，到头来确实是木族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这种打击和落差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接受。
无眸站在知目楼门口，一直偷偷往大厅里看。
当他看见从谢医生身上散发出来浓郁的悲伤时，他交叉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先前和宁姝说的那些不是开玩笑，这些年，他一直把谢医生当作自己的父亲。
10年光景，他还是第一次从谢医生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无眸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但更多地应该是替谢医生难过吧。
宁姝指着白纸上最后一段话小声问唐苒：“这个迷香好配吗？”
唐苒小声回道：“不好。”
“那咱们先记下，以后有机会找来材料试试～”
“好~”
两人头抵着头趴在一起，小声地交头接耳。
谢一宁伸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报酬，迷香的配方还是我发现的。”
这招还是他跟宁姝学的，谁让她逮着机会就狠狠薅自己一顿。
宁姝睁大眼睛看他，“你把我骗到这，我跟你要赔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