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就在这儿，是要死的啊。
那姑娘显然是个很羞怯的，被姜芙反问了一句，语调便很结巴，脸也红了：“……留在这儿，能、能见到尊上……”
姜芙都惊了。
留在这儿能见到谁？魔尊？
那不就是阿染吗……想到这儿，姜芙的面色忽地一凝固。
回过神来，她对其余的姑娘问道：“你们呢？如何看？”
她这一句反复的话问下来，其余的姑娘们却是同那名说“能见到尊上”的姑娘一样，良久地沉默了下来。
她们这般的姿态，显而易见地表明了态度，看得姜芙的心底就是重重地一沉，心里头还泛起了怀疑人生的疑惑。
为了见到魔尊，她们一个个都已经怕成这个模样了，居然还是不死心地要坚持呆在这儿？
她们难道就不怕，还没见到魔尊，她们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如羊入虎口，再也走不出去这间屋子了？
姜芙一边心叹这些个姑娘们的恋爱脑，一边又隐隐怨怼阿染这十年来的魅力竟大至此，明明她陪着人在魔域的那段时间，魔族之中除了西宫的婢女菁菁，其他人都是瞧不起那时不受宠爱的阿染。
哪里会被如此多的魔族姑娘一脸爱慕至此。
姜芙满心颓废，冲看过来的大小姐使了使眼色，大小姐迅速心领会神，立即停止了叭叭叭许久的小嘴儿，蹭着坐到了姜芙的身边。
“怎么样？”
姜芙一眼瞧见坐过来的大小姐面色仍旧忿忿，但她递送过来的声音却是在同一时间入了姜芙的耳中。
显然，对方是用了魔力传音入她耳中，周遭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坐远了些，脸色如常的怯怕，显然是都听不到大小姐的这话。
姜芙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们不想走？？？”
大小姐果然同她默契无比，她一下子就把一双眼眸瞪大了起来，很明显她亦觉得这些人不随她们一起离开，十分地令人不可思议。
姜芙又点头。
她以为大小姐会继续暴跳如雷地骂人，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大小姐只是忍下了眉心间狠狠蹙起来的不悦，吐出了唇齿间憋着的一口闷气。
看着她的模样，姜芙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努力压抑着怒气，肯定是在为自己刚才那么尽心尽力地配合她演出，分文未收最后还不被所有人领情的不悦到了极点。
这倒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既然这些姐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和大小姐两个人一起行事，倒是应该会便捷许多。
想罢了，姜芙正准备说两句宽抚人的话，就又听身旁美艳又尽显狼狈的大小姐，以魔力传音入她耳中，语气里尽是对姑娘们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阿芙你是不知道，这些小魔娘一个个的都癫狂了，无论是有没有身份地位的，都被魔尊那副好皮囊给勾得心魂都没了，整日不是想方设法入王宫当个侍婢，就是夜夜为了人寝食难安……”
姜芙从她的话中敏锐地嗅出了一股八卦的味道，她继续听下去，大小姐叨叨叨地说着，喋喋不休间不免流露出了许多姜芙不知道的事儿。
“最离谱的是，七八年前的传闻，说魔尊在寻一名女子，但凡眉眼相似的都有可能入了魔尊的眼，能进宫服侍，这些小魔娘们就着了心魔似的……如今几年的时光辗转而过，居然还有人不死心。”
大小姐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地盯着几人看过去，姜芙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好几眼，猜测她是和那几人有点渊源，便大胆地问道：“她们……是想嫁给魔尊吗？”
这话一落下来，大小姐就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她，语气里难掩的惊讶：“怎么可能！我们这种等阶的魔，便是在尊上面前近身服侍都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还能奢望魔尊立姬妾之位？”
听着大小姐的这个语气，姜芙沉默了一瞬，默默地将还没说出口的那句“若是这么多眉眼相似的人都入了宫，那王后之位该给于何人”咽回了肚子里。
如今的魔族女子们……都已经不光对阿染这般推崇备至，还如此的……谦卑吗？
………
如此地自我反省了片刻，姜芙又听大小姐感叹：“其实也怪不得她们这般痴迷。尊上生得着实好看，手腕又凌厉果决，不仅让魔族一脉走出西郊彻底重见天日，还让人族的那些牛鼻子老道士们，都不得不承认我魔族的实力之至，魔族这数百年来的屈辱是尊上洗清的，魔族未来数百、数千年的辉煌定也是由尊上引领的。”
“这样的人，也怪不得小魔娘们都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姜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亦是觉得欣慰不已，阿染果真没有步原剧情里的后尘，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性，未曾将人魔两族都搅得天翻地覆、腥风血雨，这个世界里对他的评价自然是优甚过劣的。
“那……你可知魔尊寻的那女子是谁？”姜芙想了片刻，还是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其实她心底里是有一个答案的。
大小姐面上的诧异显然更明显了，她惊诧于姜芙的如此“无知”，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听闻她是人族的一位修仙的仙子，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你知道吧？她可是在大战中救了尊上一命，虽一命呜呼但却成了尊上心里头抹不掉的白月光……”
白、白月光？
姜芙脸上的神情滞凝了一瞬，似乎有点没听清大小姐说的是什么一般，她不是听错了吧？怎么魔族们还能八卦到如此地步啊？还白月光……咋不去编成话本子去卖呢？
“就有话本子呀，早在当时流传出魔尊的白月光为他身死道消时，就已经被人迅速编造出来了。”
姜芙不知觉把心底话问出了口，大小姐倘然地点点脑袋：“如今都已经更新到最新的一部了，那名字叫做替身白月光，魔卫们大肆暗捉同白月光相似之人，可人死不能复生，要让咱们尊上有个好结局，可不就得委屈女角儿做一回替身啦？”
替、替身？白月光？
姜芙快要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