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有没有想我
太子妃连忙给太子拍背，又让谢兰舟给太子倒水喝。
太子就着谢兰舟的手喝了两口水，咳喘渐渐平息下来。
太子妃说：“殿下瞧瞧，要是有这么个孩子在床前端茶送水，该多好啊！”
太子又喘了几下才道：“你快别再提这茬了，兰舟可是谢老夫人的心肝宝贝，你要跟她抢孩子，这不是要她老人家的命吗？”
太子妃笑着叹了口气：“我也就这么一说，这么好的孩子，换谁也舍不得呀，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她一直在说这个话题，谢兰舟和太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头一回有了点心照不宣的感觉。
太子说：“你想要孩子也容易，明儿我回了父皇，从宗室里挑选一个过继到你名下。”
“那还是算了吧！”太子妃说，“殿下的身份敏感，倘若放出风声说要挑选孩子，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到时候都想把孩子过继给你，没选上的怀恨在心，选上的又遭人嫉妒，闹得大家不得安宁，白白让百姓看咱们皇家的笑话。”
“你说得倒也在理。”太子说，“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此事休要再提。”
“好好好，不提了，殿下好生养病，等你好了，咱们自己生一个。”太子妃说着又嘱咐谢兰舟，“本宫和你开玩笑的，回去切莫和你祖母说，别吓着她老人家。”
谢兰舟躬身道：“娘娘放心，我不会和祖母说的。”
“好孩子。”太子妃拍拍他的肩，“回头本宫叫人备上礼物，等你休沐时，带回去给你母亲，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是，兰舟替母亲多谢娘娘。”
谢兰舟向她道谢，到了休沐那天，果然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去看望楚烟。
他想，这不是他自己把持不住，而是太子妃的旨意，倘若叫小厮送过去，回头太子妃问起来，他没法交差。
他打定主意，礼物送到就走，多一刻也不停留。
到了晓风院，楚烟正坐在院子里纳凉，见他拎着大包小包过来，欢喜地起身相迎。
“哎哟哟，我们兰舟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头一个月领了薪俸就给母亲买这么多东西，母亲真是没白疼你。”
谢兰舟没回来之前，抓心挠肝地想她，回来见她这个样子，又嫌弃地直翻白眼。
“你想得美，别说我还没发薪俸，就算发了，我也不给你买。”
“啊，不是你买的呀！”楚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
谢兰舟见她失望，又忍不住自责。
她好歹是个孕妇，自己让让她又如何。
万一把她气得动了胎气，岂非自己的罪过。
这样想着，便好声好气告诉她：“不是我买的，是太子妃送你的补品，叫你好好养胎的。”
楚烟很意外：“太子妃怎么知道我有了身孕？”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爹和太子说了，太子又和她说了吧！”谢兰舟信口扯了个谎，不想让她知道是自己说的。
楚烟倒也没有深究，叫艳霜艳枝把那些礼物接过来，脸上的笑容又活泛起来：“太子妃有心了，你记得替我谢谢她，还有啊，你说我要不要给她回个礼？”
“回什么，她又没怀孕。”谢兰舟满不在乎道。
“……”楚烟噎了一下，心说幸好自己不是太子妃，否则准得被他气个半死。
这孩子别的不行，就是扎心最在行。
“快坐吧，这些天没回来，让母亲看看你瘦了没有。”楚烟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又吩咐人给他倒茶。
谢兰舟本来打算放下礼物就走的，看她这样热情，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
算了，人家这么热情，他要是就这样冷着脸走了，似乎也不太好。
要不然，就坐一会儿吧？
喝一盏茶就走。
于是他就在楚烟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楚烟笑眯眯地将他上下打量，就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在端详远游归来的孩子。
要是再掉两滴泪，那就更像了。
“看够了没有，瘦了还是胖了？”谢兰舟问。
“瘦了。”楚烟很认真的回答，眼里的心疼也是真的，“怎么就瘦了呢，东宫的伙食也不差，你也不用干什么苦力，里面应该也没人难为你吧？”
“没有，可能是天热吧！”谢兰舟随口说道。
楚烟又问：“你没有到处乱跑吧，没有像从前逃学那样，偷偷溜出东宫去玩吧？”
谢兰舟心头一跳，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东宫是学堂吗，谁想出去谁出去，谁想进来谁进来，要真那样的话，太子还能安稳活到现在？”
“这倒也是。”楚烟笑着说，“我就是担心你，随口一问，怕你在外面不安全，人家不是说了吗，儿行千里母担忧。”
“嘁！”谢兰舟翻了个白眼，“你就多余担心。”
“好好好，我不担心了，也不瞎想了。”楚烟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是习惯性的想为你操心，你不领情，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她说的这样恳切，话里话外带着种老母亲被孩子嫌弃后的失落。
谢兰舟又觉得过意不去，缓和了语气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瘦了，那么多补品都吃到哪里去了？”
楚烟又开心起来，拍了拍肚子，对他眨着眼睛道：“可能都被你妹妹吃了。”
她笑得这样俏皮，语气这样自然，好像他们就是一对亲母子，并且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也从来不曾疏远。
谢兰舟喉咙一紧，眼泪冲得鼻子直发酸，坚持了很久的决心，突然在这一刻全面崩塌。
“你有没有想我？”他红着眼睛，脱口而出。
“想啊，怎么不想。”楚烟说，“我昨天还和侯爷商量，休沐日你要是不回来，我们就去看你呢！”
谢兰舟的失望从脸上一闪而过。
他要问的不是这种想念，他想得到的也不是这种答案。
算了，就这样吧！
其实他问完这一句就后悔了，她真没听懂也好，假装不懂也罢，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因为他知道，不管她想不想他，他都是想她的。
“我走了，你歇着吧！”他喝掉那杯放冷的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掉。
“兰舟……”楚烟在后面叫他。
他很想回头，可是眼泪已经流下来。
他只能硬着心肠快步走开，以免她看到他的脆弱。
下一次，无论如何都不来了。
他又重新下定了决心，并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到贯彻到底，绝不能再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