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逐风复活之时,一处宫殿之中,依靠在王座上的灵皇也是缓缓睁眼。
他的双眸看向远方,仿佛可以洞穿层层空间,看穿一切。
“血偶被触发了,看来人族并没有想要放过朱家!
不过想来也是,无论何时,叛徒都是最遭人记恨的。”
“吴长弓么,本皇倒是想试一试,你这宗师之上的境界,究竟有多强?”
灵皇嘴角微微勾起,他和朱家经营南定州那么多年,可不只是掌控了全州那么简单。
人族势大,不仅有亚圣这位一人镇压魔道的天下第二;
还有天师这位镇压天下的绝世强者!
面对如此情形,他又怎么可能不留下几道后手呢!?
当真以为他一个鬼物,忽然给朱逐风一件可以死而复生的宝物,难道是因为自己心善么?
灵皇伸手插入自己腹部,从中掏出了一块漆黑扭曲的血肉。
在这血肉浮现的那一瞬,无边的怨煞之气冲天而起,化作一张扭曲的人脸,带着无边的怨毒与仇恨,朝着灵皇飞扑而来!
然而灵皇却是面不改色,他伸出一指在血肉上轻轻一点,森白的火焰骤然浮现。
“啊!!!”
蕴含着无边痛苦的哀嚎顿时响起,那人脸骤然溃散,化作无边黑雾金尽数回归血肉之中。
灵皇抬手一抛,将燃烧着骨火的血肉抛入了宫殿中央的骨鼎之中。
血肉入鼎,森白的火焰猛然爆发!
无数道痛苦扭曲的人脸试图从火焰中冲出,却是被那火焰死死的禁锢在火光之内。
下一瞬,所有扭曲的人脸被迅速收回骨鼎之内,森白的火焰也是随之遁入虚空之中。
而在火焰消散的最后一刻,墙壁上的那好似蜘蛛一般的影子一跃而起,跳入了火焰之中!
“来吧,让朕见识一下宗师之上的实力。
数十万的人的怨念与愤怒化作的幽冥尸火,看你吴长弓又是否能够抵挡得住!?”
火光退去,宫殿重新陷入黑暗,只留下了灵皇那渗人的笑声在回荡。
......
“我活过来了!?”
朱家大殿内,刚把脑袋安回去的朱逐风意识重新回归,看着眼前的大门,他心中一喜。
灵皇并没有骗他,那诡异的布偶真的可以为他替死!
只不过为什么感觉有些奇怪?
第一次死后复生的朱逐风心中有些疑惑,他低头看去,却是发现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安反了!
他伸手将抓住脑袋,猛地给扭了回来。
然而下一刻,朱逐风却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亚圣还在!?
自己究竟是死了多久?
“那些潜藏在暗地里的鬼物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来得好啊,谢某还真的怕你们不敢出手呢!”
谢荀冰冷的眸光刺痛了朱逐风,那恐怖的杀意笼罩他的周身,让他感觉好似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
一剑斩出,谢荀直接将朱逐风腰斩,被腰斩的同样还有被他藏在怀中的布偶,一块仍旧在跳动的漆黑血肉从布偶中掉出!
诡异、邪恶的气息从这血肉中爆发开来,让谢荀的眉头紧紧皱起。
从看见这血肉的第一眼开始,他心中便有一种极强的恶心感,像是身体在本能的排斥这种东西。
他迅速挥剑,刹那间便斩出了上百剑,将眼前的血肉切成了数百上千块。
至刚至阳的赤阳内力附着在剑上,不断的灼烧这些诡异的血肉。
然而就在此时,这些血肉却是诡异的燃起了森白的幽冥尸火,爆发出了无边的怨煞之气,直接将谢荀的内力点燃!
大殿下方的泥土之中,上百具五官扭曲、面色痛苦,身上遍布触目惊心的伤痕,好似生前遭受过无尽折磨的尸体,也是同一时间燃起了幽冥尸火!
不仅大殿下方,主殿、偏殿、花园、练武场、假山....
朱家各个位置的地下,都埋藏着无数具被折磨而死的尸体,在同一时刻被森白的幽冥尸火点燃。
不仅仅是朱家府邸之下,就连朱家周遭两条街道内的地下,都是埋藏着大量的尸体!
这些尸体的数量庞大,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在地下堆叠成山,数量至少有数十万之巨,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是一场惊天的布局。
灵皇早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失败,于是早在这些年间,不断的将各种惨死之人的尸体秘密运到南定州府,并深埋于地下。
这一场布局,甚至将朱家所有人都给瞒了过去。
身为鬼物,他们最是懂得如何保存尸体,将所有人的心中怨气、煞气封存。
只待有朝一日,将这数十万人心中的怨气彻底引爆!
待到谢荀反应过来之时,幽冥尸火早已经冲上了地面。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直到此时朱逐风的脑袋才重重砸落在地,血肉被幽冥尸火点燃。
他看着周遭忽然燃起幽冥尸火,忽的明白了什么,五官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
“灵皇,你算计我!!!”
一声怒吼过后,幽冥尸火如同一座压制了数万年的火山,在刹那间将积攒了数万年的压力瞬间释放开来。
森白的骨火从地底深处点燃,轰然掀翻整个地面,化作一道恐怖的火柱冲天而起!
而谢荀和整个朱家,便是在这个火柱的最中央。
刹那间,地动山摇!
火光照彻整个南定州府,这一刻城内一切都只剩下了白色,就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没有恐怖的温度,甚至火光都让人感到有些许寒冷。
然而火柱之内,所有的东西尽数被幽冥尸火点燃,刹那间便已经化作了灰烬,就连石头、泥土也不例外!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南定州府瞬间陷入了死寂之中。
直到有百姓惨叫出声时,才打破了城中的死寂。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数人遍体生寒,被吓得瘫软在地,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然而他们的问题,注定没有人来回答。
“呜汪!”
“叽叽!”
城门口处,哮天和雪团皆是目眦欲裂,发了疯一般的朝着城内冲去,朝着那恐怖的森白火柱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