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龙血池的涟漪尚未平息,少女忧忧与少年忧忧的惊呼声便和丰度、苏思雨的呛咳混在一起。
四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血池中央的骸骨王座突然传来异动——举着匕首的婴儿姜帅手腕微沉,刃尖离心口只剩寸许。
“姜帅!”少女忧忧的红绫刚要射出,血池深处突然浮起一块蜡黄的混沌法布。
它无风自动,精准展开挡在婴儿匕首前,布面雷纹与少女肩头那块同源的法布遥相呼应,竟硬生生托住了匕首的力道。
“这是……姜帅身上的那块布?”少年忧忧握紧葬天刃,刃内黑体的叫嚣突然停滞,仿佛被法布的气息震慑。
话音未落,丰度怀中掉落的碎玉簪突然飘起——那是柳雨薇的饰物,簪身还沾着她earlier被触手划伤的血痕。碎玉簪撞上混沌法布的瞬间,雷纹与血痕猛烈碰撞,“轰”的一声炸出环形的时空裂缝!
裂缝中没有星空,只有一片熟悉的惨白——北冥雪的脊椎巨柱赫然在目,柱身千只魔眼正缓缓睁开,每只瞳孔里都映着血池的景象,却又带着不属于此刻的阴鸷。
“这不是我们的时空……”苏思雨捂着右眼,左眼里的裂缝景象与血池重叠,“法布和玉簪撞开了时空壁,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另一个时空的血池!”
骸骨王座上的婴儿姜帅突然转头,漆黑的瞳孔里映出裂缝中的魔眼,举着匕首的小手竟朝裂缝方向倾斜。混沌法布的雷纹剧烈闪烁,像是在抵抗某种跨越时空的牵引。
少女忧忧肩头的混沌法布突然绷紧,与血池中的蜡黄法布形成对峙之势:“难怪这血池的蚀龙纹透着股怪味,原来我们掉进了时空夹缝!”她红绫一卷缠住碎玉簪,“先把裂缝补上再说!”
然而裂缝边缘的时空乱流已开始撕扯血池,骸骨王座的骨缝中渗出墨黑邪力,与裂缝那头的魔眼产生诡异共鸣。众人这才惊觉——他们不仅重逢在错乱的时空,更成了两个时空魔眼共同注视的目标。
时空裂缝的撕扯力骤然加剧,骸骨王座上的婴儿姜帅举起匕首,刃尖的霜纹已与裂缝那头的魔眼连成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冲破乱流——姜帅的蚀龙爪攥着柳雨薇的命索,两人踏着时之砂的余烬稳稳落在血池边缘。
“你们怎么才来!”少年忧忧的葬天刃在手中转了个圈,刃身冰雾与姜帅身上的混沌气息碰撞出火星。
少女忧忧肩头的混沌法布突然亮起,竟与血池中的蜡黄法布产生奇妙共鸣。先前的对峙感荡然无存,两块法布如归巢的鸟雀般飞扑相撞,在半空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金雷撕裂时空裂缝!
“抓紧!”姜帅拽住柳雨薇的手,同时蚀龙爪卷住身边的苏思雨。双忧忧与丰度也默契地相互拉扯,金雷形成的光茧将五人裹住,猛地向后拽去——裂缝那头的魔眼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被光茧彻底隔绝。
脚踏实地的瞬间,众人却发现脚下仍是粘稠的血池。合二为一的混沌法布落在姜帅手中,布面雷纹微微发烫——它确实将众人拉回了现实时空,却也把整个蚀龙血池连带骸骨王座,一并“拖”了回来。
此刻的血池已非先前模样,骸骨堆叠成山,婴儿姜帅高踞骨座之上,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倒映着幽灵仙殿的废墟残影。
他手中的匕首泛着幽蓝,仔细看去,刃身竟是用顾映雪石化的指骨所铸,霜纹随着柳雨薇命索的飘动轻轻震颤,如同某种恶毒的呼应。
一阵稚嫩的嬉笑突然在血池上空响起,分明是婴儿姜帅的声音,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诡异:
\"爹爹说,杀死你要用至亲骨!\"
话音未落,匕首突然指向姜帅,刃身爆发出刺目的灰光——「虚诞重构」发动!整座骸骨山轰然炸裂,万千碎骨化作带着倒刺的锯齿骨刺,如暴雨般射向众人。
丰度的卦盘瞬间展开,却被骨刺轻易穿透:“不好!每根骨刺都带着蚀龙血毒——”他盯着姜帅左臂迅速蔓延的鳞甲,脸色骤变,“血毒让他的鳞化速度提升了三倍!”
柳雨薇的命索如蛛网般铺开,试图拦截骨刺,却被霜纹匕首引动的力量震得发麻。
姜帅握紧合二为一的混沌法布,体内三滴含着泪痕的精血突然沸腾——他终于明白,这血池里的婴儿,根本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北冥雪用至亲骨血捏造的幻像。
骨刺已近在咫尺,五灵轮盘的虚影在姜帅身后浮现,顾映雪的笑颜里第一次染上决绝。
“小主人闭眼!”少女忧忧娇叱声中,合二为一的混沌法布突然从姜帅手中挣脱,凌空展开成丈许宽的屏障。
蜡黄布面上的雷纹骤然爆闪,如同时空裂缝中未散尽的金雷,那些带着蚀龙血毒的骨刺撞上布面,瞬间便被雷纹碾成齑粉。
与此同时,她的红绫如灵蛇窜出,精准卷住婴儿姜帅手中的霜纹匕首。
时砂纹路顺着绸缎逆向攀爬,匕首上的霜纹在时砂侵蚀下层层剥落,露出刃内刻着的诡异咒文——少女忧忧盯着咒文冷笑:“果然是东方家的‘弑血咒’,没至亲的血泪根本触发不了。”
她瞥向骸骨王座上的婴儿幻象,“可惜啊,你算错了这‘至亲’是谁。”
婴儿的嬉笑戛然而止,幻象开始扭曲。姜帅左臂的胎记突然灼烫如烙铁,他下意识抓住身前的混沌法布,却见布面内层竟透出红光——一行血书求援符缓缓显形,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帅儿逃!”
那“帅儿”二字刚入眼,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便顺着血脉涌来,像寒冬里突然撞见的暖炉。
姜帅喉头发紧,明明从未见过这字迹的主人,心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酸涩又温热。
他指尖抚过血书,混沌法布突然发烫,与体内三滴含着泪痕的精血产生奇妙共鸣——这是至亲血脉才有的震颤。
“这是……”他刚要开口,怀中的碎玉簪突然剧烈震颤,簪尾柳雨薇的血痕如烧红的烙铁般赤红,与法布上的血书遥遥呼应。
柳雨薇握住发烫的玉簪,命索轻轻拂过姜帅的胎记:“这血书的气息……与你同源。”她看着姜帅眼底的茫然与触动,“或许,东方璃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