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中央的地面突然隆起,一具由万千骸骨堆砌的王座缓缓升起,黑袍典狱长端坐在骸骨之上,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只有手中的璃月碎玉簪泛着猩红的光。他指尖划过簪身,碎玉突然渗出鲜血,凝聚成一道血刃,刃光中竟映出东方璃月受刑的画面——
画面关键帧在刃光中闪烁:
东方璃月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神链贯穿她的琵琶骨,鲜血顺着链身滴落,恰好落在她怀中的玉簪上,将簪子染得通红。
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脸,可唇间无声吐出的口型却清晰可见:\"帅儿...别来!\"
“认出她了?”典狱长掀起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狞笑着举起玉簪,血刃在姜帅眼前晃了晃,“这簪子饮过你娘的血,三百年了,还在等她的好儿子送上门呢!”
话音未落,典狱长猛地掷出玉簪,簪尖带着东方璃月的血温,直刺姜帅左臂的蚀龙胎记旧伤——那里正是三百年前他被东方家族烙印血脉的地方,也是蚀龙纹的源头。
“找死!”姜帅蚀龙爪一扬,混沌无殇剑的金光劈开血刃,可玉簪却穿透剑影,擦着他的胎记飞过,带起一串血珠。旧伤被触碰的瞬间,蚀龙纹突然暴走,鳞片疯长着覆盖他的半张脸,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险些跪倒在地。
“娘的簪子...”他盯着落在地上的碎玉,眼眶的热意压过了蚀龙纹的痛。那是东方璃月的贴身之物,也是她唯一能传递消息的媒介,可现在却成了典狱长伤人的武器。
柳雨薇冰翼一振,归墟火卷向典狱长:“拿一个母亲的血当武器,你也配当典狱长?”
典狱长身形一晃,躲开归墟火的灼烧,黑袍下的手突然拍向骸骨王座:“神狱第一层,就是为姜氏血脉准备的坟墓!”
王座上的万千骸骨同时暴起,心口的霜纹匕首齐齐指向姜帅,刃柄的灵圣宫徽记亮得刺眼。血草母株也趁机缠上他的脚踝,胎发与胎记的共鸣越来越强,几乎要撕裂他的血脉。
“帅儿...”东方璃月的唇语仿佛还在刃光中闪烁。
姜帅攥紧无殇剑,突然抬头,眼底的血丝比血池的血浆更红:“想让我死?先问过我娘留下的这道血脉!”
蚀龙爪与剑同时举起,他迎着骸骨与血草的夹击冲上前,身后是柳雨薇冰翼护持的金光——这一次,他不仅要闯过神狱,还要带着母亲的玉簪,亲手撕碎这吃人的牢笼。
母株湮灭的瞬间,血池突然掀起丈高巨浪,粘稠的血浆如沸腾的铁水般翻涌!
“这血怎么跟滚油似的?”少女忧忧红绫被血浆溅到的地方瞬间焦黑,时砂纹路都淡了半截,“腐蚀力在涨!”
苏思雨左眼盯着池底白烟,声音发紧:“每秒增强一成,再拖下去我们的灵力盾撑不住!”
话音未落,骸骨巨魔就在沸血中融成一滩黑泥,万支毒箭带着噬魂雾气射来。丰度卦盘急转:“箭上有诅咒,沾到就会被抽走修为!”
“以血还血!”姜帅混沌法则骤然发动,掌心金光炸开。毒血箭在虚空猛地顿住,倒转方向交织成桥,桥头正对着霜骨回廊。他望着桥面浮现的鲜红倒计时——三十五个时辰,咬牙道:“血海在干涸,这桥撑不了三天,必须尽快通过!”
“这桥是用毒血做的?踩上去不会出事吧?”少年忧忧用葬天刃戳了戳桥面,刃身立刻泛起黑纹。
柳雨薇冰翼轻扫桥面,归墟火燎起一串火星:“毒血被混沌法则净化过,暂时安全。但倒计时一到,桥和血海会一起消失。”她率先踏上桥,冰翼被桥体蒸汽熏得发白,“快走,别给它反扑的机会!”
苏思雨扶着丰度跟上,符纸在两人周身绕成圈:“刚才巨魔融化得太蹊跷,像是有人故意催它成箭,好让姜帅用混沌法则造桥——这规则说不定是陷阱。”
“管它是不是陷阱,”姜帅回头看了眼仍在沸腾的血海,蚀龙纹因桥面蒸汽隐隐作痛,“至少现在,它是我们唯一的路。”
少年忧忧扛着刀大步流星:“磨磨蹭蹭的才会出事!本大爷倒要看看,第二层藏着什么鬼东西!”
“走!”柳雨薇冰翼一推姜帅,归墟火扫开残余的毒箭,在血桥引路。丰度与苏思雨紧随其后,卦光与符纸在桥面撑起结界,抵挡着不断增强的腐蚀性。
少年忧忧扛着葬天刃踏桥回望,刃身突然映出骇人的一幕——血海深处,半截未被归墟火焚尽的母株根须正顺着血桥的阴影攀爬,尖端泛着幽光,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姜帅的脚踝!
“姜帅!低头看脚!”他怒吼着挥刀劈去,却被桥体的血光弹开——原来这用毒血重构的桥梁,竟会护着母株的残根!
姜帅猛地低头,果然看到那根须已刺入他的蚀龙胎记,钻心的疼痛让倒计时的数字在他眼前晃动。他想弯腰扯断,根须却突然钻进皮肉,与血脉融为一体,只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小点,像颗不起眼的痣。
“这破草还没死透?!”少女忧忧红绫缠上那处红点,时砂却被根须的戾气弹开,“它在往你血脉里钻!”
柳雨薇转身想用法则逼出根须,血桥却突然剧烈震颤——倒计时已跳到三十四个时辰,血海的腐蚀性又增强了几分,桥体边缘开始剥落。
“先过回廊再说!”姜帅攥紧血晶钥,强忍着血脉里的灼痛,“它跑不掉。”
他拖着那截藏在皮肉下的根须,率先冲向霜骨回廊。少年忧忧紧随其后,葬天刃的刃光始终锁定姜帅的脚踝,像在防备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血桥的倒计时刚跳至三十三时辰,众人终于抵达霜骨回廊大门前。桥面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毒血凝结的砖石不时剥落,坠入下方早已化作暗红泥沼的血海。
“这门…是用脊椎骨拼的?”少年忧忧用葬天刃戳了戳门扉,触感坚硬如铁,那些交错的骨缝里还嵌着未褪尽的血丝。
柳雨薇冰翼拂过门板,寒气让她的羽翼泛起白霜:“比神渊的冰棺还冷,门内的寒气能冻结灵力。”她指尖刚触到门环,就被冻得缩回手,“上面有封印,得用血晶钥才能开。”
姜帅握紧血晶钥上前,钥匙与锁孔的凹槽完美契合。他注意到门楣上刻着一行扭曲的字:“入此廊者,见心之所惧,化骨为霜”,字迹里渗出的寒气,竟与冰镜的极寒同源。
“小心点,”苏思雨左眼盯着门缝,“这地方的规则,恐怕比血池更狠。”丰度的卦盘碎片在她掌心发烫,显然感应到了门内的凶险。
少女忧忧红绫缠上姜帅的手腕,时砂纹路护住他的指尖:“不管里面有什么,先开门再说。倒计时可不等我们。”
血晶钥插入锁孔的瞬间,金属摩擦声里混着冰裂的脆响。门缝突然渗出极寒白雾,那寒气比神渊的冰棺更刺骨,刚接触到姜帅的金甲就凝结出一层薄冰。
雾气中悬浮着无数细碎的冰镜,每一片都在旋转,映出柳雨薇的身影——画面里,她的冰翼突然失控反噬,冰晶顺着脖颈蔓延,将她整个人冻成冰雕,归墟火在冰壳里明明灭灭,最终彻底熄灭。那些未来的画面层层叠叠,近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成真。
“别看!”姜帅伸手想挡柳雨薇的眼,却见她盯着最近的一片冰镜,瞳孔骤然收缩。
那片冰镜里,赫然倒映着北冥雪的身影。她披着暗纹黑袍,手中握着一根惨白的脊椎骨杖,杖头镶嵌的晶石正泛着与黄金瞳同源的红光。她站在冰雕般的柳雨薇面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是她。”柳雨薇的声音带着白雾的凉意,冰翼下意识展开,却被门缝的寒气逼得微微颤抖,“她在等我失控。”
少女忧忧红绫卷向最近的冰镜,却被寒气冻成硬邦邦的红色冰棍:“这些镜子能映未来?也太晦气了!”
丰度捂着冻得发疼的脸颊,卦盘碎片指向冰镜最密集的地方:“它们在放大你的恐惧…越在意冰翼反噬,未来就越容易成真!”
苏思雨沙晶义眼扫过所有冰镜,突然道:“不对,只有柳姑娘的未来被映出来了——这回廊是冲着她来的。”
姜帅握紧柳雨薇的手,掌心的温度试图驱散她指尖的寒意:“未来是死的,人是活的。北冥雪想等你失控,我们就偏要让她等不到。”
他用力转动血晶钥,“咔哒”一声,霜骨回廊的大门缓缓向内开启。极寒白雾汹涌而出,冰镜的碎片在雾中旋转得更快,映出的冰冻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柳雨薇深吸一口气,冰翼与火翼同时亮起,归墟火的暖意驱散了周身的寒气:“想借冰镜乱我心神?没那么容易。”她率先踏入回廊,冰镜映出的冰冻画面在她身后寸寸碎裂,“走吧,去会会北冥雪。”
众人紧随其后,霜骨回廊的寒气虽烈,却挡不住他们并肩前行的脚步。而门缝后更深的地方,北冥雪的脊椎骨杖正轻轻敲击着地面,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敲响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