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坪听到盛一樊的话,立刻插嘴道:“我是老大,我来养爸妈!”
“现在都是长子赡养父母,哪有让老幺来养的道理?”
“爸妈年纪都大了,也该好好休息了。你们俩口子都没有工作,自己照顾孩子就行了,就别再劳累爸妈了。”
养孩子可费钱了,盛一坪可不想让父母帮小弟养孩子,到时候这俩孩子把老两口小金库掏空了,留给他们的只剩下老弱病了。
“那我要跟你们住,老房子修缮需要不少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就住在大院。”
盛一樊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他的话却引起了吴雪梅的强烈反应:“不行,我绝对不同意!我会给你们租房子,你们一家四口都去外面住。”
盛一樊并没有被吴雪梅的态度吓倒,立刻反驳道:“那可不行,你最多只给我租一个月,剩下的房租你要我去卖血交钱吗?”
“我得到的钱太少了,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去租房子,省城消费高,我家四口人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两百块哪里够生活。我们住在家里不用花钱,这样可以节省开支。”
吴雪梅:“不行!”是不用花钱,但是花的是他们家的钱。
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了,老两口的钱是他们的,哪能让他们在家里白吃白喝呢。
“我来出租金,我给你租一年房子,一年时间怎么都够你挣钱修缮房子了。”
盛父不想听他们吵吵闹闹,这年头房子不隔音,让人听到就糟糕了。
他也知道分家不公平,但是再不分家这两兄弟就会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了。
公账上当然不止八百块钱,但剩下那些钱,他打算看这两孩子谁孝顺再给谁。
盛一樊满意了,松口道:“爸妈,今天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明天我们去把老房子的地契过了。”
“……”吴雪梅面色微微一僵,想到他那间处处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说道:“你房间里有些杂物,我先去收拾一下。”
“麻烦大嫂了。”
盛一樊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并没有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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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的争执声消失之后,门外的人也散了。
林宇立刻飞奔下楼,来到值班室,喘着粗气,拨通了好友毛展鹏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小毛头的声音:“喂,林哥,有消息了?”
林宇:“毛弟,你让我关注的那户人家的小儿子带着一家人回来了。盛一樊和他妻子刚回到家,就被他们大哥大嫂逼着分家……”
毛展鹏在电话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谢谢林哥,改天请你吃饭。”
林宇笑了笑,说道:“不客气,你还需不需要盯他家的情况?”
毛展鹏想了想,回答道:“需要,谢谢哥。”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在首都的某个院子。
宋宣刚回到家,便听到电话响起,快步走过去接听。
毛展鹏:“喂,宋哥,是我,小毛头。”
宋宣:“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毛展鹏有些兴奋地说道:“宋哥,谭薇和她丈夫今天回城了。”
“我在火车站卖东西的时候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回来了,然后我拜托她丈夫家属院的一个哥哥盯着他们家,你猜怎么着,他们今天闹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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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宣其实比小毛头更早一步得知谭薇他们回城的消息,谭薇和盛一樊都是依照返城政策回来的。
因此,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阻止他们回城。
只是没想到,男主家竟然分家了,小说中这时候他们应该没有分家。
宋宣压下心中的惊讶,耐心地劝说着小毛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姐姐脸上的伤疤已经祛除了。你可以适当地给她一个教训,但没必要过于执着于仇恨。”
“嗯,宋哥,我明白的。谢谢你给我的祛疤膏。”
毛展鹏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不打算放过谭薇。
尽管谭薇在乡下待了二十年,但那是她咎由自取,不是毛展鹏亲自出手报复。
他顶多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让真正的苦主父母出面去教训她罢了。
姐姐由于毁容,多年来一直饱受他人的冷眼和歧视。
他不能因为现在伤疤祛除,姐姐的情况有所好转,就轻易忘却姐姐曾经遭受的苦难。
毛展鹏想要让谭薇也体验一下毁容带来的痛苦,如果不是宋宣出手帮忙,姐姐直到现在也摆脱不了那个被人唾弃的“无颜怪人”的称号。
宋宣说道:“你帮我继续观察他们,我会给你打一笔钱作为辛苦费。”
“你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要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好。”
“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遇到这种事,直接找公安处理就对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是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尽管去举报,或者利用法律手段来对付他们。但记住不要亲自出手,免得弄脏了自己的手。”
“他们夫妻俩回来后可能会做生意,虽然他们的人品确实有些问题,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商业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可以多观察观察,如果他做的生意真的能赚钱,你也可以考虑去掺和一脚。要是投资比较大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投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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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哥,你看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谭薇吗?”
“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而且又黑又瘦的,一点儿都不好看。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直不结婚就是在等她!”
毛展鹏成年之后,和宋宣家里的联系也没有断过,主要是帮他留意家里的情况。
听到宋宣说要给他一些辛苦费,毛展鹏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他们关系还没那么好的时候,宋宣给他钱他收得心安理得,可现在两人关系这么好了,再加上他帮姐姐找的祛疤膏治好了姐姐脸上的疤痕,再收他的钱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给钱了,宋哥。我和谭薇之间可是有仇的,我去盯着她家完全是自愿的,又不是为了钱。她现在过得好像很不如意,你不会是心疼她吧?”
毛展鹏担心他对谭薇念念不忘,所以故意把谭薇现在的状况说得很糟糕,甚至还夸张地描述了一下她的外貌,就是想让宋宣彻底对谭薇死心。
不过,毛展鹏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谭薇现在确实又黑又瘦的,和以前相比变化挺大。
只是谭薇的底子还在,模样其实也不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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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宣心中一阵翻涌,被他这句话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他之所以让小毛头去盯着谭薇他们,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
谁也无法保证盛一樊有钱之后会不会突然对他出手,到时候如果毫无防备,恐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尽管宋宣认为他们能够掳人挖肾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宋宣不愿意冒险。
而且,盛一樊这个人不简单。
他上辈子当过首富,重生之后知晓许多当今世人所不了解的赚钱门道。
小毛头跟着盛一樊做生意,不仅可行,而且获得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同行是冤家,有了小毛头的加入,无疑会对盛一樊的财富积累产生一定的影响。
盛一樊不是正人君子,如果真让他变得富有起来,谁能保证他不会将目光投向别人的肾脏呢?
毕竟,像他这样有警卫员保护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在面对盛一樊这样的人时,恐怕都难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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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宋哥你怎么不结婚呢?你这样让我很难不多想啊。”
毛展鹏心里充满了疑问,实在想不通,宋宣人在首都,怎么会对谭薇和她丈夫会做生意的事情如此了解,甚至还用到了“投资”这样专业的词汇。
宋宣明白毛展鹏的心思,但他不想过多地解释,淡淡地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
毛展鹏对宋宣的回答不太满意,嘟囔道:“……我成年了,可不是小孩了!”
宋宣笑了笑,继续叮嘱道:“嗯嗯,知道了。”
“你记得关注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生意,有机会的话你也去掺和一脚,肯定不会吃亏的。”
“不过你做生意不能单打独斗,要多带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这样能互相照应。还有,一定要找那些人品好的人合作,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毛展鹏听见宋宣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他知道宋宣是真心为自己好,绝对不会害他,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其实我和我林哥关系还不错,我们现在正在一起合伙做小生意。”
“他母亲是油脂化工厂的领导,所以我们可以从化工厂低价拿到一些‘瑕疵’肥皂。不过,这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赚不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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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宣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现在才 1981 年,油脂化工厂就已经开始私自倒卖自家的产品了吗?
而且,这些所谓的“瑕疵”肥皂,未必真的是有质量问题的次品。
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瑕疵品”,比如把一块完整的肥皂弄碎或者弄缺一个角,这些都非常容易做到。
宋宣叹了一口气,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国营厂里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蛀虫,难怪后来有那么多的国营厂倒闭了。
不过,既然毛展鹏已经答应了,宋宣决定继续给他出谋划策,“瑕疵品能卖多久?就算他母亲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所有肥皂弄成瑕疵品。”
毛展鹏认可道:“嗯嗯,我们也知道这门生意长久不了,你放心吧,现在林哥已经在联系他的其他小伙伴,看他们那儿能拿出什么东西。”
“我只是个跑腿卖东西的,家里没啥背景,他们拿大头我就赚个辛苦费,不过他们对我也还算客气,没有不把我当人看。”
“想卖肥皂,你们完全可以找我啊!”
宋宣打算扶持小毛头去跟盛一樊他们打擂台,他们两家有深仇大恨,谭薇嫁给了盛一樊就是一家人。
这疤痕之仇小毛头能记十多年,以后能化解的可能性非常低,所以宋宣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反噬。
他自己是不方便经商的,继续说道:“我这里有制作肥皂的方子,你们可以自己招人来做。”
“一开始可以先在自己家里做,等卖出去赚到钱了,再慢慢扩大规模。而且,城里的房子太贵了,你们可以考虑去乡下租房子,成本会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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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展鹏听到这话后,心情有些激动。
但他知道人不能太过贪婪,宋哥对他帮助良多,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对方。
毛展鹏认真考虑后,决定暂时不接受宋宣的好意,诚恳地说:“宋哥,真的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谢你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
“目前我们还能在化工厂拿到肥皂,所以暂时不需要麻烦你。”
“等我们在化工厂无法拿到肥皂的时候,我就来找你帮忙。而且,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到时候我会和林哥一起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方式。”
宋宣爽快地回应道:“没问题,我尊重你的选择。”
挂断电话后,宋宣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哪些方子适合拿出来。
毕竟这并非他自己的事业,宋宣自然不会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毫无保留地给他们。
他给小毛头几个方子,让他们先卖着赚一笔快钱,积累一些口碑就足够了。
等到他们资金充裕之后,再请人去研究新产品也不迟。
就在宋宣思考之际,李阿姨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宋先生,有客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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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宣前不久才送走了来催婚的宋父宋母,听到有客人来访就有些头皮发麻。
休息时间,他只想休息,真的不想再会客了。
“谁来了?”
“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