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放了特别多的辣椒，辣椒辣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付知意也在旁边呛得厉害。
“娘，真的要放这么多辣椒吗？”付知意咳了几声，在门口站着。
“你爹喜欢吃辣的，让他多吃点，我走了他以后就吃不到了。”
没过一会儿车就到了。
车上已经快坐满了，司机开窗喊道：“走了走了，就差你们两个了，赶快收拾东西。”
宋琴有些着急，她草草地炒了几下，立马就把锅里的鸭肉装进碗里了。
“老二，赶紧把那几个行李先放上去。”宋琴喊道。
“好！”付知意应了一声，连忙去搬行李了。
付辞也从房间出来帮她们搬东西。
“哎呀，怎么那么多东西啊？这都挤不下了。”一个老人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不耐烦。
司机不停往里面塞着行李，他敷衍道：“老人家不要说了嘛，大家都是去打工的，体谅一下喽。”
“这不是体谅不体谅的事情，她的东西都放到我这边来了，我这个腿都张不开了。”老人抱怨着。
司机假装没听见，还不停帮付知意塞着行李。
“妹妹你先坐上去啊！”
司机又朝屋里喊道：“宋大姐你怎么还不过来啊？真的要出发了。”
“来了来了！”
宋琴接过付知意手里的行李，她气喘吁吁对付辞说道：“在家要好好学习，听你爹的话，别总是气他，他脾气不好的。”
宋琴好不容易挤进车里，旁边的人有些不耐烦。
“你进去啊，你坐外面干嘛？我晕车，我要坐外面的。”
宋琴又往里面坐了一个位置。
她斜着身子扒拉着窗户，不停嘱咐付辞：“没钱了就跟娘打电话，不要自己憋着不说啊，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别总是穿那么一点……”
“啧。”旁边的人被挤得有些无语。
“走不走了，一直说说说的，我今天可是要上工的。”
“司机快点开了呀，总不能等她跟她儿子把话说完吧，一个年过去话都还没说清楚吗？”
宋琴皱了皱眉：“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走吧。”
“说几句话都不行。”
“那你也不看你说多久，全车人就等你一个。”
“哪里就等我一个啊，上次不也等你等了挺久吗？”
付知意默默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每次坐这种车，车里的人都要吵架。
老付对此一无所知，他平睡着，手放在胸前，嘴唇张开呼吸，鼾声一声比一声响。
有时候他会突然被自己的鼾声呛到，停顿一下，又继续开始打鼾了。
他在梦中梦到自己在吃鸭肉，辣椒很多，而且特别香，炒熟的辣椒比鸭肉还好吃。
老付忍不住咂了咂嘴，迷迷糊糊想着明天就有鸭肉吃了。
嘈杂声慢慢消失了，整个村子又陷入了安静。
不同于夏天晚上的热闹，村子冬天的晚上总是显得有些凄凉。
付辞喝了口水，去厨房炒菜去了。
晚上还剩很多剩饭，饭不用重新煮了。
菜很快就炒好了，他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进屋子，敲了敲宋献音的门。
“出来吃饭吧，她们走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
付辞站在原地等着，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宋献音的头发有些乱，眼角也残留着泪痕，眼睛也肿得不得了。
付辞低头看了一眼她哭的红肿的脸，道：“走吧。”
他拿了几个新的煤放在火炉里，新煤燃烧的味道有些呛鼻，熏得宋献音的眼睛都有点不舒服。
付辞开了一点窗户，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刮进来，听起来吓人极了。
他蹲在桌边，把煤炉的盖子拧松了些。
“别踹到了。”
宋献音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要不要吃鸭肉？”付辞开了盏小灯，淡淡问道。
“好辣。”宋献音的声音有些沙哑。
“用水洗一下不就行了。”
“洗了就不好吃了。”
付辞没再说话，他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宋献音借着微弱的灯光观察着付辞，付辞好像每天都很累，眼底也有一些青紫。
他这几天好像在帮别人干活，但是他又没跟她们说他去哪干活了。
宋献音突然觉得自己不懂事极了，家里条件都这么困难了，她还挑三拣四的。
她不应该那样跟她娘顶嘴的，那个房子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对于宋琴，她总是又生气又愧疚。
一跟宋琴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生气，她觉得她们两个气场好像天生就不合。
可是宋琴对她已经够好了，每次她一跟她吵完架，她心里就会很难受。
“哭多了眼睛会瞎的。”付辞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宋献音扒着饭，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了。”
别以为这种话会骗到她。
要是她真是个瞎子还更好呢。
而且还是个女瞎子。
这样他们当时抛弃她也没有任何负担了，说不定她就死在雪地里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
“哥，爹他说你有对象了。”宋献音好奇地看着他。
老付说付辞现在这么努力攒钱，而且那钱还不给他，肯定是因为现在有了对象，要给人家买东西。
付辞没搭理她。
宋献音讪讪地低下头，继续吃菜。
外面的风从窗户的缝隙穿进来，宋献音感觉有点冷。
“哥，你去关一下窗户，我快冷死了。”
付辞转身去关窗户去了。
第二天宋献音是被老付的咒骂声吵醒的。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一伙人一直在谈论着什么事情，语气激动极了。
没过一会儿还传来砸杯子的声音，宋献音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都没睡多长时间，头疼得特别厉害。
“我就说她为什么大半夜的去拔鸭毛，原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啊，这个女的真的是可怕得很。”老付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大。
屋子里还坐着好几个男人，他们抽着烟皱着眉，表情凝重极了。
“这个宋琴真的是不把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呀，还敢搞骗人这一套。”
“就是啊，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带着孩子自己出去啊，这像什么话。”
“这女人去了外面心就野了，收都收不回来了，你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出去，你看现在搞的，她跑那么远，你怎么控制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