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献音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她一脸懵逼地转过身,发现又是那个锅盖头。
宋献音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的?”
锅盖头开朗地笑了笑:“我去跟老师说我也想上厕所。”
他跟宋献音并排走着:“宋献音,这个星期周末我们一起画画吧,我姐夫刚好在家呢。”
宋献音摇了摇头:“我不去,你自己学吧。”
“为什么不去啊,我姐夫真的很厉害,说不定你还看过他的画呢。”
宋献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对画画这么感兴趣吗?”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
锅盖头挠了挠后脑勺:“兴趣来了就来了呗,挡不住的。”
学校的池子附近一直有青蛙在叫,时不时还会跳出来一两只。
锅盖头经过河边的时候有些警惕:“我跟你说,我们学校还有癞蛤蟆,特别恶心。”
他昨天还以为一只青蛙在那儿蹲着呢,结果他凑近一看,看到了全身都是疙瘩的癞蛤蟆,把他丑了一跳。
晚上的风凉凉的,树叶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付辞拿着承诺书从主任办公室出来。
虽然这件事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那这件事的影响也可以很大。
所以教导主任还是依据流程让他写了检讨签了承诺书。
“我听我爹说,校长要在我们这栋楼旁边弄个厕所,这样我们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付辞刚下楼,就听见熟悉的让人作呕的声音。
“本来就是嘛,哪有厕所离办公楼最近的,都方便老师了,学生还要跑来跑去的。”
锅盖头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的,他现在已经进化到宋献音不应他,他也能自说自话的程度了。
宋献音也听得头疼,她就没见过表达欲这么强的人。
她刚想提醒他厕所快到了,结果就看到对面办公楼下静静看着她的付辞。
宋献音的步子一下就停住了。
锅盖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干嘛,你不是要去厕所吗?”
见宋献音没吭声,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结果又看到了上次那个奇怪的高年级的男的。
阴魂不散了是吧!
锅盖头一下就怒了。
“喂,你到底想干嘛,我可是学生会的预备人选!”
“你不许再缠着宋献音了,她是我护着的。”
付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上的承诺书都被他捏得不成样子了。
锅盖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感觉他暂时还打不过面前这个男的,毕竟他比他还要大几岁呢。
“宋献音,要不咱们先不上厕所了吧,你认识他吗,不认识的话我们要不先跑吧。”锅盖头退后一步,跟宋献音并排站着,他小声对宋献音说道。
好可怕的感觉,别是精神不太正常的。
“没事我认识,你去上厕所吧,上完就从后门走就是了。”宋献音看着他。
锅盖头正警惕地看着付辞,听到宋献音这么说,他感动极了:“宋献音你人真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上厕所。”
“虽然你说你们认识,但你确定他不会打你吗?”
他用气声说着话:“他看起来有暴力倾向啊。”
“真的没事,你去吧。”宋献音叹了口气,把他往另一个方向推。
付辞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两人打打闹闹。
他看起来平静极了,但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绪。
锅盖头害怕地跑了,上什么厕所啊,他感觉这个高年级的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他了。
付辞和宋献音沉默地对视着。
宋献音心里也有些不爽,一看见她就板着一张脸。
刚刚她看见他的时候那么高兴,但看着他的眼神,她心情立马就不好了。
她走到付辞面前,不情不愿叫了一声:“哥。”
付辞冷笑一声:“不是说要保护你,他就这么抛下你跑了?”
宋献音不懂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你这样他肯定会跑啊。”
要不是她了解他,看到他这么阴沉的样子,她也会跑好不好。
付辞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嘲讽:“怎么,你现在是要替他出气?”
宋献音觉得付辞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生气地看着付辞:“对啊,我就是要替他出气,怎样!”
付辞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就在宋献音以为付辞要反击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穿过她直接就走了。
宋献音的头脑空白了一瞬。
她跟上付辞的步子,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你到底要干嘛,你说清楚不行吗?”
宋献音又生气又着急。
她真的不懂付辞到底怎么了,他这段时间总是很奇怪。
“你讨厌他直说就好了啊,那我就不会跟他说话了。”
付辞不想再跟宋献音谈论这件事,反正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宋献音一直在拉着付辞,可是付辞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宋献音只能跟着他的脚步。
付辞走得很快,宋献音一边跟着一边解释,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也越来越委屈。
“付辞你就是个神经病,每次都这样,你有本事对其他人这样啊,你就知道这样欺负我,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痛了付辞的神经,付辞停下脚步,他看着眼眶发红的宋献音,冷冷道:“对,没我这么当哥的,你找别人当哥去吧。”
说完他就直接甩开了宋献音的手。
是她自己说的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他上次已经警告过她了,结果这次他又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好啊,那我就找他当我哥,反正你又不想当我哥!”
“我都不需要哥哥,我就自己过……”
宋献音看着他的背影,水雾模糊了视线,她的声音越来小。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小时候老付带着宋琴和付辞他们一起去奶奶家,只留下她一个人看家;走亲戚的时候他们把她忘在叔公家里了,她晚上还是一个人睡在叔公家的祠堂的,晚上她还听到老鼠啃棺材的声音。
宋献音低头站在原地,强忍着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死死地压抑着哭声。
她再也不会理付辞了,他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她恨死他们姓付的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直接被人勒进了怀里。
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照理说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抱歉。”付辞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笨拙地抱着她,他的手颤抖着。
感受到衣服上的湿意,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在发酸,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止不住地抽疼。
“对不起……”
他这样做跟他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