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这还是第一次去参加家长会呢。
她对于这次家长会非常看重，还去买了一套很贵的衣服。
天还没亮，宋琴就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了。
付知意起床的时候都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娘，你起这么早干嘛啊？”
往常这个点宋琴房间都还没声音的，她们学校上课的时间太早了。
宋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老二，你说娘穿这套衣服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好不好？”
她是真的有点紧张，她没什么文化，就读了小学二年级就没读过了，现在想想，她已经几十年没进去过教室了。
付知意眼睛弯了弯：“娘，随便穿穿就可以了，不是很重要的。”
她说她今天早上怎么起这么早呢。
“那可不行，娘上次就没去了，这次一定得穿漂亮点去，不能让你丢脸。”宋琴认真道。
人家家长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她穿她平时干活的衣服去，那多不像话啊。
而且城里的娃跟村里的娃不一样，要是穿得不好，他们会瞧不起付知意的。
等付知意收拾完，她们就一起去学校了。
付知意今天比往常还要更早到教室，因为宋琴一直在催，她也只好加快速度。
她们是来得最早的，其他人都还没来。
宋琴坐在座位上，好奇地看着教室里的布置：“别说啊，这附中的教室就是好。”
要是租这种房子，那得多贵啊。
宋琴有些闲不住，她看着教室后面的扫把，问道：“娘扫会儿地吧。”
付知意赶紧拦住她：“娘你好端端的扫什么地啊，都有值日生的。”
宋琴指着地上的碎纸，皱了皱眉：“你看地上的垃圾，还值日生呢，都没扫干净。”
付知意无奈极了：“娘，人家早上才来扫。”
宋琴还是坐不住，她压低声音：“老二啊，你说要是你班主任看到娘帮忙搞卫生，她会不会对你好一点。”
“不会的，您别想这个事儿了。”付知意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这垃圾就在旁边，要是你们班主任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咱娘俩很懒啊，这顺手的事儿呢。”宋琴越想越觉得不行。
付知意还想拦她，但宋琴已经拿起后面的扫把了。
付知意无奈道：“娘你是来开家长会的，又不是来搞卫生的。”
“你这丫头，这不顺手的事儿嘛。”
付知意叹了口气，不再管她了。
就在这时，班主任拿着一摞资料从门口进来。
她看着付知意和宋琴两人愣了一下。
“付知意，只是你的家长吗？”
宋琴赶紧把手上的扫把放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她局促地看着班主任：“您就是班主任吧，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班主任对宋琴笑了笑：“付妈妈，你们来这么早啊。”
今天家长会开得比较晚，很多学生在这一天都会在家里补觉的，她没想到她们会来得这么早。
“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先来学校看看。”宋琴有些紧张。
听说附中的老师都很有水平，她可不能说错话得罪她了，不然以后给老二使绊子怎么办。
老师看了一眼宋琴欧旁边的扫把，开口道：“付妈妈，您不用扫，有学生扫的。”
“没事没事，顺手的事。”宋琴笑道。
付知意实在是不知道她娘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的，她早就跟她说过了，做这些还不如她的成绩有用些。
她们等了很久，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
宋琴对这些家长会特别严肃，她正襟危坐，其他家长都是时不时听一下，其他时间要不就是讲话要不就是看一下手机，但宋琴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要不怎么说是留过洋的呢，这说得也太对了。
此时的老付又在打牌。
他输了钱也不在意，宋琴给他寄回来的钱已经够他快活好长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都是烟味，但今天的老付却闻着浑身不舒坦。
“来一根。”旁边的村民把烟递给老付。
老付摇了摇头：“不想抽。”
村民像见鬼似的看着他：“你都不想抽啊？”
就他烟瘾最大了，一根接着一根的。
老付皱了皱眉：“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头晕，烟味也闻不得了。”
对面的人看着手里的牌，吐出一口烟圈，笑道：“犯了女人的矫情病了。”
老付骂了他一句：“去你*的，老子还犯矫情病啊。”
屋子里的烟味越来越浓，老付皱着脸，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都别抽了，我现在闻着都好想吐。”
旁边的女人皱了皱眉：“是不是你那病引起的啊。”
抽着烟的男人嗤笑一声：“你们女人懂什么，他那是伤到脑子了，跟烟味有什么关系啊。”
女人小声嘟哝道：“那肯定有关系的啊。”
身体里这些东西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其他人还是没有灭烟，老付也不好意思再说这件事。
他看着牌，感觉视线都有些模糊起了，胃里的酸水一下冒到了嗓子眼。
他好不容易吞下去，结果那股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老付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抓着牌就直接往门外跑去，他看不清眼前的路，跑得摇摇晃晃的，还差点把自己绊倒了。
他蹲在田边，一股呕吐物直接从他口腔喷出，酸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抱着娃的女人站在田埂上，大声喊道：“肯定是你那个脑子的问题啊。”
老付很想对她说她懂个屁啊，但他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拄着一根短木棍，跪趴在田埂上，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根本不敢乱动，他一动脑子就开始晕了。
他趴了好一会儿，又吐了。
一波接着一波，老付感觉自己都要吐得脱水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连昨天中午吃的东西都被吐出来了。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男人夹着烟，在不远处蹲着看他。
“我们先走了啊，你这么吐也不是办法啊，明天再来你家打牌。”
老付招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真是撞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