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暗无天日的地牢，李纱雪与慕容泪都看不清具体地势，就连人脸也是模糊不清，应瑾念与十几名少年关押在一起，空气潮湿，令人不适。
场景并未停留多久，或许是应瑾念这段记忆太过模糊，很快，李纱雪在幻境中看见了自己。
“你的眼睛真好看。”
一如当时，少年有些羞涩地说了声谢谢，眼中亮光点缀，澄澈得仿佛未曾受过污染。
“这说明他对你第一印象还挺好的，不然你就见不到这一幕了。”
李纱雪看见当时的自己被许真寺拎着后衣领就走，而少年的双眼始终注视着自己，直至再也看不见那道黑影。
………………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我叫荀双叶。”
“主……人。”少年似是有着些许羞耻感，可想到母亲，依然努力喊出了那个称呼。
荀双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随后轻笑一声，双眼微眯，下一瞬，应瑾念身体疯狂抽搐，极致的疼痛在体内爆发，仿佛灵魂被万千绳索撕扯。
“附属契约……你是自愿的，对吧。”
荀双叶望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应瑾念，双目中满是笑意，似是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应瑾念虽痛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但自愿的念头始终充盈在心中。
他在意识恍惚间，看见一座楼阁。
那时母亲未生白发，面上总带着幸福满足的微笑，轻轻向他招手。
我一定……会救您的。
他的眼皮逐渐厚重，却始终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哎呀……居然撑下来了呢。”
荀双叶掩着唇，看着死里逃生的少年，眼中的笑意加重了几分。
“附属契约是什么？”李纱雪问道。
“字面意思，奴仆完全是主人的附属，对主人的命令绝对服从，就算死了也不会对主人产生影响。”
慕容泪没什么情绪波动，这类契约在魔教也不算常见，奴仆的地位太过低下，作为修真者，宁愿死也不愿意签订这类契约。
不过用来骗凡人倒是绰绰有余。
应瑾念感受到灵魂的撕扯感逐渐消失，这才心有余悸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你是个耐痛的好孩子呢。”
荀双叶轻抚他的面颊，眼神柔情似水，甚至让应瑾念有些脸红。
“谢……”
可下一瞬，剧烈的撕扯感传来，荀双叶的指甲径直插入他的皮肤，凡人娇嫩的身躯如纸一般被顺滑地切开，右边脸颊的一大块皮肉直接被撕下了来。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一旁的李纱雪都吓得颤了颤，望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显然被震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吵死了。我命令你，闭嘴。”
此话一出，应瑾念的唇瞬间合上，似乎有着无法违抗的力量，完全支配着他。
巨大的痛楚让他不断滴落汗液，唇角早已鲜血淋漓，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剧烈起伏着，凉风没了面颊皮肉的遮掩，钻入口腔，从舌根凉到心底，惊得他眼泪直流。
荀双叶那双充满柔情与笑意的眼眸，此刻终于泛着凛冽的寒光，她望着手中那块皮肉，缓缓蹲到应瑾念身前。
“我命令你，吃下去。”
！！！
身体完全无法抗拒命令，在他不断扩大的眼瞳中，那张血淋淋的皮肉，顺着自己的口腔，剧烈的血腥味在其中爆开，以及道不尽的恶心，而荀双叶则是开心地欢笑起来，似是很久没看见这么有趣的场面了。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啊~”
在他恐惧的眼神中，荀双叶缓缓伸出手……
李纱雪别过头，内心一阵干呕。
慕容泪望见她的颤抖，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响声炸开，同时，李纱雪也不受控制地转过头，看见那颗眼珠连带着眼皮被挖下，身躯上的一层层皮肉被剥开，少年诡异地紧闭双唇。
“不要逃避。”慕容泪神色宁静，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你所见到的，不过是修真界中的一隅，甚至算不上多么恐怖邪恶。”
“仅仅只是折磨而已。”
他看向李纱雪，轻笑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第二阶段。”
“抛下你那不切实际的善心，寻找自己真正的本心吧。”
李纱雪看着他的四肢如鱼片般被不断切开，又被无情碾碎，血液炸成血花，如此血腥的一幕，比当初玉权衡的血玉诀恐怖百倍。
可谁曾想，这才只是开始。
荀双叶会用最好的药膏为他疗伤，看他被砍去的四肢又逐渐齐全，皮肤一次比一次娇嫩，宛若出生的婴儿般。
如此反复。
“肉体玩儿地差不多了，主人带你玩点更有意思的，怎么样。”
！！！
应瑾念眼中浮现深不见底的惊恐，灵魂都一同战栗，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折磨……
“楼主，这样的极品，真的让我们……？”
“呵呵，大伙儿工作辛苦了，是该好好放松下。”
数十位男子面露淫邪，不怀好意地朝应瑾念靠近。
单纯的少年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想着，换几个人来殴打、活剥自己吗……
接下来的画面，李纱雪感到极度的生理不适，她看见少年的眼神不再清明，清秀的面颊被丑恶的唇齿亲吻，身躯被压在肥肉下，不断抽搐，肮脏的液体洒落一地，她看见他眼中再无生气。
后来的日子几乎都在痛苦的轮回中度过。
他不知吃下了多少自己的血肉，又或杀死多少人，将他们吞入腹中。
无数丑恶的男人踏足这里，在他的身躯内留下印记。
荀双叶的命令是：“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自杀。”
他便只能在这里遭受折磨，一天又一天。
……………………
“所以，在第三个轮回的时候，他的意识崩溃了。”
应瑾念的梦境结束，慕容泪缓缓开口。
“经历了这样的事，他已经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了。”
“你还要救他吗？”
……………………
李纱雪张了张唇，却始终说不出答案。
或许死了，对他是解脱呢。
可就这样死去……他还有心愿，明明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好……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
慕容泪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去经历更多的人、事，心智稍微成熟的那刻，再给我答案吧。”
轮回镜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那层幻彩迷蒙的雾，将她卷入其中。
这才是真正的……第二阶段特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