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不得不说张时选的这首曲子真的很有氛围感，即便是路边的狗听了都得停下来哼唧两声。
台下的观众已经沉浸在了曲子里，而我也陷入了回忆里。
吃完毒蘑菇后和她怀里的狗打招呼，和她的高跟鞋称兄道弟，喊她老温，男士香水，威海的雪山……
独属于我们的曾经被流动的音符轻轻勾起，荡漾出了在恍惚中突然看到了一双眼睛。
温晚的声音很轻柔，在她的声音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好久好久的梦。
梦里没有那盘毒蘑菇，我们依旧因为工作相识，又因为爱情走向了我梦想中的殿堂。
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一首歌的时间实在太短，温晚不知道是红了脸还是红了眼，坐在钢琴前低头挡住了脸。
我本想站起身结束这场演出回胡同跨年，可台下的学生却一直吆喝着再来的话语，甚至还有很多人拿起了手机开始录像。
“常青……”
温晚朝我摇了摇头。
“常青！”
陈墨他们也坐在台下朝我摇了摇头。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眯眼看向了剧院的方向。
好像很久没有为了温晚再去疯狂一次，即便会被那辆黑色的车子去追，可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着张时抬手指了指灯光，随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梧桐叶扔在了舞台上，紧接着又在温晚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了一个小玩偶摆在了钢琴一角。
玩偶穿着米色的风衣，我顺顺了玩偶的长发，又轻轻捏了捏。
“常常可爱，常常可爱……”
声音不大，却顺着话筒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紧接着我又掏出了从摩托上卸下来的穿着衬衣的玩偶，大屏幕上也出现了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白色衬衫的玩偶。
“老温，老温……”
他们终于知道了两个玩偶代表了什么，除了羡慕，眼里只剩下祝福。
玩偶背对背靠在了一起，我也低下头缓缓弹出了一首又一首曲子。
这些曲子很陌生，全是我从未弹过的，没有名字，没有歌词，好像重逢，又好像遗憾。
……
这并不是表白，虽然心里已经不再模糊，但现在的我依旧不能得到幸福，我只是偷偷站在了通往幸福的路上。
终点是一棵树，树下有一滩柔和的水……
离开学校时已经八点钟，那些曲子很快就流传到了网上，一直有人给我发短信想合作之类的，还有各种留言烦的我直接把手机开启了飞行模式。
在去胡同的路上，我在再次看到了李冬他们。
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很快停满了离胡同最近的停车场，他们拒绝了去酒店，而是在自觉地分成了三拨人去了我和许诺的院子，还有我曾经租下的许诺院子前面的一个小院。
正当我忙活着联系餐馆订餐时，徐木也和李依清走进了院子。
李依清坐在温晚身旁研究起了钢琴，而徐木则是爬到了墙顶坐到了我身旁。
我递给了他一支烟，把手机递给了他问道：“清清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徐木笑着点了一份关东煮，点上烟后看着底下热闹的场景忍不住说道：“这些人算是你的全部了吧？”
“差不多，但是少了老高还有沈一简单那两个孩子。”
停顿了一下，我收起了手机点上了一支烟又补充道：“还有周粥和周清。”
“周粥没来，但是托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诧异道：“你还和周粥联系过？”
“嗯。”
徐木轻咳了一声，指着身下他带来的箱子说道：“里面是她送你的苹果，还有一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么……”
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胡同口突然出现的沈一和简单，突然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陪我跨年。
徐木按住了我不停地颤抖的右手，看着简单手里拎着的蛋糕沉声道：“不要多想。”
我用力地点了下头，脸上也再次出现了笑容，可是泪水却一滴一滴掉在了腿上。
这个跨年夜算是整条胡同建成后最热闹的一次，在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所有人都爬到了房顶朝我喊了一句生日快乐。
在烟花升起的那一刻，温晚站在我身旁轻声道：“她们走了。”
我愣了下神，看着默默离去的陈默和吴奶奶张了张嘴，可还是没能说出挽留的话语。
“常常可爱。”
“嗯？”
“今年的春节去河南好吗？我……想她了……”
看着温晚眼里的泪水，我也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好……我答应你。”
……
跨年的喜悦永远都是短暂的，等天一亮所有人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
在阳光最好的时候，温晚骑着摩托出现在了院门口，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眉问道：“怎么就你自己？”
“今天元旦，他们都玩去了。”
“你呢？”
“在等你。”
温晚忍不住翻了白眼，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去找我？”
“好不容易休息让你多睡会儿啊。”
说完后我就从屋子里拿出了头盔，笑着朝她说道：“走吧？”
“去哪？”
“往南走。”
一个小时后，温晚在座敲了敲我的头盔，大声喊道：“常常可爱，咱们不是去雪野湖吗？走错路了。”
“没错，去南京。”
温晚愣了下神，扶着我腰的手悄悄变成了抱，她把脑袋贴在了我的后背，脸上也出现了幸福的笑容，可是眼里却带着不舍的湿润。
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和温晚从济南一路玩到了南京。
这三天我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温晚身上。
她身上那被时间留下的痕迹，也随着甜蜜的笑容被慢慢抚平。
可即便如此，在返回济南时，我们还是没在一起。
这算是一种默契，也算是一种尊重。
在把温晚送到楼下后，她已经变了模样，身上的风衣已经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就连脑袋上也别着一根银色的发簪。
她想歪头顺了顺长发，可手伸出后却只摸到了一条浅白色的围巾。
我哈哈笑了下，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习惯可得改改啊，要不发簪就没用了。”
“知道啦。”
说完后温晚上前敲了敲我的头盔，轻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今年回河南过年。”
“那你等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见我目光有些闪烁，温晚的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等明年春天，院子里的梧桐长出嫩芽时，咱们再去一趟威海的雪山好吗？”
温晚愣了下神，明亮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一抹湿润。
她用力地点着头，颤声道：“去，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有，有很多，虽然现在就想告诉你，但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
“我知道。”
温晚深呼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让苏朝露平安，她要是不平安的话，我也不想听你啰嗦。”
“哈哈哈，那我走啦？”
温晚嗯了一声，我也重新启动了车子，但却没拧动油门，而是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剥开后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