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她的么？
阿初听那老鸨说着阿槿的好话，苦笑了起来，眼中溢出的泪珠却格外的充盈。
......
“要不你把她赶走吧，我给你挑的这个肯定比你那个好，长得俏，一看就听话，没坏心思。
-“我既然收留了她，便不打算再赶她走了。”
......
是啊，芸姐一直说的都是...不赶自己走。
她在心中想着以前芸的好时，芸也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阿初的床边上，为她理了理因为挨打而散乱在面前的头发，让她看清些这芸姐姐。
“好了，阿初。”
阿初好想向芸姐寻求原谅，来避免之后流浪的生活。
“我这人啊，心软，见不得别人哭，见不得别人难过。”
芸没有管阿初，只是在一旁慢慢说着。
“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的避免跟别人斗气，哪怕赢了，也会很累很累。
所以对你啊...”
她这时才重新看向了阿初，再用手缓缓抚掉了她脸上沾粘的灰土。
“我知道你之前遇到过很多可怕的事情，做事瞻前顾后的，怕自己吃了亏。
你希望有个人能多关心关心自己...”
芸继续以温柔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些客人就让我焦头烂额了，我真的陪不了你，给不了你想要的。
只能教你些没有感情的东西，心中看看你不听话的样子，心中也能过得去，可以不去担心你的将来。”
“可是人啊，一旦习惯了什么，无论是好是坏，都会慢慢麻木了。
你觉得我不够好了，我也觉得你没有那么不听话了。
若是想要再教会你些什么，总是要摆出另一幅样子面对你，让你有点新鲜感，也能清醒点。
可对我来说，就只有累了。”
芸说到这，又略带生气的捏了捏阿初的脸，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大。
阿初就在一旁流着泪听着芸说的一字一句。
正如芸说的，她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阿初都有好好听。
“可是你也太不听话了。
最后我让你不要去害人，再叫你去报复，你想都没想，就拿着那包药就去下药了。
我知道报复是你能理解的，这时候不管报复的事，只是靠你自己的醒悟...老实的不去害人，这很难。
可是，你对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原谅你就不难么？”
芸说着，便捏着阿初的下巴，让她看着些自己。
“所以，这次我累就累吧。
你离开烟月楼前，我再给你好好上一课。
这一课的名字就叫——”
芸抬起头，眼神不在执着于何处，只是平淡的说：
“好自为之。”
......
这一天，夕阳很红。
“你为什么要放过她？”芝兰倚靠在栏杆上对着一旁眺望落日的芸说。
那温暖的阳光打在芸的脸上，使得她苍白的肤色多了些红润。
“我哪有放过她？”
-“那你怎么不送她去官府啊。
靠芸姐姐你的人脉，哼哼！”
“他们可不会管这些小事。”
-“什么小事不小事的，你把前因后果跟他们说说，他们自然会帮你出气。”
“好了，兰兰，我已经出完气了。”
芸这才依依不舍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芝兰。
-“把她赶走就是出气了？
这不是她活该？”
“她都知道错了。”
-“芸姐！”芝兰大声的叫了一声芸。
-“你明明这么厉害，怎么处处受气啊？
要我说，就应该好好打她一顿。”
她想替芸不平，可烟月楼人多眼杂，最后还是压着声音说了起来。
“她也挨打了。”
-“哎呀！”
芝兰被芸的淡然逼急了，皱起眉头，蹬了一下地面对着芸耍起小脾气。
-“我说！该您自己出手！揍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她长记性了。”
芸依旧是淡淡的。
可芸越是这样，芝兰就愈发的急切起来，头上的装饰都随着说出的话语颤抖了起来。
但是，这也是芸吸引她的理由。
她不知道，芸是怎么不争不抢的，如此应有尽有。
就说眼前的，芝兰忍不住的就想为芸的事操心，之前的阿初也是因为芝兰有空就盯着，才被发现图谋不轨。
她也不知道这芸哪来的，这么大的魅力；但是她也真的不想看着芸这么温柔的姐姐受欺负，也愿意累一些。
-“她这种人怎么会长记性，无非是被打了，表面认错罢了。”
“这次不一样，我真教训她了。”
-“真的么？”芝兰难以相信的看着芸。
“真的。”芸满怀信心的说，像是要对芝兰做保证。
此时芝兰自然也没理由不相信眼前姐姐的话。
-“好吧，可是你这一年多还是白忙活，白操心了。
你要是把这心思花在阿槿身上，说不定现在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可芝兰还是有些气愤，在一旁发着牢骚。
“也不算白忙吧，我早就知道阿初不好带。”
-“那为什么呀？”芝兰听着芸说的莫名奇妙的话，语调也高了几分。
“你要听么？”
-“听，当然听。”芝兰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还不忘调侃一句。
-“虽然姐姐每次说的话又臭又长，可是听起来还挺悦耳的。”
意思无非就是，芝兰听不懂，但是说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启发与佩服。
“我不想自己是受害者。
我还希望有个人能提醒我，我让阿初当我的这个人。”
芝兰只在旁边听着，不说话；芸看着芝兰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阿初是从苦地方出来的，做事谨小慎微，人这怕的东西越多，就越是想做些事情找补。
她怕我把她赶出烟月楼，就越是要做些事情防止自己不被赶出去。
可是我本就没打算赶她走...
她做的越多，也就越想看到效果，看我变得不一样了...
最后就真如她所愿了，我变成了...把她赶出去的样子。”
-“这跟受害不受害有什么关系？
都是她自作自受。”
“有啊，我对她如此，也不全是想报复她。
阿初跟着我的第一天，我的目标便是让她成为在我心目中，更好的人。
我试着教她学习，教她识字，又托你教她些手艺，可结果都不好。
如今有了契机，便想要教她一些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