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能不能多提一点钱啊?”
聊天不是周辰的目的,软磨硬泡地多提一点价格才是。
“也不容易啊,我们这边收苗也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的,大家都是一样的,我这边已经比隔壁码头贵很多了。”
韩成湖这样说道。
“哎呀,你这样的大老板肯定也不差这几块钱。我们捉了一千多尾,顶人家好多了,就合适地涨价一点嘛!”
周辰看了一眼韩成湖为难的样子,又看了看后面那些同样竖起耳朵听着的村民,知道韩成湖在为难什么了。
如果给他涨价,那后面的村民呢?人家肯定也要嚷嚷着涨价。
“那算了,那算了,韩老板,我们去那边抽个烟吧?”
周辰来的时候带着烟呢。幸好这段时间家里有钱了,他爹不抽寂寞牌香烟了,抽的最低都是水仙牌的,不然还真拿不出手。
韩成湖被他搂着肩膀过去,回头看向自己的摊位:“哎,这边还需要我照看呢!”
“哎呀,你手底下这么多小弟,哪个不会替你看着?走走走,老板,我和你聊聊天啊。”
周辰拉着韩成湖到旁边,这才笑着说道:“韩老板,一尾再涨一分钱嘛,一毛三收。我们接下来还要出海几次呢,另外我朋友钱明,也是出船捞的,还有那边的瘦猴和胖子,就是那一瘦一胖的,都是我朋友,我们去哪里都一起的。”
“我们都在这里卖,以后也都在你这里卖。多涨价一分钱,我们渔民也不容易啊,出海一次,冒着风险,又冷又潮湿的,手都快冻掉了才弄了这么一点,一年啊,就指望挣这点钱呢。”
“老板啊,你看看你这身衣服,哎呦,这手表是什么牌子的?得五六百吧?还有你这个皮鞋,这西裤,哎呦,是真的帅气啊,得体啊。老板,你动动嘴巴,稍微涨价一点,我们这边不就是多挣一点点,其实还不如你半只皮鞋钱呢。”
“还有你看啊,你带着这么多人,还有这卡车,真霸气啊,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开得起卡车,带得起这么多人吧?我都不敢想啊!”
周辰各种好听话叭叭叭不停。
韩成湖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抽了一口烟说道:“咳咳,卡车都是租的,我哪里有本事弄这么多卡车?”
“那也有本事啊,我们都不敢想的。”
周辰奉承着。
这边的韩成湖被周辰说得倒是真的有些高兴了。
为什么呢?因为这边的渔民都比较嘴笨,他们涨价的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老板你行行好吧,能不能给我涨点价之类的。”
像周辰这样叽里呱啦一大堆,还能说到点子上的渔民真的是少数。
他看了一眼周辰说道:“你这嘴巴呀,该不会上过高中吧?”
周辰赶紧上前握着韩成湖的手说道:“唉呀,老板你慧眼识珠啊,我还真的就上过高中,不过没上几年就退学了。”
“怪不得嘴巴这么能说。不过我也和你说实话,老弟,我每年收这鳗鱼苗啊,都要压打底压下去万把块钱呢。我做这个呀,也是十分高风险的行业,具体的心酸呀,我是没办法和你说。”
周辰心里笑笑:“没办法和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走私出去的,不然你凭什么比别人收购价贵呀?还要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了。
周辰接着奉承着说道:“韩老板,也正是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才能做这种高风险的生意,别人没有能力他敢做吗?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要是没有这个能力,还真不一定能承担这个风险。”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啊。”韩成湖有些得意了起来,他这几年发家,凭借的不就是自己毒辣的眼力以及手段吗?
这边的周辰也看准时机,随后又说道:“老板,咱这边能涨点价吗?往后啊,我这边卖的鳗鱼苗全都往你这里送。”
这边的韩成湖想了想,最后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每次能带一千尾鳗鱼苗过来,我最后的价格给你们加五块钱怎么样?”
周辰撇撇嘴,没想到自己嘴巴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也没有加多少钱。
不过五块钱也是钱呀,顶上人家好几天的收入,他便笑着说道:“唉呀,五块钱就行,韩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啊,你也是可怜我们这些渔民。”
这边的韩成湖见周辰这样,也是有些心酸,觉得他们这边渔民倒也是挺不容易的,就可怜他们一下多加五块钱吧。
如果他知道周辰这边在市里买了房子,又租了几个摊位,手里还有两艘大船的话,也不知道他该做何感想呢。
这边的韩成湖倒是蛮欣赏周辰的,他拍了拍周辰说道:“兄弟啊,你的嘴巴会说,你和别的渔民不一样。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个机灵劲儿,说不定啊,你以后能做出一番成就呢。”
周辰呵呵一笑,谦虚地说道:“韩老板你这话说的,我哪能和你比呀,我呀,就是一个渔民,每天出海打打鱼就行了,哪敢想这么多呀。”
韩成湖则是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先往回走了,周辰也赶紧跟过去。
到了那边以后,韩成湖对着旁边算账的财务说了几句话,让财务看周辰一眼,随后财务点点头。
这边的村民早就已经望眼欲穿了,见他回来赶紧上前问道:“周辰,你那边韩老板答应给你涨价了吗?”
周辰这边则是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唉呀,我口水都快说干了,韩老板也不愿意给我涨价。他说了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他这边收购价本来就比隔壁码头价格高,如果再给我涨价的话,你们的钱该怎么算呀?我想想韩老板也不容易,干脆就这样吧。”
反正周辰是不愿意说出自己涨价的事情,除非他是个傻逼。再说了,说出去对他也没有好处啊,让别人也跟着嚷嚷着涨价吗?他又没有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