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一个抱走桃桃，一个拉住兰花。
生怕小妹妹把自己掉进锅里。
桃桃还挺高兴：“姐，你们回来啦！快看，漱口水！”
梨花惊魂未定地舒了口气，又没好气地说：“看看看。年纪不大心挺大。哪天你姐我回来没见着你俩人咋办？”
桃桃嘿嘿一笑，撒娇道：“姐～桃桃知道啦，以后一定注意！”
说的是一定注意不是以后不干这事。
梨花白眼能翻上天。
那又能咋办，亲妹妹，只能自己看着点了。
她又转头看锅里。
因为加水稀释，绿色已经淡了很多，呈现出半透明的效果。
桃桃指挥两个姐姐把漱口水盛出来，沉淀过后换个容器放。
这时候漱口水已经放成温水了，桃桃演示起来。
她用张翠兰之前给她买的牙杯——一个小搪瓷缸做示范。
“三勺漱口水，然后加清水加满。”
桃桃说着，含进嘴里一口水，咕叽两下吐出来。
又如此反复将牙杯里的水吐干净，咧嘴露出牙齿：“这样就好啦。”
梨花疑惑：“这不就和用清水漱口差不多嘛？”
梅花用筷子沾了点舔一口。就是一嘴清新的草味，不甜不苦。
“不一样不一样。”桃桃摆摆小食指：“这可是桃桃专门调配成的，能冲走牙齿上和嘴巴里的脏东西。”
“姐姐刷完牙要用它再漱一遍口。不然牙齿坏了很难受的。”
现在的口腔医学可不太发达。
第二天桃桃又把漱口水分出一部分来，用碗端着送去宋桦树家。
宋桦树笑着收下，其实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功效，反正不碍事，用就完了。
他从卧室出来，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好桃花儿，猜猜二叔给你买了啥？”
桃桃伸长脖子想看他身后，被宋桦树挡住，只好一个一个猜：“蜂窝糖？”
“不是。”
“桃酥鸡蛋糕？”
“也不是。”
猜了半天都没猜到。宋桦树这才伸出手，手里攥着两根长串儿。
“哇！冰糖葫芦！”
桃桃高兴得蹦起来，从宋桦树手里接过。
糖葫芦一串六颗，红艳艳的山楂果外包裹着一层又薄又脆，晶莹剔透的糖衣。
这个时间竟然有冰糖葫芦卖，宋桦树既然碰到，那当然得拿下。
他背着手，笑着说：“和梅花她们分着吃啊，二叔记得你梅花姐爱吃山楂。”
桃桃正把其中一根递给兰花拿着。闻言点头，又说：“梅花姐姐爱吃甜山楂，不爱吃酸比甜多的。”
宋桦树心说那山楂不都是酸的吗？
反正他吃不出来区别。他一家子都吃不了那股酸劲儿。
不过他没说，只是道：“行了，快回家吧，改明儿二叔上山了再给你找找你画的那种植物。”
十二颗山楂，本来是姐妹四个一人三颗。
梨花不吃酸，和宋桦树一家一样一丁点也碰不得。把她的给了梅花。
桃桃倒是很喜欢冰糖葫芦，但是她更喜欢外边那层糖壳。
兰花就把自己的糖壳剥下来想给她吃。
桃桃捂着自己的碗说：“姐，你自己吃啦。”
“冰糖葫芦就是要糖和山楂一起吃才好吃。”
“姐你看，就像这样——”
她连着糖衣一口咬掉半颗山楂，忙里抽空竖起大拇指：“美味！”
兰花纠结着又把糖壳贴回山楂上，学桃桃一样咬着吃。
只是她有些着急，不小心咬了口山楂核。
她轻轻“啊”了一声。张嘴，和核一起吐出的，是一颗小小的牙齿。
桃桃：“！！！”
桃桃头皮发麻：“大姐二姐！兰花牙掉了！”
梨花觉得稀松平常：“这有什么，换牙了么，兰花疼不疼？”
梅花用废纸包着拿起那颗牙齿，说：“要扔到房顶上。”
桃桃知道换牙是人类小孩的必经之路，她的漱口水就是为了换牙期的兰花做的，
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手脚发麻，心里冰凉冰凉的。
呜呜桃桃也会掉牙吗，感觉好疼……
兰花乳牙掉落的创口处流了一点血就止住了。
宋老头回来知道这件事，说：“以后要好好吃饭，多漱口，少吃一点糖。”
好好吃饭是为了给换牙提供充足的营养，多漱口是为了防止龋齿，少吃点糖能防止新长出来的恒牙长不好。
他说完就带着兰花。把那颗牙齿扔到屋顶。
“上牙掉埋地里，下牙掉扔房顶。”宋老头念叨道：“以后兰花花牙齿长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
桃桃也参与了这一项神秘的“仪式”，跟着念：“漂漂亮亮，整整齐齐。才能吃更多的好吃的！”
兰花眨巴眼。
爱吃糖的是桃桃呀。
兰花对“好吃的”没有多少执念，糖也无所谓。
既然要换牙了，那她除了平时的饭菜，就是能做到别的东西一丁点也不碰。
饭前清水漱口，饭后漱口水再漱口。规律得可怕。
桃桃想和她分一块大的蜂窝糖吃，她都摇头不要。
还要严肃地说一句：“桃桃换牙了也不能吃。”
桃桃：“……”
没有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呜呜呜。
而且桃桃换牙还早呢！
她自己一个人恶狠狠地啃掉一整块蜂窝糖。
之前宋老头曾说过，像冰粉这种好做、又被她们卖出了好价钱的东西，肯定有人跟着一起卖。
姑娘们就多注意了一点。
下一个赶集日，集上还没人卖冰粉。
再下一个，就有了。
梨花和梅花两个人一起来赶集的。
家里没什么东西要她们买的，她们就只是来逛街。
当然，主要是梨花不相信，专门来蹲守自己家的“模仿者”。
模仿的还不是一家，是三家。
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
梨花一眼认出来，拉着梅花说：“那不是那天想赖账的老头吗？”
正是她们卖冰粉的当天，一个想让桃桃给他便宜两毛钱的老头。
老头用的不是竹筒，而是自己家的碗筷。
他也推着个车，身边跟着个小姑娘。
梨花走近了，竟然听到他说：“瞧一瞧看一看嘞！桃桃家的冰粉！好吃不贵！”
有顾客听到“桃桃”两个字，走过去问：“是上回卖冰粉的那四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