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闻家族那座象征着权力与传承的议事大殿中,此刻的氛围早已脱离了往日家族会议的常规肃穆。
墨玉打造的椭圆长桌泛着冷润的光泽,桌沿嵌刻的金色家族纹章在殿顶水晶灯的映照下流转着细碎光芒,而围坐桌旁的家族成员们,无论是鬓发斑白、手握族中实权的长老,还是身着暗纹长袍、掌管各支系要务的主事,此刻皆没了往日的从容。
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留下细碎的凉意;有的瞳孔微缩,目光死死锁在主位上那个年轻身影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更有几位资历较浅的成员,下意识地交握双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方才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 “惊讶” 的范畴,那是足以让整个史闻家族的根基都为之震颤的冲击。
主位上,莱尔丹微微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 声。
这声音不响,却像重锤般落在每一位的心上,压下了殿内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的模样,至少那丑态不会再度出现了。他抬眼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唯有提及某个名词时,才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足以穿透殿内凝滞的空气:
“第五代全域大阵......”
话音落下的瞬间,也是殿内彻底陷入了死寂的同一瞬间。
连最年长的史闻家族成员,也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面具之下,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
似乎在说着:果然,能够活到现在,就能一直见证那些有趣的事情!
史闻家族的大阵传承至今已有四代,每一代的迭代都需要耗费数百年的积累,而前三代大阵已经逐步把那些所谓的“缺陷”给一步步按阶梯解决,时至今日,那已经是可以被称为完美造物的存在了。
是史闻家族当中最为玄妙的事物之一!
第四代大阵更是十年前才刚刚稳定运行,这也是史闻家族能够超越绝大多数的那些家伙的原因之一。那质量上的差距积累,无法以任何区里曲折的方式超越,必须是直面这庞然大物万万年的积累之下,在正面击穿。
但那根本不可能,至少在原有的力量体系之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如今,莱尔丹突然提出“第五代”,这何止是跨越式的突破,简直是颠覆了在场每一位对灵能应用的认知。
“这将会使得我们走在最前方,毫无疑问......”
莱尔丹的声音平稳却似乎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将每一位家族成员所在展现的表情尽收眼底。
“且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我们的绝对差距。”
莱尔丹指尖轻轻点了点面前,随之出现一道如轻点平静水面时,所产生的圆形波纹。
他继续说道:
“诸位应当清楚,前四代大阵已经趋近于完美的存在,在实际上可以容纳全数的可能。也因此,可以整合所有的积累,并以此展现出来。比它者更多、比它者更好、比它者更精,这是我们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而现在......”
莱尔丹略微讲述了一些关于过去时,那家族中的强大法阵,所含带的强大之处之一。
虽远不止如此,且莱尔丹仅仅只打算提及其中部分,也能够从其中感受到无需玄奇来。
他刻意停顿,看着家族成员眼中那愈发急切的眼神,才继续道:
“需要明白的是,就算是把那构成交予出去,也无法仿造。那共鸣频率是独属于我们史闻家族的印记,无法复刻。那些外界它者哪怕得到了那构成,也在短期之内无法解析。这完全对于那些外界者来说,是如同凡间之蚁兽与之交谈时的景象,无法理解世界为何为那样。而哪怕破解其中,没有准确的牵引,最终也只是一堆充满恐怖威能却无法利用的灵纹罢了。”
莱尔丹顿了顿,这才补充道:
“而世界的中心,将在那时,归于史闻!”
直到这时,莱尔丹的语气才终于有了一丝起伏,那是对未来的笃定,也是对家族荣耀的绝对自信。
“第三阶段......”
莱尔丹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家族成员对于未来的思绪,他的语气变得低沉,带着一丝神秘。
“这是一个未知的未来,但或许,从我的口中,能够窥得些许画面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抬手,殿顶的水晶灯突然暗了几分,一道淡金色的光纹在他掌心浮现,光纹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流转,像是浓缩的星空。
众人屏息凝神,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想要看清那光纹中的奥秘,却没人敢贸然开口追问。
但谁都知道,这里从不轻易提及未确定的事情,此刻的留白,或许正是对耐心与职责的考验。
......
当最后一位核心成员带着灵纸悄然退出议事大殿时,殿内只剩下莱尔丹和大长老两人。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唯有殿内的灵烛还在燃烧,跳动的火焰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场被称为 “时间夹缝会议” 的秘密会谈,在家族禁地的时间裂隙中持续了整整三天 —— 那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外界一个呼吸,裂隙内便是一天。如今会议结束,外界不过才过了去一瞬之间,夜色依旧正浓。
“那些事情已经结束了。”
莱尔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漫天的星辰。
“那场在时间夹缝之中结束的内部秘密会议中,讲述的许多事情,将作为史闻家族的行动纲领。”
大长老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他身边,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坚定:
“大节已定,接下来该去决定那些隐匿的细节了。灵能节点的具体位置、血脉共鸣仪式的流程、应急止损的方案…… 这些都需要你牵头,组建一个细节委员会来敲定。”
莱尔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那里有一丝微弱的灵能波动一闪而逝。
那是其他家族在暗中探查的迹象。
“世界出现了变化......”
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