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晚上九点,杨春开着卡弟拉客,载着几人直奔徐家汇。水根要指路,坐在了副驾驶。侯勇、熊奎和李海波挤在了后座。

车窗外,夜幕像块浸了油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连绵的屋顶上。沿街的路灯稀稀拉拉,昏黄的光晕里浮着飞虫,勉强照亮脚下坑洼的柏油路,偶尔有自行车铃“叮铃”响过,骑车人缩着脖子,影子被拉得老长。

街边的店铺大多上了门板,只有零星几家烟纸店还敞着半扇门,煤油灯从门缝里漏出来,映着柜台上堆叠的罐头和纸烟,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被汽车引擎声惊得抬了抬眼,又懒洋洋地垂下去。

穿街过巷时,偶尔能撞见巡捕房的岗亭,挂着盏马灯,两个穿制服的巡捕抱着枪靠在柱子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

路边的法国梧桐叶被晚风卷着打旋,扫过停在墙根的黄包车,车夫裹着破军毯蹲在车旁,见汽车驶过,只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把头埋了回去。

远处不知哪里传来几声犬吠,紧接着是日本人的呵斥声,穿透夜色,让空气都紧了几分。

李海波缩在后排,指尖捏着那粒油光锃亮的黑色药丸,药丸在路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喉结滚了滚,一脸纠结地看向副旁边的熊奎:“瞎子,你爹这药丸……有用吗?”

熊奎猛地转过头,嗓门压得低却透着一股笃定:“波哥你这话就外行了——把那个‘吗’字给我咽回去!

我爹是谁?那可是闸北一带响当当的大师!当年在火车站摆摊,多少达官贵人排队求他指点迷津,他老人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李海波眉头拧得更紧,把药丸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说不清的草药混着焦糊的味道呛得他皱眉:“可我怎么瞅着,这玩意儿跟药房里卖的六味地黄丸一模一模啊?连那味儿都像。”

“放屁!”熊奎急了,伸手就要去抢,“我爹看着你穿开裆裤长大的,能坑你?他老人家的人品在闸北摆着呢!”

“人品?”李海波嗤笑一声,把药丸攥紧了,“就是太知根知底,我才不敢往嘴里送!

打我记事起,你爹就蹲在闸北火车站出口那,戴着副磨花的墨镜,手里的竹杖敲得地面当当响,见了穿长衫的就喊‘先生有血光之灾’,见了穿旗袍的就说‘太太你有大凶之兆’。

说白了,就是个靠装瞎子骗铜板的江湖骗子!”

他瞥了眼药丸,“我看这玩意儿,多半是他用灶心土混着陈米糠搓出来的,吃了肯定没什么坏处,但你说有那么多的功效,打死我都不信!”

“你怎么就不信呢?”熊奎急得脖子都红了,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嗓门也拔高了八度,“这大力丸可是我们熊家压箱底的祖传秘方!

当年我太爷爷云游四海,得过高人指点,那可是正经的道家真传!”

他拍着大腿,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李海波脸上:“就说这药,老头子为了炮制它,闭关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捣鼓出来的。

里头掺了长白山的百年老山参、西藏的冬虫夏草,天山的雪莲,还有东洋传过来的海狗肾等等几十种名贵中药精心炮制而成。

普通人吃一粒,能扛着三百斤的米袋从火车站跑到外滩,再折返回来气都不喘!”

说到兴头,熊奎索性转过身,“尤其是里头加的那些宝贝——牛鞭、鹿鞭、虎鞭、熊鞭,还有那海狗鞭等等,足足几十种壮阳补肾的材料,那那补肾的功效,简直神了!

你放心吃下去,不用多,吃个两天,保准你腰不酸、腿不软、肾不亏,夜里睡觉都硬邦邦!

到时候在小泽姑娘跟前,保管让你像猛虎下山似的,大展威风,保管她对你服服帖帖!”

李海波被他说得心里直发痒,眉头却还拧着:“都说了我不肾亏,不过……吃了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熊奎一听这话,胸脯拍得邦邦响,“那当然,前阵子三马路的王老爷子,都八十多岁了,头发都白成霜了,走起路来都颤巍巍的,吃了我爹三粒大力丸。

前几天托人送了两尺红绸子来谢,说家里新娶的姨太太有喜了!”

“嚯!八十多岁还能老树开花?这药简直神了!”侯勇听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插了句嘴。

李海波却撇着嘴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晃着腿:“行了行了,吹得天花乱坠。反正这会儿没事,我给你们讲个故事解解闷。”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瞟了熊奎一眼:“话说有一天,咱们这位神枪手熊奎,兴致勃勃去郊外踏青。

走着走着,抬头一瞧,好家伙,前头树上站着一只孔雀,那羽毛五彩斑斓的,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熊奎当时就亢奋了,手疾眼快地迅速脱下裤子……啊呸!是取下枪!

正要扣扳机呢,才发现枪里没子弹。

可枪都举起来了,总得干点啥吧?

于是他就举着空枪,‘啪’地扣了下扳机,嘴里还学着枪响,‘蹦’了一声。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孔雀‘嗷’地惨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就栽下来了!”

侯勇正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李海波看向熊奎,眼神里满是戏谑,“熊奎也纳闷啊,赶紧跑过去看。

那孔雀奄奄一息的,瞪着他就问:‘你干嘛用枪射我?’你们猜,熊奎怎么回答?”

侯勇眼珠一转,立刻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笑道:“对呀,你怎么回答的?”

熊奎脖子一梗,“关我屁事!我的枪里又没有子弹,这一枪肯定是别人射的!”

“哈哈哈——”李海波和侯勇异口同声地接道,“对呀,这一枪肯定是别人射的!”

小车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熊奎被笑得脸红脖子粗,“呵呵!感情王老爷子,是让人给戴绿帽子了呀!”

水根笑着敲了敲车窗,“前面路口拐进公共租界,从公共租界到法租界,走霞飞路,再到徐家汇,这样能避开鬼子宪兵队的巡逻队。”

杨春应声打方向盘,轮胎碾过碎石子,驶上了戈登路。车刚拐进戈登路,像是猛地从昏沉的旧梦里扎进了另一个世界。

华界街头那点昏黄的煤油灯光,到了这儿被成排的霓虹灯抢了风头。

洋行门楣上的灯牌闪着彩光,“利华百货”“大德洋行”的字样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咖啡馆的橱窗镶着一圈粉色霓虹,把玻璃上“coFFEE”的字母映得暖融融的。

甚至连街角的烟纸店,都挂着盏小小的霓虹招牌,红的绿的光裹着玻璃罩子,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打翻了的胭脂盒。

街角的岗亭旁,站着两个裹着红色头巾的印度巡捕,制服上的铜纽扣在霓虹下闪着光。

他们手里的警棍拄在地上,时不时用生硬的中文呵斥着路边扎堆的黄包车夫,唾沫星子随着话音溅在灯影里。

有个车夫想把车往洋行门口挪挪,其中一个阿三猛地扬起警棍,车把上的铜铃被震得“哐当”响,车夫慌忙把车往后退,腰弯得像张弓。

路边的行道树修剪得整整齐齐,树下有穿西装的洋人牵着卷毛狗散步,女人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笃笃”声清脆,和远处咖啡馆飘来的留声机旋律缠在一起。

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了,一片歌舞升平。

杨春驶过岗亭时,特意放慢了车速,其中一个印度巡捕斜睨着卡弟拉客的车牌,喉间发出“咕噜”一声,没再多问,只挥了挥警棍示意通行。

后座的熊奎忍不住往窗外瞅,粗声粗气地嘀咕:“这地方,每次来都像是另一个国家。”

车过了静安寺,水根忽然指着窗外一处岗亭说:“看见没?那处岗亭往南,就是法租界的地界了。我们顺着海格路一直往南开,在法租界的最南端,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他顿了顿,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说起来,这公共租界原来是个大摊子,东区从杨树浦一直连到提篮桥,北区包着虹口那片,再加上咱们现在走的西区,三块地界连得严严实实,走起来顺畅得很。”

“哪承想现在就剩这么点西区了。”水根往车窗外啐了口,声音沉了些,“小鬼子占了上海后,眼睛就盯着租界这块肥肉。

前两年仗打得最凶的时候,他们硬闯进去,实际控制了东区和北区,说是‘代管’,其实就是抢地盘。

现在东区和北区变成了日租界。

能走的,就只剩咱们脚下这块西区了。”

他往南边偏了偏头,“还算好,咱们脚下这块西区,南边就挨着法租界,两条地界像块破布似的拼在一起。

如今小鬼子不敢跟这些老牌大国撕破脸,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明面上挂着‘中立’的牌子,小鬼子不敢明火执仗地闯进来。

当然,暗地里早打成了一锅粥。

鬼子的眼线、军统的、中统的、红党的、各路军阀的、还有那些洋人的密探,扎堆往里头钻,谁都想在这儿捞点好处。

尤其是法租界,法国人死要面子,明面上对鬼子硬气得很。

咱们从这儿穿过去,再进法租界,能少很多麻烦。”

车子顺着海格路一直开到虹桥路交叉口,缓缓停了下来。水根推开车门,带着几人下车步行。

他熟门熟路地领着众人钻进小巷,绕过高耸的院墙,专挑没有路灯的暗处走。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噔噔”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敲着无声的警钟。

“前面就是法租界的后巷了,”水根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压得极低,“过了这条巷,再穿两个弄堂,就到徐家汇黑市。

都记牢我白天说的话,戴上口罩,手脚放轻点!

尤其得防着小孩——这黑市里头,不管是男娃女娃,十个里九个是扒手,没第二种可能。”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熊奎下意识往前挪了挪,宽厚的肩膀挡在李海波身前,像堵结实的墙。侯勇则绷紧了身子,眼睛像鹰隼似的盯着每一个可能靠近的影子。

一进后巷,迎面出现一家妓院。煤烟的呛味就混着一股廉价香水的甜腻扑面而来,两股气味绞在一起,在潮湿的空气里酿出股说不出的怪味。

水根脚步没停,拐过一个弯,眼前忽然亮了——原本黑漆漆的弄堂尽头,竟藏着片灯火通明的空地。

说是黑市,倒不如说像个畸形的集市,只是摊上摆的尽是些稀罕物。

摊贩们支着小马扎,煤油灯的黄焰在风里晃悠,照亮一个个地摊。

玻璃瓶装的西药标签被熏得发乌,军用罐头的铁皮上生着锈,烟土用油纸裹成砖块模样,金银首饰在灯下泛着冷光,西洋的洋烟洋酒、脂粉香水堆得像座小山,甚至有几支步枪、一把把短枪就那样随意摊在布上,枪口黑沉沉地对着人。

往来的人都裹着深色衣裳,不是蒙着脸,就是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说话声压得像蚊子哼,眼神却都跟鹰隼似的,警惕地扫过身边每一个影子,稍有动静就立刻绷紧了身子。

一路走下来,侯勇已经不动声色地踢开了好几个扒手,其中最小的那个,瞧着也就十来岁,瘦小的身子像片枯叶,被踢中时连哼都没敢哼一声,转眼就混进人群里不见了。

“跟紧我。”水根侧过脸,唇角几乎没动,声音压得像落在地上的针,“刘三就在前面不远,见了面看我眼色行事。”

一行人跟着他往人群深处钻。 走到巷子尽头,一间铺面忽然呈现在大家面前——别家都是地摊矮棚,唯独这里有着一间像样的铺面,店门大敞着,里头亮着电灯,灯光把门口坐着的人影拉得老长。

那人留着两撇油亮的八字胡,青布褂子敞开着领口,正翘着二郎腿摇扇子,手里的瓜子嗑得“咔嚓”响,瓜子壳吐得脚边堆了一小堆。

见水根一行人走近,他“啪”地把扇子合上,笑着站起身:“水根,你可算来了。让我瞧瞧——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

他的目光在李海波几人脸上扫来扫去。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豪婿韩三千我在霸总文里直播普法重生八零甜蜜军婚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镇国战神叶君临李子染特战医王80年代剽悍土着女从996到古代文娱策划大师我家有绝世女战神商界大佬想追我战神归来叶君临都市之最强狂兵完整版最新章官缘从挂职干部开始到高位最强狂兵陈六何沈轻舞叶辰夏若雪孙怡最新章节追美高手大戏骨霸天龙帝沈浪叶辰夏若雪是哪部小说的男主角[红楼+倩女幽魂]目标!探花郎离婚后前妻成债主第二季洋哥,你还缺个助手重生之农女当自强我的绝色总裁未婚妻(又名:神级龙卫)重生之芬芳人生红楼之魔门妖女回到过去当富翁激活男神系统的我被倒追很正常吧?都市之罗小黑传奇罪鬼之证重生八零,团宠娇娇医手遮天目标!探花郎重生七零奋斗媳龙婿陆凡小说免费阅读重生88,从大山挖参开始!我智商开挂,戏耍灭世Ai帝王病弱将军的团宠田妻飒爆了最强狂兵陈6合麻衣神婿陈黄皮叶红鱼重启2008:从拯救绝色女老师开始逆袭重生八零之家有小悍妻我的老婆是双胞胎(超级兵王在都市)神级大药师我一生行善,竟觉醒万魂幡!权欲场乔梁大偶像重生七零:军妻也撩人神途纪元合约到期,我幻想跑路
随梦书屋搜藏榜:带着包子去捉鬼从陵墓中苏醒的强者大小姐偷偷给我生个娃独宠名门前妻女配升级攻略:医蛊王妃农家丑妻宋不凡的超级系统怕什么,我有无敌空间洛少霸道:娇妻哪里逃被渣后她嫁给了九千岁兵之王者契约农妃的马甲又被扒了什么流量艺人,我是实力派山村野花开神说你要对女人负责极品龙婿终极一班:重生成雷克斯重生之丁二狗的别样生活异界之学徒巫妖和步行骑士过气歌手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巨星万古长空一朝风月重生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高山果园炼狱孤行者转生成兽娘被神收编了陌上花开我要当影后保护校花半世浮生半世殇重生八零我每天靠败家躺赢敢霸凌我妹妹:那就杀个痛快!闹婚之宠妻如命极品警察穿越之黎明的秦重生之低调富翁他似春火燎原娱乐:表白失败后,拒绝当舔狗!小青梅她有点难追转职人皇,技能变态点很合理吧穿成癌症老头,还好我有遗愿清单前妻好可口:首席,别闹男神娇宠之医妻通灵民国,我在淞沪打造特战旅弃妃无双[综+剑三]明眸善媚都市妖孽狂兵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灵气复苏:我走向无敌路他今夜又来撒野了这只皇帝会读心穿书后我渣了偏执大佬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断亲后,我鉴宝天师身份震惊全球暗区提现成神豪,前女友哭着求复合疯了吧,校花给我生了三个娃六零:开局拒绝扶弟魔,我逆天改命重回八零:谁说女儿都是赔钱货?神医归来:十个女囚为我杀疯了!年代:重生1958神级选择:我的奖励不对劲!被分手后,我反手契约白虎校花!我!系统!懂?!全喵界都在等我破产娱乐:心动爆词条,姐你太主动了高武:替兄从军后,功劳全归他?改命来财医宝双修之我是大魔王列克星敦号舰队指挥官孤鹰惊世乱世,在尘埃中崛起契约老婆竟是冰山神医重生悍匪之快意恩仇前女友母亲怀上双胞胎,她急哭了锈色的时光枕中二十一克夏风微微,一个让人改变的夏天亮剑:背靠未来,打造最强中械师进部的人混娱乐圈是选手也是裁判剑逆乾坤重回2010,从拒绝白月光开始重生七零,我要帮父亲鸣冤昭雪让你出狱娶妻,你跑去沾花惹草?F1:开局车王教我开赛车活在民国当顺民特种兵王:我的核弹级保镖日常都市异能之凌霄传奇权力巅峰:从中医开始问鼎青云重生97:还当舔狗?世界首富不香吗!矿泉水换黄金:红五星助我暴富!校花绯闻不断,直到我也成了渣男全家被灭门,八年后王者归来重生1988:逆袭人生从宠妻开始星域巨变,全民开荒,先容我发育修真大佬的都市生活F级天赋弱?我一级一个神级技能!文娱:霸榜多年无人知,我出道即顶流开局女神拉我领证,激活奖励系统亿亿身家,从复制海鲜开始你个笨蛋!我等了你十九年啊人在工地,开局发明常温超导体!全球高武,我一个F级异能杀疯了高武:替弟从军,归来问我要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