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推开，惨白的灯光涌入病房内，将病房里的黑暗迅速消融掉。
江挽抬眸往里看了看，很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就往前凑了凑，可尽管这样，病房里还是黑糊糊一片，他还是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什么也看不到。”江挽面不改色地侧了侧身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向晚屏着呼吸，在江挽刚才打开病房门时，她就闭了气，但见江挽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突然就怀疑是不是自己闻错了，“没了？”
“没了。”江挽仍然面不改色，他像是根本没听出向晚的意思般，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向晚半信半疑，但她见江挽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再屏住呼吸，而是隔着口罩慢慢地、试探地吸了口气。
也就这一口，向晚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挽，伸手死死地拧住了男人的腰。
江挽下意识绷紧了腰身，半晌，他无奈地笑了声，任由少女因恼羞成怒拧住自己的腰。
少女口罩上方那双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她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又因为知道自己的手劲，所以松手后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刚才拧的地方。
“……”江挽瞬间僵在原地，他感受着腰身传来的温柔触感，整个人一动不敢动。
如果说刚才向晚掐他，他还能面色如常，但是现在向晚揉他，他面色就很难维持正常了。
大概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江挽一把将少女搂进了怀里，他后退一步，腾出手，将病房的门猛得扯上了。
向晚被抱了个满怀，她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江挽，手还不老实的又在男人腰身摸了两把。
“……”江挽的喉结动了动，他单手抓住向晚乱摸的手，声音中带了一丝暗哑，“别乱动，这里还是副本。”
少女只眨眼，但就是不说话，她那长长的睫毛打着颤儿，似乎也表明了少女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林玉辛嘴角抽了抽，虽然戴着口罩别人看不到。
白小鱼微微挪开了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尤其这还是小晚姐的爱情。
如果说这几人中反应最大的是谁，那一定是护士长，她脸都绿了，三角眼中带着难掩的怒火，就连腮帮都一颤一颤的，显然气得不轻。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护士长骤然拔高了音调，她原本就尖细的声音更加尖锐起来，在十楼的走廊里足足回荡了五秒钟。
少女趴在男人胸膛上，她眨着眼，声音含笑：“这里是医院，可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正在和我谈情说爱的……”江挽嗓音低沉嘶哑，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莫名的蛊惑。
总之，向晚的耳根和脖颈瞬间红了起来，而护士长的脸色也算是彻彻底底地黑了下来。
终于，在护士长彻底爆发之前，江挽总算是松开了少女，他面不改色地推开病房门，将导医的尸体扔进了病房里。
至此，导医的尸体总算是处理完了，而颇为受气的护士长几乎是扭头就走，完全没有等待向晚和江挽的意思。
护士长走后，向晚冲白小鱼挥了挥手，算是告别，毕竟一入精神区深似海，目前他们唯一离开的途径就是来太平间送尸体。
白小鱼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向晚的告别。
来到十楼的电梯前，护士长果然已经坐着电梯回到了精神区，也就是医院的三楼，因为那电梯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三楼。
而且任由向晚怎么按，鲜红的数字一直维持在“3”上，没有任何跳动的趋势。
“……”向晚不再继续按电梯，她和江挽走到十楼的楼梯口，打算走楼梯回到精神区。
“有点奇怪。”向晚低声道，可哪怕她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楼梯里还是传来了回声。
“哪里奇怪？”江挽十分配合，他也刻意压低声音，顺势问了下去。
“你还记得当时李护长带我们离开太平间时的情况吗？”向晚低垂着眸子，脚上的护士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记得。”江挽牵起少女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我问过林玉辛了，他们的规则中有一条是千万不要让穿医护服装的人员发现你能看到他们。”向晚默然了片刻，随即她补充道，“这也是他们不敢和护士长说话的原因。”
“但是当时……”江挽眸子半眯，他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况，“李护长似乎和那两名护士说话了。”
“是。”向晚点了点头，她声音清冷，继续道，“其实他们还有一条规则，就是太平间里一定不会出现除值班护士以外的活人。”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其实我们已经死了？”向晚话锋一转，她语气认真，虽然是反问，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笃定。
“……”江挽眉头微蹙，竟然意外地没有反驳，如果林玉辛口中的规则是正确的，那么向晚的猜测倒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我有佐证。”向晚语气笃定，她将之前在闫幸那顺过来的黑色文件夹从店铺里拿了出来，“看第十一条。”
第十一，请勿干除职责和日常生活以外的任何事。
向晚反问：“我们少干了吗？”
“……”江挽无法反驳，于是他只好无奈地笑了声，顺着少女说下去，“相反，一样没少干。”
工作之余去找导医闲聊，导医出事死亡还争着去送尸体，送尸体就送尸体，还和护士长针锋相对。
“不对。”向晚合上手中的黑色文件夹，并将它再次扔进了店铺，她眉眼低垂，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哪里？”江挽伸手揉了揉少女蓬松的发顶，低声问道。
向晚微微歪头，她继续道：“如果我们是死人，林玉辛和白小鱼就违背了他们的规则，但是在我们离开前他们都没有任何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他们其实也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