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掏钱的老板，玄虚子都想站起来给他一拳。
“云苓啊！刚刚还跟我在一起，一起帮你家祖坟找地方的那个女孩子啊！”
雇主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大师，你没事儿吧？墓地不是你决定的吗？”
“哪有什么女孩子？？”
“……”
玄虚子整个人怔住了。
没有……女孩子？？
那云苓是谁？自己刚刚拉住的人是谁？？
或者说……
那个是人——还是鬼？？
他想到这儿，踉跄着站了起来，拉住旁边的人问。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就坐在我旁边，扎着辫子，穿着一套绿色的少数民族风格的衣服，看起来古灵精怪的，身边还跟着一只白色的猫？！！”
“你刚刚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没有见到过你说的这个人哦……”
“我没注意。”
“没看见没看见……”
玄虚子在周围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记得云苓曾经在这儿出现过。
雇主拿着酒杯站在人群中间，看着玄虚子神神叨叨的动作，不由得肘了一下旁边的人。
“老欧，你介绍的这个大师靠谱不？怎么感觉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靠谱的吧？？”
被叫做老欧的人也有些不确定了，“我们那边的人都是找他看的，还挺准的……”
老欧拍了拍雇主的肩膀，“自从他师傅去世之后，就有些奇怪了，但是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吧。”
雇主看着往外跑的玄虚子，迟疑地点头：“行。”
反正在看墓地的时候，玄虚子说得头头是道，精神状态也挺正常的。
可能这就是大师们独特的行事风格吧……
不理解，但是尊重！
“行了，明天就开始动工，有我们哥几个在呢，保证在你儿子回来之前，把这个坟给迁好！”
——
玄虚子憋着一口气，追了出去，沿着路找了半个小时，都没有找到云苓。
但是这件事儿却被印在了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明明就有个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明明大家一开始都还在议论，怎么一转头，大家都说没见过那个人了呢？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但是回家之后复盘了一下，自己跟云苓有过肢体接触，云苓的身上是温热的，自己的身上的护身符也正常，说明这个云苓，一定是人。
这样来看，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云苓，肯定有法力！
就是师父究其一生，都没有成功找到的那种东西！
玄虚子觉得自己又行了，他主持完这个委托，又踏上了寻找之旅。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玄虚子有了方向和目标。
——
“然后呢？”
云苓招了招手，让小藤编制了一个小板凳出来，让自己能坐下听故事，见玄虚子陷入了回忆之后，连忙催促。
“你找到我了吗？”
玄虚子闻言，抬起头，看向明明长相没变，但是看起来却成熟稳重不少的云苓，眨了眨眼睛，点头。
“当然找到了。”
“不过，不是我找到你，而是你找到了我。”
“我找你？”
云苓好奇地看着玄虚子，“我找你干什么？”
“找我帮忙。”
“不对啊，你不是说，你看风水的本事远不如我，而且我还是跟我婶婶学的，我不找婶婶帮忙，干嘛找你呢？这不是胡扯呢？”
云苓本来都有点相信玄虚子的话了，这会儿又开始怀疑了。
玄虚子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云苓的话。
“我怎么知道？！”
他没好气地说，那会将近一年没见，他也是回来给师傅上坟，这才遇见了蹲在坟前等自己的云苓。
当然，那会儿见到云苓的他，显然是十分开心的。
“是你！？”
玄虚子看清楚坟前蹲着人的脸之后，兴奋得小跑到了云苓面前。
“云苓是吗？我记得你！”
五湖四海找了一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她，玄虚子唾沫横飞，话像机关枪一样不带停顿地往外喷射。
“那天你出来之后去哪儿？为什么那些人不记得你了？你是不是有那种法力，施法让那些人都失忆了？”
“你是道友还是神仙啊？”
这些话他已经打了一年的腹稿，如今终于找到了云苓，问题一箩筐都不用组织语言。
蹲在坟前的云苓还跟去年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她看着絮絮叨叨的玄虚子，小声地问：“你有吃的吗？”
声音跟蚊子一样，玄虚子还是听见了，他在包里翻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凉包子。
“这是我早上吃剩下的……”
云苓没等她说完，伸手抢了过来，正值深秋，包子是猪肉的，里面的油已经凝固了，但是云苓就像看不见一样，面无表情地几口吃完了。
玄虚子抿着嘴，敏锐地察觉到云苓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蹲在云苓面前，等她吃完包子才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有事儿找你帮忙。”
云苓答非所问，“能不能把你的书借我看看？”
“什么？”
“我说，你的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什么书？”
“什么书都行，只要是跟你们那一行有关的就行。”
“……”
玄虚子没有再问，“我的书都在家里，你跟我去拿吧。”
他把云苓带到跟师傅之前在一起住的家，在一个坟地里面，这里常年闹鬼，所以搞运动的时候都没人敢来的，房子还好好在矗立在一片槐树中间。
他带着云苓进屋，见她没什么异样，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云苓拉住他的衣角不让走，“能不能先把你的书都借我看看……”
玄虚子没办法，只能把云苓带到书房。
“这里面的书你随便看，别弄坏就行。”
云苓点点头，“谢谢你。”
玄虚子看她这个状态是真的不对劲，见她真的开始看书，转身出去收拾屋子了。
他从布袋子里把买的米面拿出来，幸好准备在家多待两天，所以米面买的多，不然，都不够两个人吃的。
云苓一头栽进书房就不挪窝，玄虚子叫她吃饭都没动静。
他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抢走了云苓手里的书。
“你这是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