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建凡不想让一个小姑娘承担太多的责任,赌王家族再怎么有名气,再怎么有钱,和自己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更关键的是他看不上那些黑钱。
“建凡,你和爹地好好说嘛,为了我,你就留在香江帮帮他,行吗?”何二小姐到底还是说出了让文建凡退让的话,哪怕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嘿嘿,超琼,我有我的坚持和底线,我不会为了赚钱而赚钱。该急流勇退的时候,我不会多停顿那么一秒,在我的认知中,没有创造的赚钱根本没什么意义。在你开口劝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或许我没那么爱你,你也没那么爱我,我们都没有达到那种互相为了对方而奋不顾身的地步,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吧。”
在传统思想里,婚姻是神圣的,三媒六娉,大红花轿抬进门,娶的是完璧之身,是大家闺秀。文建凡希望娶的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何二小姐刚好满足了他对爱情婚姻的所有观念。
若是嗲嗲和爷爷不是年岁大了,文建凡推迟结婚,倒也无所谓。可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何二小姐如果嫁到文家,自然就是文家的人,没有道理再为何家付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两人终究走不到一起,那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在这世界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文建凡根本就不缺床伴,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一大堆,可是真正彼此同心的又有几个?
如果这门婚事一直拖着,文建凡可能最后还是能抱得美人归,但那是他想要的结果么?说句不好听的话,凭借他的身家,哪怕娶个欧洲王室的公主都够了,又为什么要迁就别人呢?
文建凡站起身,对着沉默不语的赌王说了声“告辞”,便准备转身离开。
“建凡,你等等我。”何超琼也赶忙站起身,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该跟着文建凡一起走,还是仅仅想要送他出门。
“超琼!”赌王一声低喝,叫住了想要往外走的何超琼。他不待女儿开口,便喊了一句,“管家,送客。”
“婚姻就是这样,想过日子的女人,嫁给了挣不了钱的男人;想过日子的男人,偏偏娶了一个事业心强的女人;做一手好饭菜的女人,等不到回家吃饭的男人;经常回家吃饭的男人,偏偏娶了一个不会做饭的女人。”文建凡开口笑着说道,脚步不停,还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洒脱的样子。
文建凡走后,何超琼不是没抗争,只是她抵不过自己父亲亲情的裹挟,始终没有勇气追出去,其实她要是走出房间,一定会看到文建凡在街道拐角等她的身影。
“真特么的草蛋!”文建凡嘟囔了一句,傻乎乎的在街角坐了两个小时,没等来何二小姐。明知等不到了还要等,结果也不会太好,想通了的文建凡最终还是去了码头。
明天就要回家了,老想着这些伤心事太没意思了,还是想想自己家里的老人和亲戚好得多。站在赌王的立场上,这么要求自己的女儿也不算过分。吃着家里的,喝着家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待遇,到了该给家里出力的时候,何超琼也没资格不顾及自己的家庭。总而言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文建凡失眠了,身边的金英爱已经被他折腾得打起了小呼噜,他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婚姻,现在的日子难道不好?
睡眼惺忪的起来,老哥已经把行李都准备好了。“昨天过去拜访,不顺利吧?”
“还行吧,何家的危机还没过去,赌王现在不肯嫁女儿。”文建凡伸了个懒腰,不等老哥开口,又问道:“哥,我准备先直飞四九城看爷爷,然后再回星城。”
“车票都买好哒,还是先看嗲嗲好些呗?”
“你到时候要到蓉城,我们两个轮流陪嗲嗲,不还好些?再讲你带哒妹陀去,总不至于让我带个外国人回去噻。”文建凡有气无力的斜靠在沙发上,身子慢慢下滑,来了个葛优躺。
“你找哪个做堂客都要得,就是不该找何家的,嗲嗲和爷爷未必会答应开赌坊的女儿做你的媳妇儿。”老大不看好文建凡的这段恋情。
“嗯,我晓得哒,哥,我让艾丽斯帮我订了五天后的机票。”香江飞四九城的航班也不是每天都有的,最近的一班航班是后天的。
想要错开情绪低潮期,最好的办法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另一件事情中去。文建凡让几个女孩子继续学习金融知识,自己则待在音乐别墅里不停地写写画画,直到张发宗又来敲门。
“你不是在美丽国排练吗?这时候回来干嘛?”文建凡知道这是老罗和张发宗关心自己。
“嘿嘿,罗叔说您准备回四九城,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师祖。”张发宗笑了笑,没敢说自己是来安慰的,他只是想着陪陪自己的师父。
“嗯,想来安慰我就直说,这么大老远的飞过来,不累啊?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事。”文建凡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师父,您是不知道,好些导演都想我去演电影,有些还是主角,您说我去不去啊?”张发宗在美丽国的发展终究还是因为他的肤色陷入了瓶颈。
“看你自己咯,先从配角开始演,关键还是在于积累,你做事认真,有利于角色的塑造,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有的戏角色性格太复杂,你不具备驾驭角色的能力,就不准接。听到了没有?”
“啊!为什么啊?师父,那些复杂的角色不是更容易获奖么?”张发宗现在就梦想着得到小金人。
“嘁!你去荷里活打听打听,好些大明星陷入剧本里,好久都没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抑郁得想要自杀的都有。你以为复杂的角色谁都能轻松驾驭啊?你要接就在香江接几部戏试试,反正这边的戏不太讲究演技,都是差不多就行的。”
文建凡不屑地瞥了张发宗一眼,真要演戏演成戏里的人物,不仅形似,还要神似,还是那句老话,‘不疯魔不成活’。
“哎,师父,您是想我从配角做起,那您不是说要拍部关于戏曲的电影么,这是让我打基础是吧?”张发宗脑子还是比较灵活的。
“呵呵,那可有得等咯,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拍摄,在内地拍电影,要看天时的。”文建凡往头顶上指了指。
“那咱们在香江拍不是一样的么?”张发宗还是没转过弯来。
“嘁,我今后还在要内地混的,你以为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上面会不知道?真要得罪了领导,我会有好果子吃?行了,你既然想在香江发展,那你就出张粤语专辑吧,记得带上一首日语歌、一首英语歌。”张发宗无法体会体制的不同,更不知道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
“嘿嘿,您又写歌啦?我看看。”张发宗哪里还顾得文建凡高不高兴,没心没肺的直接冲到钢琴房里开始翻找起来。
“德性!”文建凡笑着摇了摇头,张发宗这家伙平时还有偶像包袱,只有到了自己这里才会如此放松。而随着他的音乐事业逐渐走上正轨,文建凡也就没再教过他什么东西,现在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不像师徒了,反而越来越像是朋友、兄弟。
他是孤独的,张发宗也是孤独的。孤独的人更能理解对方的孤独,美丽国虽好,终不是黄皮肤的故乡。
孤独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何二小姐现在被禁足了,此刻也孤独的斜靠在床上自怨自艾。父亲从小就教育她做任何事情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可她需要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样低调得没有了自我,实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行了,你都拿走,干脆连本子都拿走,省得我再写歌了。”文建凡看着一脸嘚瑟的张发宗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行呢?我还是专门唱您写的歌好了。师父,我不是创作型歌手,偶尔我的脑子里会闪过一小段旋律,但是我连贯不起来,更不能让旋律变成曲子,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教我啊?”张发宗臭不要脸的说道。
“操,扯淡呢你!刚想表扬你,鼓励你两句,让你安心搞音乐,你有真正沉寂下来,认真分析你所唱的每一首作品么?人都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你自己不抓住创作的规律和精髓,不去悟道,你怪我?你以为旋律能从天上掉下来?”文建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是每个人都能集中精神把一门本事练到极致,因为每个人的天资各不相同,投入的精力也不相同。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演员只能演一种角色,而有的演员演什么就能是什么的原因,好人是他,坏人也是他,亦正亦邪的还是他。
“师父啊,我投入了不少精力,可是我写不出我想要表达的词啊。”张发宗一脸的委屈。
“你的意思是你没天赋呗?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浮躁,外界的诱惑会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静不下心,之前不让你演戏,就是怕你分心,香江这样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真的对么?一个人的精力是无穷的,当你能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就成功了一半,另一半交给天意。”
文建凡没说一定能成功之类的毒鸡汤,诸葛亮那么优秀,那么聪明,不一样的六出祁山,无功而返还功败垂成么?
“嘿嘿,师父,发一顿脾气,您感觉是不是心情好些了?哈哈,这是我咨询了心理医生,说是转移注意力,能有效缓解心里的郁结。师父啊,我没您那么聪明,也没您那么执着,您不能用您的标准要求我啦。我有一小段旋律了,这就是进步的开始,我相信只要我不断的努力,我肯定能写出一首歌曲来的。”张发宗嬉皮笑脸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经过他这么一打岔,文建凡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让你爹把裁缝店弄大一些,今后我家的衣服都在你们家订制。面料就用内地的丝绸、刺绣和缂丝,化工产品一律不要。一会儿陪我一起去买点东西,我带回去给爷爷。”
内地产的好东西几乎在内地买不到,香江反而更齐全,文建凡索性一次都把燕窝、鲍鱼、虫草之类的补品都买齐了,省得回内地找人去划弄了。
两个大男人的购物之旅倒是很快,没啥要逛的商店,目标明确,就是和歌星出门有些麻烦,张发宗因为难得回一趟香江,在店里被粉丝认出来,然后索要签名,真不知道这明星没有了私人空间,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文建凡再次踏足内地的时候,已经到了四九城的南苑机场。这个时节正值酷暑,出了航站楼,文建凡推着行李箱就看到了来接机的李军和颜兵。
“连长,我们可想死你啦!”当过兵的都是大嗓门,一嗓子把周边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文建凡只得挥手做出道歉的动作,表示自己的朋友不懂规矩,在大庭广众之下喧哗了。
和两人拥抱了一下,文建凡开口道:“声音小点儿,能坐飞机的除了外国人,都是团级干部以上,咱别这么高调,成么?”
坐在车上,文建凡又问道:“大家伙儿现在都还好么?”到底都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生死弟兄,关系更是没的说,彼此的联系更不会因为空间的阻隔而断裂。
“都还好,今年清明的时候,我还去了一趟桂省的陵园,那边现在修葺得蛮不错的。等年底还有不少战友要退伍,有几个提干的,还有几个打算留在部队转成志愿兵,为的就是不再当泥腿子。”颜兵笑着回复道,他算是想得最明白的,跟着连长混,给个乡长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