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和清河郡王的死有关？”嘉萝沉默良久，到底问出声。
陆行云激荡的情绪一滞，“虽证据不足，但你确实有嫌疑。”
“何种嫌疑？”嘉萝又问。
陆行云没有立刻回答。
“司使都带人闯进我家了，想来我离入大牢也不远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等到鞫谳我的时候才肯说么？”嘉萝语气讥讽。
陆行云声音颇有些沉痛，“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并非不想同嘉萝细说清河郡王之死，一则他没有与人交代案情的习惯，骤然被问及，习惯性地迟疑；二则案情未明，知道太多对嘉萝没有好处。若她真是凶手，他多说无益，若她不是凶手，和这个案子牵涉越深，于她而言越不利。
只他又想到，若嘉萝果真不是凶手，为何缉妖司总能查到与她有关的线索？若是有人栽赃陷害，幕后真凶为何会选中嘉萝？
如今看来，不论嘉萝是不是凶手，横竖和这个案子都脱不开关系——若是，她便是缉妖司必须捕捉的凶犯；若不是，她多半已经被真正的凶犯盯上。
既如此，不如与她说个明白，也好让她心中有数。
陆行云遂道：“清河郡王横死，我奉命追查真凶，发现害死清河郡王的法器似在你的书斋。”
陆行云最后一句已经算得上委婉，追踪灵石的罗盘是他亲手所铸，绝无问题，他已经能确定凶器定在书斋之中，这么说只是顾念嘉萝的心情和颜面。
嘉萝着急要个答案，真问出来了，反倒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一切只看能不能寻到凶器，司使放心，在此之前，我绝不会再追问你什么，更不会在你耳边聒噪。”
说罢，嘉萝忽然转过身，只留给陆行云一道背影，将他嘴里的话堵得结结实实。
陆行云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极不痛快。
身为上司的陆行云吃了瘪，入内探查的苏成和陈功也遇到难处，皆有些心焦。
他们已经确定，杀害清河郡王的凶器就在书斋，偏偏找遍书斋都没寻到那凶器，一时担心哪里出了纰漏，一时又恐对方先一步寻到凶器。
说起来，这书斋有两层，他们二人分别带一队人马搜查，苏成搜一楼，陈功搜二楼，是否能找到凶器只看谁运气更好，倘若这一局中落败，谁都不会甘心。
陈功懊恼地下楼，心道今日运道不好，白白错失一功。
孰料下到一楼，竟和同样两手空空的苏成撞见。
两人视线对上后又很快移开，彼此面上都很难看，心中俱浮现一个念头——完了！
若一人寻不到，另一人寻到，便是各人运气问题；若两人都没寻到，便是实力问题。这下不用想着立功，能免于责罚都算是他们幸运。
两人无功而返，面对陆行云时便没有底气，连连请罪，“我等无能，并未寻到凶器。”
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嘉萝和陆行云之间颇为微妙怪异的氛围。
自然，他们也看到嘉萝站位和之前不同，只是没有人敢多嘴问上一句。
陆行云一个眼刀扫向两人，直看得他们胆战心惊，头垂得更低了。
嘉萝忽然转身，一瞬不瞬盯着陆行云，她一个字都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